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章:賭局之竹馬天降,紅線那端良人謂誰?(三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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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一度凝結,紅兒有點不適應,“我家小姐是來提醒你的……”
她們的臉上些微有點怯然,生怕宇文弈笙丟出一句“關你們何事”後將她們拒於門外。
說不知道是假的,麵對翟寶儀的未來,他有過無數的心理準備和設想,隻是宇文弈笙沒有料到已經他們已經到了心心相印的地步,也沒有料到等自己到了這個別人來告知的消息時候,自己竟然是這種複雜心情。
宇文弈笙垂下眼,一語不發,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半響過去,他才說道:“我……確實不知道……”
芍藥問,“公子打算怎麼做?”
“……沒怎麼做。”
芍藥心亂如麻。
其實他們相處的時日也不長,僅僅是宇文弈笙陪著翟寶儀去百花院找她幾次,還有宇文弈笙見她畫人了得,單獨約她,聘她為自己畫了一幅翟寶儀的畫像罷了。
究竟芍藥姐姐為何會喜歡這個人的?
紅兒自芍藥為宇文弈笙畫過一幅美人圖後神不守舍的樣子,判斷出這萬葉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芍藥姐姐竟然格外注意宇文弈笙。
可是當宇文弈笙知道芍藥姐姐要嫁人也不為所動的時候,紅兒後悔極了自己在芍藥姐姐麵前說了那麼關於宇文弈笙的好話——要是自己不誇宇文弈笙的話,芍藥姐姐起碼在出嫁之前不會為一個心不在她的男人動搖如此,安心嫁過去做個薛家少奶奶。對比之下,宇文弈笙真是比一直寵著芍藥姐姐的薛興差遠了。
可是她改口說了一堆誇了薛老板的話,芍藥姐姐左耳如右耳出,還叫她不要再說的時候,她開始覺得自己說什麼都沒用了。
自己的事情就算了,如今芍藥姐姐還為了他的愛戀傷神!
“我真不知道我小姐怎麼會喜歡你這種人的!”紅兒氣急敗壞地道,驚了旁人。
芍藥的愛意雖然沒有用言語表達出來,但是坊間和旁人、還有這麼一個殷勤的翟寶儀仿佛做媒人一般來往牽線,宇文弈笙想忽略也難。可是誰知道他從來到尾,也沒有打過芍藥姑娘的主意呢?
宇文弈笙也在後悔,悔在為何自己當初陪著翟寶儀在百花院胡鬧,悔在自己找大街的丹青師父畫畫不好,非要找芍藥姑娘呢?
他不好意思看芍藥和紅兒,眼神閃躲,麵露難色,別說拒絕的狠話,他連句緩解氣氛的話都說不出來,活似紅兒口中的騙了心就不負責任的負心郎。
美眸一轉,決心堅定了,芍藥咬著唇漸漸放開,她選擇由她來打破僵局:
“……宇文公子,我不僅是來告訴你關於翟小姐這件事,這也是為了我自己。”
“我也經常問自己,我喜歡你什麼,我們隻不過見了幾麵……你知道我們見了幾麵嗎?”
女子揚起的笑容漸漸苦澀,惹人心疼:“我數過來,沒有大概,沒有或許,加上這一次,是第十次。比起宇文公子和翟小姐的從小就見的麵,培養的感情無堅不摧,我知道這個次數是個笑話,但是我忍不住去數,每一次我都記得,我也想問我自己,這究竟是為什麼呢?”
