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白月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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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括蒼山上古木參天,林茂竹翠,風光綺麗,重重山峰像是振翅欲飛的鳳凰逶迤數十裏。白月山莊坐落在一座相對平緩的山峰上,那掩藏在叢林深處的高牆環環繞繞,亭台樓閣高高低低,小橋流水叮叮咚咚,宛若人間幻境一般。山莊西北山巒疊疊,東麵一條瀑布自上而下奔瀉,在陽光的照耀下似銀珠飛濺,數裏之內霧氣騰騰。
五年一次的試武大會就在白月山莊舉行,試武大會是各家族門派年輕弟子聚集一起比武試煉,切磋技藝的盛會。雖說不像武林大會一樣為選拔武林盟主,號令群雄,但大家心知肚明,試武大會前二十名是日後武林大會的備選人才,若是能晉級三甲,那麼未來的武林盟主很可能就在這三甲之中誕生。二十年前白月山莊莊主白沐風在試武大會上一戰成名,其自創的白月無影劍法震懾了南越北燕中宋,以及靈山、青城、太華等各大氏族門派,之後五年又在武林大會中勝出,成為曆屆最年輕的武林盟主,而且這盟之位他一坐就是十五年之久…
括蒼山的青石小路兩旁林木茂密,花草芳香,微風習習,拾階而上,根本不會覺得乏累疲倦,此時那中原宋城的少城主宋允欽,靈山派蘇豈,青城派李莫言,太華山夏青四個小友相邀一起上山,蘇啟十分開心,對為首的宋允欽說到:“允欽,我終於可以和你們一起參加試武大會了,你都不知道我纏了父親三天三夜,他終於替我遞了名牌!”
宋允欽身材頗高,衣服是上好的藍色絲綢,上麵繡著雅致的竹葉紋路,與他頭上的羊脂玉發簪交相輝映,完全是一副豔麗貴公子的非凡模樣,他白玉般的臉上透著淡淡的紅暈,杏子狀的眼睛中間是挺秀的鼻梁,唇角帶笑,十分討喜。
“阿啟,蘇伯父不讓你參加試武大會的緣由你不是不知,怎麼十五歲了還如此任性。”
蘇豈當然明白他父親的苦心,五年前他哥哥參加試武大會傷了一條腿,從此走路一瘸一拐,內心也深受打擊,從此一蹶不振,整日借酒消愁。要不是蘇啟此次絕食三天,以死相逼,他父親也不會破了自己的規矩,點頭答應。
“我知道父親用心良苦,所以也跟他說不會用權力比拚,若遇強手,認輸退出便是。”
“我要是慫就不用參加,旁邊看著就行,比武不拚全力那是侮辱對手!”
說話的是李莫言,他體格精瘦,皮膚呈小麥色,一雙粗眉格外英氣,隻是他說話向來直來直去,並不怎麼討人喜歡。
“李莫言,你憑什麼說我慫,要不咱們現在就比試比試!”
“比就比,看我不揍的你叫娘!”
“你……”
蘇啟作勢就要撲上去與他撕打,宋允欽和夏青連忙將他們二人分開,“馬上到山莊了,你們不餓嗎?吃飽了再打豈不更好?”宋允欽道。
聽他如此一說,少年們頓時覺得腹中空虛,便先將比武一事放下,紛紛加快腳步往白月山莊趕去。
白月山莊月影廳裏,充斥著淡淡的檀木香,鏤空的雕花窗投入斑駁的細碎陽光;大廳主位坐著一位中年男子,他頭戴束發玉冠,身穿月白大袖曲裾深衣,領口袖口都飾有青雲紋;腰間單係一隻水蒼玉佩,與手中的象牙折扇一起,趁的他十分儒雅風流。
儒雅男子正是白沐風,此時正與坐在他右邊的一玄位衣少年交談:“沒想到,今年試武大會淳於世子竟然賞臉參加,著實令我這白月山莊蓬蓽生輝。”
“白莊主折煞晚輩了,在這裏我與其他氏族門派弟子們一般無二。”淳於堯謙遜的說道。
“哼”,坐在淳於堯對麵少莊主白錚輕哼一聲。
淳於堯看他也就十五六歲年紀,唇紅齒白,眉梢上挑,眼神十分桀驁。
“錚兒,不得無禮”,白沐風依然和顏悅色,並沒有半點責怪他的意思,轉頭又對淳於堯說道:“世子不要與他一般見識,他年紀還小,不懂事。”
淳於堯心中腹誹,十五六歲還算年紀小?!他十五六歲的時候已經帶兵上戰場了!不過表麵上還是要做足功夫,給足麵子的,“無妨,我與少莊主一見如故,隻當是很好的朋友,沒有那麼多拘束。”
“誰與你是朋友……”白錚小聲嘀咕著,不敢讓他爹白沐風聽見,否則又要嘮嘮叨叨。
“世子,淳於國主可好?試武大會他不南下觀戰嗎?”白沐風問道。
“我父親征戰多年,落下了許多舊傷,此次南下路途遙遠,他實在無法親自前來,托我給白莊主道一聲歉。”淳於堯抱拳向白沐風說道。
“淳於國主也是客氣了”白沐風對他微微擺手說道,“希望他能早日康複,這樣便可來江南一聚。
正說著,管家福伯來通報,“莊主,宋公子蘇公子李公子還有夏公子四人已經到了。”
“如此甚好,快讓他們進來。”
須臾,四位俊朗少年魚貫而入,一起抱拳對白沐風說道“晚輩拜見莊主!”
