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6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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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霧野山地處魔界之北,環境極其惡劣,山中瘴氣與幻陣隨處可見,被譽為魔界十大凶地之一,方圓百裏之內,荒無人煙。可這樣的環境卻極其適合各種凶手,靈獸,仙獸更甚是神獸的生長。
    若判一行人來到此地的原因,便是為了前幾日引得霧野山火光衝天的,新出世的神獸。
    “那樣的火光,應該是隻火鳳凰吧。”若判輕便的走在暗藏危險的霧野山上,足與若判等高的重劍背在他的身後,純黑的劍身反射不出一絲光線,厚重而古樸。
    “也許是一隻火麒麟。”玉骨小扇輕搖著,弦織一臉的溫柔笑意,“若判想要些什麼?”
    無所謂的搖頭,若判滿不在乎,“隨便吧,能有神獸擇主選我就該謝天謝地了。”
    “我已經有音淮了,你的弦織哥哥那麼疼你,特意為你而來,自不會參與,至於幕刑,所有獸類對他退避三舍的樣子就知道結果了。”湮昧將頭靠在弦織的肩上,仰頭看向笑得一臉寵溺的弦織,“小弦,對吧。”
    弦織親昵的撫`摸著湮昧柔順的發絲,“是啊,本就是為若判而來。”
    若判笑起來,轉身看向走在最後麵的幕刑,招了招手,“幕刑,快跟上!”
    幕刑抬頭,看著逆光而站的若判,淡淡的霧氣籠罩著,模糊了若判的表情。
    霧野山很大,而且有著無法預測的危險,小心翼翼的行走在山間,濃重的霧氣遮住了來時的路。
    突然,若判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和弦織走在最前麵的湮昧發覺身後腳步的停下,疑惑的轉過頭來。
    若判搖搖頭,猶豫的將目光從東邊晨光的方向移了過來,“那邊,好像有黑光。”站在若判身後的幕刑摸了摸袖中的小禿,似是想到了什麼。
    “應該不是神獸,或許是隻普通的靈獸。”弦織道。
    若判點點頭,忽然看到幕刑也定定地看著東邊的方向,他禁不住皺了皺眉,“幕刑,你今天是怎麼了?怎麼感覺那麼奇怪?”
    幕刑神色莫名地看向若判,忽然抓住了若判的手,“去那邊。”他所指的,正是若判方才看到黑光的方向。
    若判楞了一下,抽出了自己的手,“去那邊幹什麼,弦織都說了,那裏隻是普通的靈獸,快走啦!”
    幕刑默默地看著若判,忽地撇開了頭,他不語,卻也跟了上去。
    “離位屬火,或許我們應該走這邊。”弦織合攏扇麵,指了指方向。
    “那就走吧。”若判當機立斷,便走向弦織所指之處。
    “等等,那是我隨便指的”弦織趕忙阻止,“那是震位!”然而此時的若判已經走到了前方。
    “反正是漫無目的的尋找,便是走在了那屬水的坎位又如何?震位屬雷,雷火相生,說不得還真能找到。”說完,湮昧向著若判所去的方向走去。弦織無奈搖頭,“也罷,畢竟是他的因緣。”
    回頭,卻見幕刑沉默的看著他,弦織微微一笑,“幕刑,咱們也快跟上去吧,否則就要被落下了。”
    幕刑卻無任何動作,隻是冷漠地看著弦織,正當弦織思考著是否哪裏不太妥當的時候,幕刑開了口,比寒冬臘月還要冷上三分,“他喜歡你。”
    弦織呆愣了一下,“我和湮昧是伴侶,他自是喜歡我。”說完立馬緊張了起來,“可別叫他聽見了。”
    “是若判。”
    弦織笑了,“這不可能。”
    看著幕刑一本正經的樣子,他哈哈笑出聲來,繼而一臉曖昧的看著幕刑,“其實是你喜歡若判,吃醋了吧。”他盯著幕刑冰冷的麵具,忽的正色道:“我於若判,是相伴長大的兄長,他對我,不過是孺慕之情,要說喜歡,應該是你才對。我對他再了解不過,若非是喜歡,他又怎會日日糾`纏於你,若判從不是逞凶好鬥之人,又怎麼每次尋你決鬥?”
