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人看來，劍與斧鉞刀叉一樣，不過是打架用的家夥式兒罷了。不過真正的劍士卻十分清楚，不同的劍，是有不同的劍意的。”蘇掩瑜想了想，“比如我的藥宗，雖聽起來凶悍，卻是以極克致，實為慈悲之誌。而那從龍——則是代天道糾人間失法。”
    “代天道糾人間失法，是故虞應欽登基之後，擔心此劍有朝一日會被用來夷滅虞燕基業，故而令人鑄沉木匣斂之，並以八十一金釘嵌於其中以鎮此劍。合縫之處，悉數密封，以防有人窺得開匣關竅。並於機關處雕刻上玉璽花紋，以人間至權製衡天道意誌。”
    三人聞聲看去，竟然是衛小北。
    “碗筷都洗好了。”衛小北笑了笑，“師伯，公子，蘇公子，在聊從龍劍？”
    衛小北說完，隻見三人一直盯著自己看。衛小北沒想到三人是這個反應，一時間有些懵，不知道說什麼好。
    半晌，蘇掩瑜道：“是了，小北也是劍士，此事必然知曉。”
    “沉木匣？”衛季子想了想，“你師父可曾跟你描述過是什麼樣的沉木匣？”
    “並沒有，我師父也是聽大慧師祖說的。”
    “那沉木匣約三尺有餘，通體漆黑。”蘇掩瑜道，“家師不才，曾有幸入宮侍奉，偶然見過一次。”
    衛季子聽到這兒，暗地裏倒吸了一口冷氣。
    “怎麼了，可是不適？”辛午看了看衛季子。
    “……無礙。”衛季子搖了搖頭，“隻是想起那日小北收拾屋子，房梁上就藏著一個三尺多的黑木頭。”
    “房梁上？”蘇掩瑜皺起眉，“亡命穀中的房屋自落成之後從來不往房梁上放東西的。”
    蘇掩瑜跟著衛季子回到住處，衛季子讓衛小北把那東西拿出來。衛小北連忙回到房間，從房梁上拿下了先前的那條“黑木頭”。
    “通體漆黑……三尺三寸……嚴絲合縫……上寬下窄……”蘇掩瑜一邊兒回憶著自己師父告訴他的沉木匣的特征，一邊兒仔細觀察著手中的黑木條，“南北置則映縱紋，東西置則出潤色……”
    蘇掩瑜一邊兒低聲說著，衛季子也跟著瞧。蘇掩瑜說的那些個特征基本上都對應上了，卻唯獨少了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璽紋封門。
    “除卻璽紋封門，其他特征與家師當年所言，並無二致。”蘇掩瑜仍舊打量著手中的木條，“說巧合這也太巧了，可是要是真的話——那璽紋怎麼不見了？”
    兩人正皺著眉頭想著，衛小北端著洗好的果子走了出來：“公子，蘇公子，吃兩個果子吧。”
    “嗯。”衛季子順手從果盤裏拿出兩個果子，遞給蘇掩瑜一個。衛小北剛洗好的果子，還掛著水珠。衛季子這麼一遞，果子上的水珠正正好好落在蘇掩瑜手中一端朝上的木條上。
    衛小北剛把裝野果的盤子放到桌子上，回頭就愣住了——隻見那沾了水的一段，竟然浮現出一個淡淡的花紋。這個花紋衛小北以前不止一次在高喻義桌案上的圖紙中見過——
    青山座，遊龍頂，江水環，流雲繞。
    正是玉璽。
    “公子！”衛小北指向那木條的一端，半晌說不出話來。
    “怎麼了？”衛季子被衛小北這麼一驚呼弄得有些愣。順著衛小北的指向看去，並沒看到什麼奇怪的東西。不過蘇掩瑜反應卻是十分迅速，立刻把那沾了水的一端向外偏去。
    一枚完整的玉璽圖案赫然呈現在兩人眼前。
    “這……這……”蘇掩瑜有點兒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當是那沉木匣無疑了。”
    這個發現著實讓衛季子有些激動。可是問題又來了——這東西，怎麼打開？硬開嗎？
    “我記得家師說過，沉木匣不可外力強破，否則匣損而劍碎。”蘇掩瑜皺起眉，“可是他老人家也沒說過這東西怎麼打開……”
    “小北！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