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佳楠前腳剛走，楊卓夫後腳就進了顧可凡的辦公室，將手裏拿來簽字的文件放下後轉過身看向陳佳楠離開的方向，一臉意味深長地站了會兒，之後才回頭衝顧可凡眨了眨眼，笑道：“怎麼，她終於沉不住氣來找你要角色了？”
    顧可凡翻查了楊卓夫送來的文件，確定沒什麼問題後就簽了字。
    “你答應了？”
    “不是有部網劇還沒找到女一號麼，就讓她去吧。”
    楊卓夫一臉受驚地望著顧可凡。
    扶了下鼻梁上的金邊鏡框，顧可凡從鏡片底下抬眼掃向對麵站著的楊卓夫，臉上笑意微微一斂，眯起黑眸道：“你對我的決定有意見？”
    “沒有沒有，當然沒有，你的任何決定我都舉雙手讚成，怎麼可能會有意見？”楊卓夫說完又覺得自己這馬屁拍的太過明顯，於是幹笑了兩聲後湊近顧可凡道：“我看她從你這出去的時候挺高興的……剛剛你是怎麼跟她說的，她真同意演個網劇的女一號？”
    顧可凡收回目光繼續專注於手頭的工作：“我沒跟她提網劇的事。”
    “沒提？那就是說……你坑了她？”
    “有問題？”
    “沒問題沒問題，你情我願嗎，就算你坑了她，那也得她有這個意思才行，對吧？”
    顧可凡邊處理公事邊道：“等下我要出去一趟，這裏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另外……”
    “了解。”楊卓夫伸手撥了下桌上的沙漏：“辰西那邊我會找人去看著的，用不了多久就能把內部陳啟章手底下的人給清理幹淨，等你親自接手那天，我保證辰西是完完全全屬於顧氏集團的。”
    “那就好。”
    “對了可凡……昨晚上？”
    “昨晚上怎麼了？”
    楊卓夫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忍住開了口：“蘇詣……你還有印象吧？”
    一絲寒意在顧可凡眼底稍縱即逝，即便是站在對麵注視著他的楊卓夫也無法完全捕捉那一瞬間的情緒，即便是有所察覺，楊卓夫在看著顧可凡沒有絲毫情緒的臉時也隻是以為剛才那一瞬是自己的錯覺。
    顧可凡忙於工作道：“你想問什麼？”
    “你跟蘇詣……交往過？”
    “誰跟你說的？”
    “那倒沒有，我隻是覺得奇怪，蘇詣當時怎麼會有你的電話號碼。”
    顧可凡簽字的動作一頓，停了幾秒後抬起頭看向楊卓夫，眼神微凜：“這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楊卓夫從未見過顧可凡用那種眼神看著自己，陰鷙而又陌生，看得久了就會讓人打從心底裏感覺到害怕，那雙眼睛深不見底，即便是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地看著，楊卓夫也無法從他的眼睛裏看出些什麼。
    隻是——
    心頭那種恐懼感卻隻增不減。
    “我猜的而已。”
    在跟顧可凡對視了數秒之後楊卓夫還是錯開了視線，找了個借口搪塞了過去。
    顧可凡眼底的陰鷙和沉色迅速褪去，很快就又恢複了以往溫和優雅的模樣，起身拿了架子上的西裝外套後就朝門口走去：“我還有事，先走了。”
    “你一個人？”
    “馬秘書會跟我一起去。”
    “那……路上注意安全。”
    楊卓夫說完話的同時，顧可凡已經出了辦公室的門，等顧可凡一走，楊卓夫提著不敢喘的氣才總算是吐出來了，拍了拍胸脯趕緊坐到椅子上放鬆一下，可就在他不經意間轉頭看到顧可凡坐的那張椅子時，這剛落下的氣瞬間又給提上來了。
    昨晚上要沒給寧舒窈打那個賭，顧可凡也就不會見著蘇詣……
    楊卓夫啊楊卓夫，你這嘴怎麼就這麼賤呢？！
    咬牙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巴掌，楊卓夫一下癱進了椅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