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 讓朕落淚的表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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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笑看著師相說:“欸,李元帥隻不過贈把匕首給朕,師相不必大驚小怪。”
李雲飛手緊緊地抓著腰身的劍,一臉蓄勢待發地看著周季褚,周季褚那牛掰人也是冷傲地看著李雲飛,我瞧著情景,怕打起來,就笑聲朗語地說:“朕最近得了上好的京花酒,正好兩位都在,不若一並嚐嚐?”
我心裏哀歎一聲,這周季褚隻怕不會給我和李雲飛私自相處的時間,從頭盯到尾,我也實在沒有辦法,隻能如此。
三個人坐下來,不言不語隻飲酒,我看著李雲飛,他今年也是二十有六,儀貌堂堂,心中翻來翻去,也隻有趙侯爺的女兒配得上他,就開口說:“哥哥,你年歲也不小了,趙侯爺的掌上明珠俏麗聰慧,不知你可喜愛?”
李雲飛聽此話,頓時把酒杯放下來,跪在下麵說:“陛下,國一日不安泰,臣一日不娶妻。”
我心中一震,鼻子泛酸,眼中生澀,隻覺得手中的酒杯千鈞之重,我們父子辜負你們父子這一腔熱忱,赤膽忠心,這酒再醇香,我也飲不下去。
“李元帥此話不妥,吳帝國現在海晏河清,百姓安居樂業,如何有不安泰?”
“自有人以權謀私,挾天子以亂政!”
我心想不好!
周季啪一聲摔了酒杯站起來,一腳踢了禦幾,冷聲說:“人稱李元帥用兵如神,武功蓋世,今日周某不才,領教一二。”說著就拔出手中的劍刺過來,李雲飛自然也不示弱,就要把劍相迎。
我用手中的金剛匕刃擋了他的玄鐵劍,厲聲說:“這是朕的後殿,你二人若在此爭鬥,是想造反嗎?”
他們兩個冷哼一聲,哐一聲,把劍放在鞘內,我拉著李雲飛軟聲說:“哥哥,你我四年未見,你我兄弟二人好好飲杯酒。”說著就把酒杯放在他手裏說:“你一片丹心我都知道,不僅我,父皇也知曉,這次你回來,看我安然無恙就好,師相乃當朝丞相,又承父皇臨終托孤,也是盡忠盡責,鞠躬盡瘁,哥哥勿憂。”
我走到床邊拿出一個木雕的小人偶,笑著說:“這些日子想著哥哥就要回來,就雕了個小人兒送給哥哥,哥哥看像不像?”
他拿著人偶一看,臉上的冷峻轉為笑意,鋼鐵的男兒到底有幾分柔情,輕聲說:“雕的確實像。”
我看著他笑著說:“哥哥,你乃吳帝國的元帥,保家衛國為己任,邊疆無你無兵,國家為難不遠已。”
他單膝跪下來:“隻要陛下安寧,臣萬死不辭。”
周季褚冷哼一聲,背著身影,我心裏往下沉,麵上溫和地說:“隻要哥哥安寧,吳帝國就安寧,我自然也會安寧,哥哥此去又是山高路遠,來,鈞兒再敬你一杯。”
他拿著酒杯一飲而盡,就甘香烈,我突然想起我第一次飲酒就是他教的,後來又抱著我去爬樹,摘樹上的青梨,逼著我練劍,教我描繪丹青,又教我射擊,還有騎馬飛奔,隻要他進宮,我臉上就忍不住笑,跳到他的懷裏,抱著他的脖子,總是不停歇地喊著雲飛哥哥。
父皇就在一旁笑著說:“雲飛,你看看你都把他寵成什麼樣了。”
母後在一旁也隨聲附和:“他們這表兄弟勝過親兄弟。”
李雲飛在我兒時是我的偶像,是我的兄長,是他讓我知道男人應該是什麼樣,金戈鐵馬,沙場揮劍,不懼風霜雨雪,不屈不饒,整個朝廷被周季褚給掌控地死死的,但隻有李雲飛,隻要一聲令下,他會為了這吳帝國浴血而戰,會為了吳氏江山流盡最後一點鮮血,這一身的錚錚鐵骨,堅貞不移,吳帝國何其有幸,有這樣的一位元帥,我又何其有幸,有這樣一位表兄。
我飲了酒,眼中似有淚水,忍了忍,我說:“哥哥,你看我無事,明日就回邊疆吧。”
他眼中布滿震驚,失望,失落,我甚至不敢和他對視,低著頭說:“雲飛,你暫且忍耐六年,六年之後朕隻會給你一個說法。”
他好像恍然大悟,一下子跪在地上說:“臣一切都聽陛下的。”
他從進了宮門,到現在跪了五次,每一次看著他跪在地,我隻覺得千斤的石頭打在心上,疼的難受。酒下肚之後,我拉著李雲飛坐下來,問他在邊疆這四年怎麼過的,又問他可遇到什麼稀罕的人,又問他平時愛吃什麼,喜歡做什麼,一一問的詳細,他說的風趣幽默,我聽得津津有味。
其實,我知道邊疆風沙大,少水多石,風雪來的時候隻有挨凍,天氣炎熱的時候沙石入口,兵駐城外還能吃糠,到了邊境,吃什麼鬼知道,我的表兄啊,你為我千裏迢迢奔波來,為了我風餐露宿,周季褚他扣著你的軍餉,隻夠你們活命的,朕連你的鎧甲都不敢解,我怕解開鎧甲,怎問你這一身新衣哪裏借來的?這新衣下又有多少刀痕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