“第二次見你的時候,是你自己找上門,拿著珊瑚珠手鏈說替翟小姐賠罪,你還記得嗎?那個時候我是信你的,但是我內心又忍不住想,該不會是宇文公子你不好意思,才拿這個做幌子,拿著禮物來討我歡心——很多客人都這麼做,我以為你也是拿著稀品來吸引我的注意……”
芍藥說著,輕笑起來:“是我錯了,是你真的無心於我,當時我又在想,要是我表麵收下了禮物,在道理上拒絕了你,說了一堆讓男人覺得新奇的話,讓你覺得我是你見過的女人的最聰明獨特的那個,這樣會不會引起你的征服欲,然後每天每夜都會不辭勞苦地來找我……”
解心遠倚著門,挑著眉看著她。
這種似乎把自己的心思剖開,一一成列在愛人麵前的告白,尤其是宛如站在懸崖邊,拚死一搏求君回望的洶湧愛意,拚死一搏,盡管顏麵盡失。
得不到愛人的回應逐漸變得痛苦的麵孔他看得太多。
紅兒小聲啜泣著:“小姐你不要再說了……”
“結果我又錯了,我自以為是,我真信了你不好意思,要借翟小姐的好奇心來見我,直到你邀我畫她的時候,我還在我的妄想之中。”
“你知道嗎,那幅畫,你本來想讓我畫得更像翟小姐,而我卻說我做不到,你無可奈何。我故意畫得更像我自己,希望你藏著收著,看到的是我,連花我都畫成了芍藥——結果你壓根不在乎。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你想做什麼了,宇文公子。”
聽到這裏,解心遠一點也不驚訝自己對芍藥的猜想正確,反而當事人的宇文弈笙些微錯愕,回想作畫之時,一切的困惑得到了解釋。
“後來你單獨來見我幾次,也是隻有一個目的——你在試探翟小姐。”
宇文弈笙一直回避她的眼神終於對上了,他有點不解又難以置信。
“連那副畫,也是你拿來試探翟小姐對你的心意。”
“你當我隻是百花院隨處可見的姑娘,自恃有才華,其實最愛的是自己,視男人於無物,這樣最好,這樣的姑娘,不會愛上你,不會糾纏你,就算傳出你出入百花院與我糾纏不清的傳聞,你也覺得我是玩得起、放得下的人,不會受任何傷害——”
“夠了。”
宇文弈笙的語氣裏沒有起伏,幹脆簡單,就像下棋走到了最後的“將軍”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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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又有沒有想過,我會喜歡你?”
宇文弈笙抬眸看她,緊鎖的眉頭沒有一秒鬆懈過。
芍藥說到最後,用自己的尊嚴逼迫自己揚起頭,眼中噙淚不讓它掉下,“你察覺了我的真正心意,不忍傷害我,所以躲開我,正好與翟小姐冷戰,哪裏也不去,惶恐再次像在花燈會上遇到我,你想等我風光嫁人,然後大家都遺忘了這件事那就好了。——宇文公子,你告訴我,我這樣想錯的好不好?”
“你利用了我,去看翟小姐是否為了我的存在吃醋,那宇文公子,你想要的結果呢,是我所想的那樣嗎?——翟小姐無動於衷,還真的想把你推向我。”
紅兒隻覺今天這話要是別人聽到了不僅僅是丟了麵子,傳到薛老板的耳邊更是會丟了婚事,她搖著頭,眼淚就下來了,她連忙把芍藥拉回自己的方向,央求著:“小姐,我們回去吧,回去吧……”
解心遠攥眉不悅,心裏也巴望著紅兒趕緊把人拉回去百花院,省得多生事端,他這回才想起來那時遇到了寧奎,寧奎說,他為芍藥而來牽紅線,那麼對象是誰呢?他當時沒有這個好奇心去問寧奎,此刻不由自主地不安起來。
芍藥隨她拉拽,依然深情地凝視著宇文弈笙,苦笑著,一字一句地詢問道:“如果我願意做你的妾,宇文弈笙,那你願意娶我嗎?”
紅兒旋即大喝一句:“小姐!”她這刻真是想不通想不透了,放著薛興的唯一正妻不做,以才華美貌傲視群芳的芍藥姐姐竟然放下身段求宇文弈笙娶她,還是做妾!這不是應了外頭看戲的人的心嗎?
解心遠內心驟然一涼。
雖然解心遠認定了宇文弈笙和翟寶儀天生一對不可動搖,但是這天地還有一件離譜的事情——人不僅僅有一條紅線,尤其一個男性連著兩條或者兩條以上的紅線也是常見之事。
這……該不會生出什麼別的事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