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陸道長也被弄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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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陸道長也被弄懵了
他幾乎同時伸出手去掐陸青合的脖子。
陸青合一偏頭,犀利的視線讓蕭戎的手頓了下。
就是這一頓,陸青合發現了不對勁。
蕭戎的眼珠變回了黑色。
獠牙也沒了,臉和之前一樣。
“你……”因為遲疑,陸青合的手稍微鬆了點。
呼吸一通暢蕭戎的勁兒也沒了,他剛醒,全憑著本能的爆發力,睜眼的瞬間他清晰的感覺到了陸青合的殺意,現在危機解除了,舉到一半的胳膊咣當一聲砸到了炕上。
“蕭戎?”陸青合試探著喊。
黑色的眼珠因為這兩個字轉向了他,上麵清楚又警惕的寫著:你要幹嘛?
陸青合:“……”
掐著蕭戎脖子的手突然用力,還沒掐實就又鬆開再掐緊,這個動作陸青合反反複複做了好幾次,最後一甩袖子鬆開了。
陸道長這會兒有罵娘的衝動。
誰來跟他講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他活了這麼久,他修道這麼久,他遇到的人神鬼妖數不勝數,可他從來沒經曆過這種事情!
蕭戎該被妖吞噬,事實上那妖已經成功了,他看到了妖化後的蕭戎,按順序,接下來就是那妖一點點將蕭戎蠶食,在它蘇醒的一刻,蕭戎就死了,這個身體也隻是個軀殼,且被那妖使用。
為什麼蕭戎睡了一覺就變回來了啊?!
怎麼還有變回來的說法啊!
就像熱氣騰騰的米飯轉眼就變成了生米一樣。
這怎麼可能呢!
蕭戎沒有能力把那妖趕出去不說,就算是他有他也做不到啊,那妖離開他身體隻有一個途徑,那就是蕭戎的死亡。
所以不管怎麼說,蕭戎最後都應該死的。
可是……
他沒死!
陸道長要發狂了。
回來的路上,在蕭戎暈倒後他發現,那個妖企圖偷襲他。
它解開了束縛的布條,露出了它善用的手臂,因此陸青合想要教訓它,在它醒來之後第一時間告訴它,誰才是他的主人。
可是……
這個不是那個啊!
那個妖呢?
陸青合有種把蕭戎扒幹淨挨個地方找一遍的衝動,但他又很清楚那妖不在蕭戎皮肉之上,而在他身體裏麵,他就算是拿刀子把蕭戎開膛破肚了也未必能找到。
蕭戎不清楚陸道長這會兒萬馬奔騰的心理變化,但他趴在那裏,卻莫名的感覺到了陸青合身上散發出的戾氣。
屋裏的氣壓越來越低,蕭戎幾次想要起來都以失敗告終,沒辦法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不知道正在經曆什麼的陸青合。
“我問你。”
陸青合突然問了一嗓子,盡管有準備蕭戎也還是嚇了一跳,他咽口唾沫點了下頭。
“在山中發生的事情你還記得麼?”
山中……
蕭戎的表情變了下,他是想生氣的,但麵對這樣的陸青合他又憤怒不起來,於是抿了抿嘴,胳膊不動,手指轉向陸青合,腳配合的做了個踹的姿勢。
“然後呢?”蕭戎的意思說,他把他踹進坑裏,陸青合越聽越不對勁,立刻追問了句。
然後……
蕭戎立起倆指頭,做出向前走的姿勢。
“你的意思是……進去之後發生了什麼,你不知道?”
蕭戎要點頭,轉念因為這句話他也愣住了。
是啊,進山之後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再睜開眼睛他們就回來了?
他錯愕的看向陸青合。
蕭戎的反應不像是假的,這個人也不會假裝,那就奇了怪了……
陸青合上前一步,單手摁著蕭戎的腦袋將另一隻手壓在他胸口。
蕭戎反射性的彈了下,他身體好的時候都反抗不了,現在也就是象征性的動一下罷了。
但每次被陸青合碰到的緊張和恐懼都是一樣的。
蕭戎低頭看著胸口的手,陸青合的體溫仿佛有穿透力,穿透皮肉紮進心裏,他越來越疼,越來越難受……
萬蟻噬心不過如此。
蕭戎開始發抖,汗如雨下,嘴巴裏發出沙啞又低沉的吼聲。
妖氣還在,那個妖也在,可是為什麼現在是蕭戎?
