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無笙走了，薛奉安的魂也跟著走了，甚至懶得去應付一邊的尤柏川，直接回了薛府。
    尤柏川不明所以，以為是自己哪裏得罪了薛奉安，一路都跟在他後麵，反思著自己哪裏做的不好，然後亂七八糟的道歉一通。
    身後的尤柏川絮絮叨叨的說了許多，但薛奉安一句也沒聽進去，就把他當成一隻嗡嗡叫的蒼蠅。
    回到薛府，薛奉安就察覺到應該是有人來了，進了前廳，便看見周晉宸端坐在哪裏。
    遠遠看去，便覺得有一股怒火。
    見狀，薛奉安便猜測到對方是為了易歸賢，來找他算賬的。
    於是回頭對尤柏川說道：“今天你沒做錯什麼，隻是我自己心裏有事，你先回去，等來日有空，我們再聚。”
    尤柏川有點愣，卻也不傻，看見臉色不善的三皇子周晉宸，也明白接下來的事情，不是他一個小禦醫該知道的，於是隻是憂慮的看了薛奉安一眼，便聽話的離開了。
    等尤柏川走後，薛奉安才走向周晉宸，笑著說道：“三哥日理萬機，怎麼有空來我這裏？”
    “你都和歸賢說了些什麼？”周晉宸壓著胸中的怒火，冷眼看著他問道。
    薛奉安隻是瞟了他一眼，並未急著回答，坐下後，為自己倒了杯茶，才陰陽怪氣的說道：“怎麼，三皇兄這是來替他出氣的？”他說完，喝了口茶，繼續說道，“三皇兄，別怪我沒提醒你，你既然打算爭那個位置，就該明白，你和易大人沒有結果，既然已經知道結局，何不早點揮劍斬情絲呢？”
    周晉宸瞪了他一眼，厲聲道：“閉嘴。”這些事他心裏也清楚明白，可是一旦被說出來，便覺得不痛快。
    見周晉宸不悅，薛奉安並沒有停下來，繼續說道：“左氏沒有子嗣，至今為止，也沒有明確表示要支持哪位皇子，如果易歸賢娶左氏，那麼左氏就會成為你的助力，以左家如今的勢力和皇帝對左皇後的寵愛，太子之位於你而言，便是唾手可得。三皇兄，棄一人而得天下，多劃算！”
    “你閉嘴！”周晉宸拍桌而起，“這一切不過是為了滿足你的私欲，想借此報複左氏！”
    麵對周晉宸的詰問，薛奉安理直氣壯的回答道，“對，是我的私欲，我就是想報複他們，可是，難道對你沒有益處嗎？”
    “不可能，我絕對不會允許。”周晉宸斬釘截鐵的說道，“哪怕是坐不上那個位置，我也不會犧牲他。”
    “你倒是深情。”薛奉安嘲諷道，“那不如現在就放棄奪嫡，免得以後負了他。你應該比我還清楚，一旦你坐上皇位，便注定與他無緣。”
    “我大周娶男子為妻的還少嗎？當年的慧文帝還下嫁給齊賢王。”
    “當年的齊賢王是一手遮天，於江山社稷都是功不可沒，大臣百姓，哪一個不是對他心服口服。可是他迎娶慧文帝，不依舊受人反對，當時他殺了多少人，別人不知道，你作為皇子不知道嗎？他那樣的權傾天下的人，做到哪一步，便如此不容易，何況是你？”
    “不一樣！”周晉宸反駁道，“當年的齊賢王是讓慧文帝下嫁於他，這是辱沒王權，是大逆不道，自然有人反對。而我隻是立後，男子可以為妻，為何不能為後？”
    聞言，薛奉安愣了下，說道：“可是，至今都沒出現過，是史無前例……”
    “沒有前例，那我便成這前例，什麼事，總是要有人去開創的。世俗也好，常理也罷，隻要我想，打破便是。沒什麼是不可能的。”
    薛奉安看著一臉堅定的周晉宸，突然明白自己與對方的不同，對方有膽識有毅力，就如同立於陽光之下，筆直而立的君子，而他像一個躲在暗處的老鼠。
    他嫉妒，不滿，卻又畏縮，羨慕的要死，卻不敢去爭取，可憐而可悲。
    薛奉安自嘲的笑了起來，“說得好，說得好，管他什麼常規，打破便好，隻要想做，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他喝完手裏的茶，將所有苦澀一下咽下，待氣息平複後，才緩緩說道，“鼠疫的事情，我會幫忙的，易歸賢也不用娶什麼左小姐，但是……”
    周晉宸看向他，從對方的眼神裏讀懂了他後麵的話，說道：“若我稱帝，必然毀了左氏。”
    “好。”薛奉安起身，直接送客，“時辰不早了，三皇兄請回吧。”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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