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六章 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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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子言這護花使者當得如此順手,蘇馨棠眸光流轉看著子言,心中不知想些什麼,臉上飛起了兩片紅霞。村民們眼看熱鬧已過,便紛紛散去,口中還不時的交談著剛剛的見聞。
卻不見門外有一書生來回踱步,也不回家,不知道想說些什麼。
院中,蘇馨棠將母親扶到裏屋休息,畢竟腿上有傷,還在院子裏傷上加傷;她內心卻思索著,接下來該怎麼收場。
討債的哪是那麼好對付的?這一次打跑了還有下一次,下一次打跑還有下下次,若不從根本上解決問題,怕是這騷擾斷不了。她和子言總有不在家的時候,若再遇到這樣場麵……
更何況那不著調的賭鬼老爹,這次還上下次變本加厲,想想都覺得頭疼。
蘇立果卻是少年心性,哪想的了那麼多,見子言把惡霸打跑了,心裏麵高興的不行,拉著子言就要拜師學藝,說是要在武藝學成之後,好好保護老娘和姐姐。
子言似乎想起了些什麼,趕緊拉過蘇立果,狠狠的在其頭上揉了幾把:“好啊,哥教你。隻是學武這種事,不是一天倆天就行的,不知道你小子能不能堅持下來。”
蘇立果搖頭不依,低頭呢喃著:“我會堅持下來的,我會堅持下來的,我要保護姐姐,我要保護娘親!”說著緊了緊自己的小拳頭。
子言見狀,沉思不語,但是嘴角卻微微彎起。
卻說蘇仲俞,在蕭貫被子言打跑後,便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土,整了整衣衫,就和個沒事人似的,在水甕裏麵舀了瓢水,咕嚕咕嚕的灌下了肚。又撩起眼皮,瞅了瞅正在和兒子打鬧的子言,眼珠子一轉,走了過去。
拉過蘇立果,小聲說:“兒唉,你旁邊這小子是叫子言對吧?”
蘇立果不知道自家老爹想幹點啥,隻能是抬眼警惕地看著。
蘇仲俞見自己兒子這個鬼樣,心裏有點不舒服:“嗨,你小子,啥眼神瞅你爹呢!我可是你親爹,不是你隔壁王大爺家的。你爹就是想知道這小子和你姐啥關係啊?咋這麼厲害!”乖乖,姓蕭的都給打跑了。
蘇立果聽了蘇仲俞對偶像的誇獎,隻覺得就和誇他自己似的,當下便沒出息的給自己老爹講了起來:“子言大哥是頭幾天姐姐從山腳撿回來的,和俺姐關係老好了,天天拉著姐的衣角不放手。至於為啥子言大哥這麼厲害,俺也不知道,反正姐不用被你賣給那個壞家夥了。”
聽了兒子的話,蘇仲俞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對兒子辯解:“那不是你爹我想讓你姐去吃狗大戶麼,過個好日子。算了,你個小屁孩,說了你也不懂。”
蘇立果扁了扁嘴,沒說啥話。
蘇仲俞又腆著臉湊到子言跟前,雙手揉搓揉搓:“子言啊,你家是哪兒的啊?”
子言抬起秀美修長的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上的包:“那……叔父,我忘了……”說完,不好意思的又撓了倆撓。
蘇仲俞也是一臉懵逼,咋還有人不知道自己家是哪兒的,為了緩減尷尬,又問子言:“那你是咋到俺們村兒的?總不能是突然從天上掉下來的吧?”
“叔父,這個,我也不記得了……”子言麵色紅紅的說。
蘇仲俞掩麵而逃,跑到自己的屋子看老婆去了。
正好這個時候,蘇馨棠安頓好自己的娘親走了出來,看著慌張逃竄的便宜老爹也是一頭霧水,不知道發生了點啥。
看著在院子裏撓頭的黑衣少年,內心升起一股暖意。
“子言,剛剛我爹和你說啥來著?看他跑的那麼慌張。”蘇馨棠秀目看著子言。
子言撓了撓頭:“也沒什麼,就是叔父問了問我家是哪兒的,我是怎麼到這兒的。關鍵是我也不知道,然後叔父就跑了。”
“嗬嗬嗬……”蘇馨棠發出銀鈴般的笑聲,聽到自己便宜老爹吃虧,內心一陣高興,感覺天空都清亮了許多。
子言咧了咧嘴,問道:“棠棠,你說我是從哪來的呢?我是怎麼到這來的呢?”前麵是問,後麵就開始自言自語,“我是誰?我來自哪兒?我來自哪兒呢……”說著他突然抱著頭顫抖。
蘇馨棠慌了:“子言,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啊!”