陸青合百思不得其解,一抬頭忽然發現蕭戎的臉都鐵青了,他忙把手收回,蕭戎隻來得及看他一眼,腦袋一歪就又昏死過去了。
陸青合:“……”
說好的要睡一覺,然後教訓一下他不聽話的狗。
可是……
炕沒了,妖睡了,人也昏了。
陸道長難得的陷入了迷茫。
……
陸青合的疑惑沒人能回答他,反正他和那妖匆匆見過一麵後就又是終日麵對蕭戎了。
陸青合沒耐性,他有點不想要蕭戎了,可是蕭戎身體裏又是個大妖,放棄吧又覺得可惜。
所以這幾天他懨懨的沒什麼精神,連試都懶得試了。
陸青合坐在房門口,馬紮的腿分別在門檻兩邊,他雙手托腮對著院門發呆。
天快黑了,蕭戎找了個還能曬到太陽的地方,一邊享受著陽光最後的溫暖一邊提防著陸青合。
沒過多久,外麵突然傳來一聲哭嚎,那動靜特別尖銳,把倆人齊齊嚇了一跳。
二人互看一眼,哭嚎之後又變成了嗩呐的聲音,熟悉的曲兒一響,豎起的耳朵就都落了回去。
這是許家在哭喪。
許大人死了兒子,整個遼城都轟動了,全城祭奠,全城哀悼。
許大人這個喪事辦的特別隆重,大設宴席不說,每天都有哭喪隊繞著城,挨條街道的走。
這期間,遼城內不許有紅事,連笑多了都會被當兵的抓走。
現在這世道,朝廷沒了官府沒了,這幫拿槍杆子的說的算,就像這許大人,他到遼城不是為了百姓疾苦,隻是在擴充地盤罷了。
所以他壓根就沒想過降妖。
現在他兒子死了,禍亂遼城的妖又恰巧被誅了,許大人把事情一報上去,反倒借這個機會加官進爵了,陸青合在家裏都知道許大人被賞了多少東西。
但那許大人卻裝出一副並不稀罕的樣子,他大言不慚的一邊抹眼淚一邊說,他是為了遼城的百姓,犧牲他兒子不算什麼,應該的。
至於真相,不言也罷。
不過……
許大人都因為這事兒升官了,那他陸青合呢?
這麼多天過去了,許家一直在辦喪事不假,但好歹也應該給他點動靜吧?
說好的必有重謝呢?
他在走的時候還特意給許成容留了道符。
哭喪隊伍走遠了,依稀還能聽到嗩呐的動靜,陸青合又坐了會兒,最後一聊衣擺起來了。
他沒和蕭戎打招呼的習慣,所以他一句話沒說,直接出門了。
現在遼城到處都能看見紙錢白幡,不知道的以為死了多少人,陸青合踏著那些紙錢琢磨著自己應該怎麼去跟許成容要這個錢。
事兒幹了,不能白幹,他陸青合可不是吃啞巴虧的。
但他不能太主動,太主動丟了架子,不主動又不行。
許家附近有個茶攤,坐那正好能看到許家的大門,陸青合奔著那就去了。
許府門前全是當兵的,腰上各個纏著孝帶,孝帶和門梁上的白綾白花交相輝映,悲傷的氛圍沒有,倒是有幾分滑稽。
讓這麼多大男人給一個娃娃批喪戴孝。
陸青合搖搖頭,“老板,來壺茶。”
“哎!”茶攤老板一聽有客,忙笑吟吟的應了聲,可一看是陸青合,他的笑臉就淡了不少。他看了陸青合兩眼才去給他泡茶。
陸青合用手撐著下巴,眼睛放在許家敞開的大門上。
“茶好嘞,您還來點點心什麼的不?”茶攤老板把茶壺和杯給他放好,一搓手躬身問道。
“暫且不用,就這個……”
“哎呦,這不是陸青合,陸道長麼。”
陸青合這話沒說完,就被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打斷了,他坐直身體,錯開邊上的茶攤老板,他在攤子的另外一邊,看到了那天同去許家的幾個人。
不同於那天的意氣風發,他們現在各個都是灰頭土臉,看起來既疲憊又憔悴。
陸青合給自己倒了杯茶,看到他們,他心情立刻好了很多。
正因為有了他們的辛苦,才有了他今天的高枕無憂,所以他們說什麼他暫時都不會生氣。
“陸道長不是成了許家的入幕之賓了麼?許公子不應該請你去茶樓麼,怎麼跑到這種小攤位上了。”
“就是,這許公子哪去了,你們不是同進同出的麼?”
“那天多少人看著呢,陸道長和許家的公子並肩騎馬的樣兒……”
“還是除妖歸來。”這句話就有點咬牙切齒的意味了,也恰到好處的點了題。
陸青合無聲的笑了下,他吹吹杯口熱氣,慢條斯理的喝了口。
“許家不是有重謝麼?看陸道長這樣兒,還是一窮二白的啊。”
“是啊,不像拿到什麼好處的樣兒。”
“嘖嘖,別是個無用功啊。”
“那才該呢!讓他不顧別人死活!什麼事兒都敢幹!”
陸青合一點不心虛,別人死活跟他有什麼關係,他自己不死就行唄。
就像他拿沒拿到許成容的好處,他自有他的辦法,真就不勞他們幾位操心。
不知道是陸青合一直沒說話,還是他們說亢奮了,他們越說越激動,最後一個人拍案而起。
茶杯被撞倒,沒摔地上,裏麵的茶水翻了一桌子。
“陸青合你的那些破事兒別以為沒人知道!”
陸青合停住。
茶水順著桌沿淌到地上,發出滴答一聲。
茶攤老板看著他們懵了,整個茶攤一下子就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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