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9章【半醒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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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樓
南無月的房中郝連城璧身上的傷口已經被包紮好,胸口纏著厚厚的白紗布。星舒去煎藥了,容止軒去照顧非離去了,南無月踱步走進房間在床邊坐下憂心忡忡的望著仍舊昏迷的郝連城璧。他的劍傷並不重,幸運的是楚君名之前受傷剛愈右手的力氣還未完全恢複,所以雖被刺穿胸膛可楚君名並未用上內力,傷口也不在要害。現在最棘手的是郝連城璧深受打擊內力全亂氣血逆流而走火入魔,等他醒來怕是再也受不得一點刺激了。
等到星舒把藥端過來南無月喂他喝下之後才離開,去別的房間看看非離怎麼樣。郝連城璧這一睡便是兩天一夜都沒有醒來,直到第二日深夜床上人突然睜開眼睛,隨手扯起一件長衫披在身上便搖搖晃晃的出了房間。
皎潔的月光下郝連城璧麵色蒼白如同鬼魅,冷風襲體他赤腳向佛羅門走去,尖銳粗糙的山石劃破他的腳掌他也是眉頭不皺一下如沒有知覺的木偶。
站在佛羅門前恍若隔世,如今的佛羅門裏除了跟他去了白樓的人死的死傷的傷逃的逃,曾經的風光無限短短幾日便蕭條的令人心底發笑。他知道,楚君名並沒有錯;他跟一個失去記憶的人計較什麼,又跟一個恢複記憶的人爭什麼,結局總歸是他輸得徹底,是他活該。楚君名的世界,他明明不該進去,他們連內力都相斥,總歸不是同一路人。
推門而入,徑直穿過庭院假山長廊來到楚君名的房間。擺設未變,書架上仍舊陳列著楚君名閑暇時翻閱的書籍。走上前去鬼使神差的伸手拿出一本隨手翻了兩下丟在地上,然後又抽出一本連看也未看的扔在地上,書被一本一本的拿下又被隨意的丟在地上,不知道在拿出第幾本的時候從書頁裏呼啦啦的掉在幾張紙。郝連城璧低頭看了一眼俯身撿起,驟然瞳孔放大雙手顫抖。
每一張紙上都寫著同樣的一段話。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見字如麵,紙短情長。
五頁,是他離開佛羅門到長生堂的五天。心髒像是被誰緊緊地抓住痛的他呼吸困難,回憶似痛苦的潮水掀起驚濤駭浪。詫異與驚愕,他為何會感覺如此痛苦?慌亂的想來想去,可能是因為這是楚君名的房間,可能這裏還殘留著他的氣息才讓自己如此錯亂。突然郝連城璧發狂一樣的把手裏的紙撕得粉碎,推倒他的書架,飛奔到他的床邊扯掉床幔,錦被枕頭全部扔在地上,他動作激烈的使傷口崩裂白色的紗布溢出紅色痕跡。
“叮當”金屬掉在地上發出清脆聲響,那是他的發簪。在靖王府他把發簪當做暗器投出,被楚君名穩穩接住。當時楚君名厚顏無恥的說那是他給他的定情信物,郝連城璧撿起來麵無表情束發重新插在發間。他說送給他的玉佩豈能討回,最後還是要了回去;他說這是他給他的定情信物,最後還是留了下來。陰差陽錯,終究全都是錯。
漫不經心的取下蠟燭慢慢點燃床鋪,最後將蠟燭丟在那堆書籍上,退出去望著逐漸濃煙滾滾火舌迅速吞噬一切的房間,一絲血跡溢出嘴角被他抬手抹去。郝連城璧嗤嗤的冷笑著,熾熱烤人的火光印在他俊逸的臉上猙獰非常。
“教主。”
斂下笑意轉身,郝連城璧眼睛布滿陰雲的望著眼前的女子。再見郝連城璧沒想到他會是現在狼狽癲狂的模樣,衣衫淩亂赤足在地。她目睹了佛羅門外發生的一切,當看到楚君名刺穿他的胸膛,郝連城璧那遭人背叛五雷轟頂震驚的悲憤讓她的心忍不住跟著顫栗。她不禁問自己,這麼做真的是對的嗎?
“是你。”在陰謀詭計中無師自通成為陰謀家的郝連城璧怎麼能還不明白這一切都是人算計好的,百般計算隻是沒想到居然會是一個小小的女人,而且就在身邊。郝連城璧苦澀的扯了一下嘴角,他已經沒有力氣了再去爭鬥了,這輩子總害他受到傷害的可不就是身邊的人嗎?
“是我。”
“為什麼?”
“早在一年前就計劃要我安排在你身邊,可惜教主冷血冷情一直不得機會。一年前的夜晚,按照計劃我被人調戲被教主救出帶回來。我知道當時教主並沒打算救我,所以我用了幻香對你攝魂。貴為教主的你,自然不會在意教中何時多了個侍女。”
“所以,為什麼?”
“因為我是陰月殿的人。”
一切明了,郝連城璧疲憊的閉了閉幹澀的眼睛笑著歎息:“從安插奸細到陷害,亓敖的事情也是你們做的吧。我好奇我和陰月殿有什麼深仇大恨,讓你們值得費盡心思下這麼大的一個局。”
“其中的原由就等你去了陰月殿,我再慢慢說予你聽。”
吐氣幽蘭悅耳的聲音她薄紗遮麵仍擋不住傾國傾城的美貌,一走動腳裸處精巧的鈴鐺便叮鈴作響。
“是你?”英挺的眉頭微微蹙緊,然後看到出現在她身邊的男人終於震怒。
“軒、轅、莫。”
“郝連教主,多日不見你可是憔悴了許多。”
“去死!”
郝連城璧五指下扣不顧全身氣血逆流強行運氣,軒轅莫知道他現在的情況所以也並不懼怕隻是嘲諷似的望著他。心脈俱損嘔出一大口鮮血胸口痛的喘不過氣,郝連城璧單膝跪地一手撐地從嘴裏吧嗒吧嗒的在地上滴出一小灘血跡。他全身都在顫抖,是憤怒也是屈辱,曾經有多高傲現在就有多狼狽,如今的郝連城璧終是趴在敵人的麵前,如同喪家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