    幕刑身體一僵,虧得臉上的麵具遮住了驚愕的表情,幕刑調整好情緒,不過瞬息之間,然而就在這瞬間的不自然,也被弦織捕捉到了。
    幕刑抬眸,就看到弦織正衝自己擠眉弄眼,滿是調侃之意。
    幕刑眸子一冷,“弦織。”
    “怎麼?”弦織微微一笑,又變成了那個風流倜儻的溫雅公子。
    “別死。”
    說完,幕刑便拂袖離去,留下弦織一臉鬱悶的站在原地,心想這是在咒他死嗎。
    “我感覺到了很濃鬱的火之氣息。”湮昧開口,“這樣的氣息應該是火係神獸無疑了。”
    走在前麵卻什麼也沒感受到的若判一臉驕傲,“果然,弦織說的都是對的。”
    弦織一臉坦然地接受了若判的讚揚,手中玉骨扇晃著,“那是自然。”
    湮昧小聲的說了一句不要臉,“接下來我們很有坑你會進入到神獸領地,神獸對於領地意識十分強烈,古來死在神獸麵前的人不知凡幾,接下來的路程一定要萬分小心,切莫大意。”
    眾人點頭,表示明白。
    在湮昧點頭示意能夠進入之時,若判立馬拔出背後的重劍一臉興奮地衝了上去。留下的眾人無奈卻縱容的歎氣。
    然而出乎人意料的是,前方除了一大片似是被焚毀過的荒蕪之外,什麼也沒有。不死心地繞了個圈兒,依舊一無所獲的若判跑到緩慢而來的三人麵前,哭喪著臉委屈道:“什麼也沒有。”
    湮昧挑眉,“什麼也沒有?”
    若判點頭,然後下一秒就恨不得打死湮昧。
    “那看來是你把神獸醜跑了吧。”
    雖是這樣調侃,湮昧的神色卻更加慎重了幾分。
    穿過枝葉繁茂的樹林,一大片空曠而漆黑的土地呈現在眼前,不光是地麵被燒得焦黑,就連周圍遠處的樹木也具是隻剩灼燒後的漆黑樹幹。
    “倒像是經過了一場大戰。”弦織蹲下身,撚了些泥土輕嗅,“有火靈力和木靈力的殘餘。”他站起身,拍幹淨身上的泥土,“或許我們應該換個地方了。”他向隨後而來的三人展開一個微笑,玉骨扇卻突然打開,“撲撲”幾聲,幾枚暗器被抵擋的力道釘到了遠處的樹上,力道之大,足以洞穿一成年魔族的身體。
    “果然還是我更招人喜愛嗎。”玉骨扇在手中翻飛,弦織的笑意加深,身形不斷的移動,躲過暗器之餘,弦織還不忘回頭衝湮昧眨了眨眼睛,“若判進去時還什麼也沒有,到了我了卻是什麼牛鬼蛇神都出來了。”說話間,林中又竄出了數隻看上去十分嬌小的野獸來。
    湮昧眨了眨眼,嘲諷一笑,“果真是招人喜愛,麻煩全出來了。”
    此獸名曰驚殛,身形嬌小卻速度奇快,且全身上下皆是劇毒,觸碰間便可讓人斃命,若判早已在見到驚殛身影時便衝了上去。
    弦織手中的玉骨扇的扇骨拆了開來,化作無數的劍刃從天而降,劍下的驚殛瞬間斃命。同時湮昧手裏長鞭橫掃,帶著倒刺的武器掃到驚殛便刮下血肉來。
    驚殛,有記載形容為驚如閃電,化骨而殛,其速度堪稱魔界之最,其毒可瞬間溶化屍骨。若判手執重劍,抬眼便看見一隻驚殛撲麵而來,說是“看見”卻也不準確,太快的速度連殘影都不甚明晰。若判隻感到一陣淩厲的勁風傳來,似要撕裂一切,他迅速側身,同時迅速揮劍,
    將獸身劃為兩半。又一隻驚殛衝來,若判扭身躲過。
    然而另一隻驚殛從背後襲來,前後夾擊,速度之快讓若判甚至來不及有所反應,玉骨劍猛地調轉方向,擦過右肩將驚殛斬殺在地,若判笑眯了眼,繼續砍殺麵前的魔獸。
    幕刑默然地收回了已經捏在手中的紫色長針,袖中的小禿不安的扭了扭身子。幕刑左手掐訣,紫黑色的巨雷在若判身側炸開,一隻驚殛瞬間全身焦黑地落在了地上。
