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赭掌門懟的很直白，墨玉臉色卻並沒有太大變化。
    這是冷奕染第一次感受到墨玉大叔果然是個飽經世事的老男人，寵辱不驚穩得一匹。
    墨玉喝了口茶道：“我依然認定靈氣與魔氣相互平衡這一觀點，靈氣沒有異變，說明魔氣其實也沒有發生異變。”
    赭掌門笑了：“墨掌門這話說的我是越來越不明白了，一會兒說變了，一會兒說沒變，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墨玉笑道：“我之前說的五座城市魔氣的異變是指局部魔氣的異變，後來我說的魔氣沒有異變是整體總量沒有異變。”
    赭掌門夾起菜放入碗裏，道：“所以既然沒有異變，那還有什麼好調查的？”
    墨玉道：“既然魔氣的總量沒變，卻有幾座城市發生魔氣減少的跡象，那麼此消彼長……必定有其他的地方魔氣在急劇增加。”
    冷奕染一愣，原來墨玉已經想到這麼多了，他這幾天完全就是當旅遊一樣到處跟著玩而已。
    赭掌門道：“不論怎麼此消彼長，隻要總量不變，平衡就不會被打破，那兩位掌門又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墨玉笑道：“如果是自然變遷，此消彼長，自然不必太過擔憂，隻要稍微撫慰一下躁動不適的普通人就行。但如果是有人為因素在裏麵……那就不可掉以輕心了。”
    赭掌門笑了：“怎麼，你們是懷疑我們沙濤市有人惡意聚攏魔氣做威脅人族的事情？”
    墨玉見赭掌門一臉受到冒犯的表情，依然臉上透著淡淡的笑意：“我們隻是調查魔氣的去向，以及這背後的原因，至於是不是人為的還有待查證，我們絕不會妄加冤枉任何人，但也不會大意放過任何可能性。”
    赭掌門放下筷子，認真看了看墨玉，又看了一眼衛域邈，最後甚至瞪了一眼吃的特別酣暢的冷奕染，才道：“口口聲聲說的好像是我們魔族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實際上是你們人族在背後動手腳吧？我雖然在遠離那五市的沙濤市，卻還是聽說了不少消息，據說這發生魔氣減少的城市，都出現了古怪的現象，絲雲古墓被毀，醜石破碎，紫楓林枯敗……這每個案件對象都被我們魔族尊為聖地聖物，我們魔族怎麼會如此不敬？倒是我聽說這五座城市都被盜走了寶物，才會導致魔氣消失，而盜走寶物最可能的都是人族。別告訴我，這裏麵沒有你們的手筆？我可查到，你們去過絲雲市和醜石市，與當地魔氣異變的時間極為接近。”
    墨玉道：“雖說魔族尊那每一處景色都為聖地聖物，卻未必不能為了更加重要的事情毀掉它們……比如迎接新的魔聖？”
    赭掌門瞪大眼鏡，猛地抬手拍了桌子：“信口雌黃！”
    墨玉笑道：“我隻是提供這一種猜測，就像赭掌門說這事是人族幹的一樣，也僅是一種猜測，至於事實是怎樣的，正是我們需要去探明的。”
    赭掌門不再說話，拍在桌上的手漸漸放鬆，臉色由憤怒慢慢轉為憂思。
    墨玉靜靜觀察這赭掌門的情緒變化，停了一會兒，才再次開口道：“赭掌門如今執掌著沙濤市最大的幫派血拳幫，雖然因為其他幾個大人物的存在不能號稱是獨霸一方，卻也算是這沙濤市權利最大的，你一句話整個魔族都得側目。如果真有魔聖出現，你也知道，魔聖在魔族麵前具有絕對的統治力，無論是誰都不得不服從其命令，這是刻在你們的血脈裏的。如果真有這種可能性出現，你難道真的甘心嗎？”
    衛域邈也終於開口：“與其無作為的坐以待斃，不如跟我們合作，一起查明真相，如果發現有人妄圖創造新的魔聖，我們可以先下手為強，將這個計劃扼殺在搖籃裏。”
    墨玉補充道：“即便我們沒能成功阻止新一代魔聖現世，也可以裏應外合聯手絞殺魔聖，你在其他魔族的眼裏必然權力和地位進一步提高，最終能成為真正的霸主。我們這個提議，不知赭掌門，意下如何？”
    赭掌門招呼也不打一個，就去了隔壁的包間，叫上了他的秘書，商議此事。
    墨玉與衛域邈對他的無禮也無所謂，冷奕染依然歡快的吃著：“你們覺得他會答應？”
    墨玉道：“魔聖一旦現世，人族岌岌可危，魔族可能成為這人間的霸主，赭掌門雖聽命於他，卻可以得到更多的統治領地。”
    冷奕染不解：“這聽上去，似乎……他會向著魔聖？”
    墨玉笑了：“你啊，還是年輕，這世上啊，很多握有權力的人，都寧做雞頭不做鳳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