子言茫然地抬頭:“我想不起來我家是哪兒的了?一想就頭疼。”
蘇馨棠摸了摸子言的頭,心疼道:“乖!咱們不想家在哪兒了,不想了,我家就是你家。”
這邊正在安撫,那邊門外的書生還是忍不住進來了,看到眼前的一幕,心裏一沉,咳嗽了一聲。
蘇馨棠慌忙放開了抱著的子言,回頭一看。
來的是劉家六公子——劉蘊朗,因著原主心有牽掛,甫一見麵心口還是一陣抽痛。
“先生又來我家是為何?難不成是來湊個熱鬧?”蘇馨棠也不知道為何,自己的言語中開始夾槍帶棒。
劉蘊朗低頭苦笑:“棠棠,你說的是哪裏話。我劉蘊朗對你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怎麼可能來看你的熱鬧。”
蘇馨棠聞言:“那你來幹嘛來了?這會兒也沒啥事了。”
“棠棠……今天來的惡霸可不一般,他是鎮上一霸蕭大金牙的兒子,家裏開了個賭場,有錢有勢的,我怕你吃虧啊。希望咱們能提前做好準備,可不能著了他的道了”劉蘊朗提醒道。
蘇馨棠心裏不由得一驚,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子言卻仰起臉,自信的說道:“棠棠別擔心,有我在呢,那小子要是再來的話,我就再把他打跑了。”
劉蘊朗不由提醒:“棠棠,不能光打啊,還是解決問題要緊,想辦法把叔父的欠債還清,免得出了差池。”
蘇馨棠自己想了想也是,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看來得抓緊時間把腦子裏構想的冰飲料做出來了。
“棠棠,你且過來,我有點東西要交於你。”劉蘊朗衝著蘇馨棠揮手。也不知他想幹些什麼……
“幹嘛?你看你,有啥事說唄,鬼鬼祟祟的作甚。”蘇馨棠邊走邊和劉蘊朗說著。
劉蘊朗從寬大的袖子裏掏了幾掏,摸出二兩銀子來,對蘇馨棠說道:“棠棠,這是我這幾年從月俸裏積攢下來的二兩銀子,你且拿好,盡早攢夠錢來還了那惡霸,免得夜長夢多。”說完,也不等蘇馨棠推遲,直接塞到她手中,轉身離開。
蘇馨棠握著手裏的二兩銀子,內心感慨萬千,不知道說什麼是好。想想蘇老大一家,再想想各個表親,一個個貪得無厭,恨不得將自家生吞了事。
但想到劉蘊朗同原主的關係,剪不斷,理還亂,越想越覺的頭疼。索性也不再去想,正要轉身回了屋裏,準備做晚飯。
“棠棠你在家麼?”卻見一年輕漢子滿頭大汗地跑了過來。
蘇馨棠聞聲回頭說道:“奎子哥,我在呢。你這是咋滴啦,跑的滿頭大汗的。進來喝口水緩緩,著啥急啊?”說完也不由得秋奎推托,就被拉著手領了進來。
秋奎看著眼前的可人兒拉著自己的手,本就因為一路狂奔而發紅的臉,變得更紅了。
在院子裏的子言看到後,眼前精光一閃,卻也沒說些什麼。
領著秋奎喝完水後,蘇馨棠疑惑的問道:“奎子哥,你之前不是陪秋阿叔上山打獵去了麼,怎地回來的這麼早?”
秋奎也不吭聲,獻寶似的從懷裏捧出一棵草來:“棠棠,你且看看這是何物?”說完,嘿嘿的憨笑了起來。
蘇馨棠定睛一看,驚喜的說道:“這顆藥草難不成是活血化瘀的寶物——化瘀草?”
“嘿嘿,棠棠果然聰慧過人,正是那化瘀草。今日上山走到一個偏僻的山溝,好巧不巧的看到了這株寶物。俺想著嬸嬸的腿傷,就趕快跑了回來。”秋奎還真是憨人有憨福,竟然有此收獲。
說起這化瘀草,卻是這周邊地區少有的良藥,不但具有活血化瘀的功效,還可以消炎化腫。正是治療蘇李氏腿傷的良藥,就這麼一株在市場上可是價值二兩銀子呢。
蘇馨棠想了想,推遲道:“奎子哥,這寶草妹妹不能收下,你且收回。明日讓鄭嬸子到集市上賣了,換點吃食為好。”
秋奎正色道:“棠棠,你這是為何?身外之物哪有嬸嬸的身體重要,錢沒了還可以再賺,俺嬸早日好起來可比這二兩銀子重要多了。你就不要推辭了,快快收下,不然俺可不高興了。”
“那妹妹就不客氣了,等妹妹以後發達了,帶著你吃香的,喝辣的。”蘇馨棠嘻嘻哈哈地笑著,將化瘀草收了下來。想著一會兒晚飯後給蘇李氏熬好服下。
她看到秋奎隻覺得親切無比,不自覺地將他與大哥蘇聿堂的身影重疊,在他麵前自然沒有許多講究。
秋奎見棠棠收下他的草藥,內心十分開心,也不多待,站起身來說道:“這樣才好麼,棠棠。俺也不多待了,這便回家。俺娘還等著俺吃飯呢。”
蘇馨棠也知道自己留不下秋奎,更何況家中也沒多少米糧。便起身相送,將秋奎送出門外。
子言見秋奎走了,便湊到蘇馨棠身邊,揪著她的衣角,扁著嘴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