    被劃破的右肩傷口處緩緩地滲出血來,若判一雙墨藍的眸子卻更加的清亮了,手中的重劍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興奮,樸實無華的劍身上浮現出了一層黑色的熒光。
    湮昧幾乎算是屠殺著魔界中有名的死亡之獸,看著場中遊刃有餘的弦織,愉快的彎了彎眸子,“若判也不錯呢,快要趕得上將軍的力量了。”湮昧笑眯眯的轉頭看向幕刑,剛想調侃幾句,卻在瞬間變了臉色。
    一絲不同尋常的空間波動,讓湮昧上一刻還笑意盈盈的臉瞬間變得嚴肅起來,就在這時,四人上空的氣流忽然變得異常起來,不過瞬間,竟形成了空間裂縫,而且首當其衝的便是站在較近處的若判。
    幕刑變了臉色,這是三百年前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不遠處的弦織當機立斷,一陣勁風將若判瞬間推走,他自己卻在瞬間被卷入了裂縫之中,電光火石之間,若判隻來得及看到那黑色的發絲與纏繞而去的火紅的衣衫。
    “弦織——!”
    黑黢黢的裂縫像是野獸的眼,若判不由分說的便想飛撲上前,卻被身後的幕刑拉住了。
    “放開!”若判紅著眼,抬手便是一劍。
    幕刑側身躲過,手卻是緊緊地握住了若判的手腕,“有湮昧。”
    若判一愣,卻是安靜了下來,他喃喃自語:“是啊,有湮昧,他這麼強。”
    重劍回鞘,另一隻手指了指自己的手腕,“可以放開了吧。”
    還沒來得及放開手,若判聞到了一絲極淡的血腥味,“你受傷了?”反手握住了幕刑的手,手掌攤開,手心裏幾個半月弧形的傷口,在白皙的手掌心裏分外顯眼,若判張了張嘴,囁嚅著,卻最終什麼也沒說出口。
    淡然的抽回了手,幕刑示意若判抬頭,“消失了。”
    若判的身體一僵,他不抬頭,埋頭看向荒蕪焦黑的土地,“弦織很厲害,湮昧也很厲害,他們怎麼可能會出事呢……”他突然間說不下去了,世人皆知,三萬年前神王滄無便是在這無邊亂流裏都差點身隕。傾六界之力,也不過是在六界設置了能夠隔開亂流的結界。
    “神王這麼強都差點死了,他們還能回來嗎?”若判聲音顫抖,無邊的愧意襲來,“本來該死的是我,為什麼要來救我,我又沒用,隻知道打架惹禍……”
    “弦織從小就給我收拾爛攤子,現在好不容易找到媳婦了結果連著媳婦的命都給丟了,我就應該死在五百年前的大戰裏……”
    若判跪倒在地上,手指狠狠的抓進了地裏,指甲翻折流出血來,然而卻比不上心底的痛苦,幾乎讓他無法呼吸,“為什麼死的不是我啊!”
    若判淚流滿麵,幕刑的心也開始疼痛起來,他走上前去,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自己心上,艱澀得厲害。從來心靜如水的他,在這一刻,內心充滿了不可名狀的心情,是心酸,或是悲傷。
    他終於知道,他曾經錯過的是什麼。
    這是三百年前他所不曾經曆過的,若判的苦痛。
    他蹲下身,擁住了若判,若判的淚滴到他身上,燙得他整個人都開始顫抖起來。
    他偏過頭,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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