正文 第十八章 彼此唯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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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好好十七歲,顧城二十二歲兩個人都做了這一生最大的決定,顧城跟家裏出櫃了,而好好瞞著顧城結束了他的高三學業,對於好好來說出櫃並不是最難的,最難的是放棄學業,畢竟他在那之前為著離開那個家最有效的途徑便是考到遠離這個城市的大學,在之前的十年裏這件事上好好唯一想做好的事,隻是在他十七歲這年好好最想做的事就是和顧城經營一個家,但現實很殘酷——他們都是家裏斷了關係的,而他們兩個都還是學生,一個麵臨大學畢業,一個麵臨高考,不管誰選擇放棄都是一輩子的事,好好想顧城那麼愛他,而他自己能為顧城做的就是讓顧城減少後顧之憂,那麼就讓他為顧城做這為數不多的事吧。
好好交完退學申請忽然覺得前所未有的輕鬆,是啊,那個十七歲之前躲在角落裏慢默默流淚的陳好好,那個看著父親瑟瑟發抖的陳好好,那個一心為著離開家而努力學習的陳好好,已經死在了時間的洪流了,而現在的陳好好將隻為自己而活,有愛人,有家,有帶著他勇往直前的勇氣。
回到他和顧城的小出租屋裏,好好將他們的家從頭到尾打掃了一遍,然後坐在沙發上等著他的愛人回來,他的愛人,他的勇士,就在今天和家裏出櫃了,好好不知道他家裏的情況,顧城說:“以後我們的家隻有我們兩個,什麼其他人都不能插足。”就在那天早上顧城出門時說:“好好以後我可能真的隻有你一個親人了。”他們在門口緊緊相擁,直到聽到鄰居出門的聲音他們才放開彼此,互相笑了笑,好好說:“你會是我的勇士。”顧城露出更為明朗的笑,他離開的背影在好好記憶裏永遠是勇士,當顧城淩晨三點看到依舊等他的好好時,咧著帶著青紫的嘴角說:“好好以後你就是我唯一的親人了。”好好想:我的勇士,我永遠都勇士。好好沒說其實那天他也做了一件無比勇敢的事。
在一起最初的日子他們相互熟悉著彼此的喜好,把一切對方的事成為了自己的習慣,顧城知道不怎麼挑食的好好不喜歡薑味,好好知道顧城喜歡把自己最常用的東西放在左邊,好好還知道顧城很愛自己的家人,顧城知道好好心裏那些事還沒完全放下……
很多很多,他們彼此付出,彼此包容,為對方做著力所能及的所有事,顧城想好好放下心結,好好想顧城家人能接受他們兩個。
好好想的讓顧城接受是不可能的,但顧城想好好解開心結卻在一個電話之後有了轉機。
“是好好嗎?”沒有備注卻有著通話記錄的號碼在好好洗澡時打來,顧城忙著寫畢業論文沒注意以為是自己的手機便接了。
“不好意思,我不是好好,好好還在洗澡,請問你有什麼事嗎?我可以轉告他。”顧城揉了揉眉心,這幾天太忙了,都沒怎麼和好好聊聊。
“哦,沒事那就請先生跟好好說溫姨想讓他來醫院看看他爸爸,他爸爸一直念著他呢。”電話裏的女人聲音裏也是充滿了疲憊,這樣的婚姻為了孩子還得維持下去。
“好的,我會轉告他的,不過以後你也不用打這個電話了,好好不會在用了,也不想在接到你的電話了。”顧城聲音有著肅殺,不等對方說什麼就掛了電話,顧城想:看來好好的心結也是時候解決了。
等好好知道這件事雖然還是會害怕見到父親,但一想到從此以後他和那個人將在無瓜葛,好好就沒在猶豫了,長痛不如短痛,當斷則斷。
雖然好好給自己打了那麼多氣,但站在病房外的時候還是本能的生出恐懼,顧城抱住他在他耳邊說:“不管怎麼樣你都有我,我會永遠在你身邊的。”
好好進去時溫源就走出了病房將空間留給他們。
“既然來了那就好好談談吧。”陳青華(陳父)臉色很是難看。
“那就談談吧。”好好臉上很平靜但心裏卻有著說不出的恐懼。
“那你能不能先讓那位出去。”陳青華臉上顯出憤怒,他有一種感覺這個他關了十七年的金絲雀就要飛走了,而且一去不返和這位有著分不開的關係。
“嗬,沒必要,哦對了陳先生我忘記自我介紹了,我是好好的愛人,他的事我都有權利知道。”顧城知道好好是害怕了便替好好回答了。
聽到顧城這樣說陳青華露出震怒的神情,怒氣在爆發的邊緣:“陳好好,你說。”
“沒錯我今天來也不是看你的就是把這件事告訴你的,隨便通知你一件事我陳好好和你再無關係。”陳青華沒想到平時那麼膽小怕事的人會說出這樣的話,不過他逃不出自己手掌心的,陳青華冷笑一聲想說話,隻是好好沒給他那個機會。
“哦對了,我還沒成年,你在法律上是我的監護人,十八歲的時候我會立一份斷絕關係的協議,如果你不同意的話……”好好停頓了一下,露出一抹笑:“那我就曝光你的所作所為,我是破罐子破摔,而為人師表的你會怎樣,我就不用多說了吧。”
陳青華覺得自己養大的金絲雀變成了狼崽子,他鬥升的怒氣並沒有給他反駁的機會,血壓的升高讓他暈倒在床上,而好好和顧城叫了醫生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走出醫院好好有一種大戰歸來的感覺,身子都是虛軟的,顧城向前抱住走路不穩的好好,聽到好好嘴裏喃喃:“結束了,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好好爆發出笑聲,隻是笑著笑著淚一滴一滴的落在顧城抱住他的手上,是啊,他掙脫了那個囚禁了他十七年的囚籠,結束了有著痛苦煎熬沒有希望的黑暗時光,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顧城在好好耳邊說:“以後我們就是彼此最親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