“你們不必客氣,快落座。”
“允欽莫言啟兒青兒,這位是北燕國世子,淳於堯。”
“幸會幸會”
互相招呼過後,宋允欽坐在了淳於堯身旁細細的打量起他,隻見他側臉便十分俊美,眼窩深邃,鼻梁高挺,皮膚竟一點也不似北方人那般粗糙,反而是細膩中透著柔白的光澤。
淳於堯感覺宋允欽在看他,扭過頭來對他微微一笑,隻是眼神裏閃過一絲寒光。
宋允欽心中一凜,他看不透,明明那一抹微笑令人目眩,又為何眼神卻讓人如墜冰窟?
“宋允欽,你為何隻顧看著旁人,不與我說話?”
白錚的話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錚弟,我幾乎與你年年相見,但淳於兄遠道而來,自然是好奇才打量他,你莫要生氣,這次來我給你帶了好東西,待會兒送你房間去。”
沒等白錚答話,白沐風先說道,“允欽,你千萬莫將他當小孩子一樣寵,他以滿十五,今年同你們一起參加比武。”
“如此甚好,錚弟,你可要當心了,我是要動真格了”宋允欽笑道。
“那是當然,我也不會對你手下留情!“
“好啦,錚兒休要呈口舌之快,等到比武之時在見分曉,”白沐風見他躍躍欲試,仿佛此時此地就要動手,連忙製止了他轉頭對宋允欽說道,“允欽,你父親與蘇世叔、李世叔、夏世叔他們大概也快到山莊了吧?”
“是的,他們今日動身,一定會在試武大會之前趕到。”
“好,我知道了,大家長途跋涉餓了吧,先吃飯吧”
“好”、“太好了”、“好棒”。
白沐風拍拍手,既有家仆們將道道精美的菜肴呈上來,大家邊吃邊聊,白沐風雖身為一介武林盟主,但麵對這些少年們絲毫沒有架子,反而處處關心,十分周到。
淳於堯並不習慣這裏的飯食,酒也清淡,白錚、宋允欽、蘇啟、李莫言、夏青幾人比較熟稔,淳於堯與他們話不投機,隻能與白沐風攀談起來。
早有耳聞白沐風之妻秦燕婉是江湖上有名的美人,與白沐風一見鍾情,婚後育有一子便是白錚,隻是她生完白錚後大病一場,沒到半年便香消玉殞。而當年給秦燕婉醫病的尹隨風不知為何竟成了白沐風的至交好友,那尹隨風的兒子後來也被白沐風收做大弟子。隻是這個所謂的大弟子據說同他父親一樣並不是習武的料,喜歡鑽研醫術,更加奇怪的是他常年戴著一張麵具,從不以真麵目示人。
“白莊主,此等盛會,為何不見你的大弟子呢?”
“你說星烈嗎?他現在應該在山中采藥,要到傍晚才能回來。”
“那他此次參加試武大會嗎?”
“星烈誌不在此,他不願參加,我也不會勉強他”。
白錚豎起耳朵聽淳於堯提起尹星烈,對他更加不悅,一個外人而已,做什麼平白無故的打聽別人的事!
“你打聽他作甚?跟你又沒有關係?”
淳於堯微微皺眉說道,“對不起,是我唐突了。”
“錚兒,世子隻是關心一下,你不用大驚小怪罷”,白沐風再一次製止又要發作的兒子,又對淳於堯抱歉的微微一笑。
淳於堯本也不甚在意,之後其他參加比武大會的少年俊才也紛紛到了,白沐風忙著招待他們,淳於堯隨便找了個借口離開了正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