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賭局之竹馬天降,紅線那端良人謂誰?(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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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日解心遠對這世間和凡人都仿佛充滿興趣好奇,什麼可能性都踴躍一試,但這幅無聊困頓甚至可憐的樣子,眼神裏透著不同尋常的空洞冰冷,確實少見。
“……但,這是我們的職責所在。”晉少嶺又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們繼續賭下去,而又不影響凡人的姻緣,何樂而不為?”
“對!”解心遠的眼睛一瞬有了光彩。
“那……”
晉少嶺感覺自己是在一個十歲小孩在較勁,但是正如解心遠說的,這百年都幹著同一件事——牽線,見證他人的戀情開花再結果,是有點乏味。
“好吧。”
緣分天定,赤繩庭月老大筆一揮,他們做什麼也不會動搖有緣人最後的結果,若說無緣人是他們的過百餘年路客,他們才是兢兢業業的過路客,為了提供各種偶遇和心動的契機辛辛苦苦,就算今天他們這些看戲的說來一壇酒和兩斤牛肉也不過分吧?
“那你猜翟寶儀心係之人是……?”
解心遠眼睛轉了一圈,“你認為我會猜誰?”
“喂。”以問答問,又來了。
“既然你選歐陽瞬,我當然選宇文弈笙啦。”自古竹馬和天降之人,都是對立的。
他們看過許多姻緣,有人兩小無猜,無風無浪就能白頭到老;有人親密無間,卻被他人因為家世和環境插足,遺憾終身。解心遠自信道:“說不定我能贏呢。”
晉少嶺問,“你之前不是還說有可能是芍藥姑娘嗎?”
“玩笑,玩笑,”解心遠當然也沒有把自己的玩笑放心上,純屬是戲弄晉少嶺的。“你看翟寶儀慫……不,就騎個馬都能嚇著的,她們能成?而且芍藥……”
“芍藥怎麼了?”
解心遠一臉高深莫測,笑得詭異:“你還記得宇文弈笙書房裏藏的畫嗎?”
“那幅畫著芍藥姑娘和芍藥花的畫嗎?”
“對。那天我們去宇文弈笙的書房看過,掛出來的畫都是署名宇文弈笙的山水魚蝦之作,畫人的僅僅是芍藥那幅,我懷疑他根本不擅長畫人。”
“……”
“而且我們在回眸鏡裏,是看到芍藥姑娘也是作畫之人吧?芍藥姑娘居住青樓,人來人往,賞識她的人都應該不少出錢給她為自己畫過畫像,她擅長畫人,且房間掛著的都是各式小娘子的畫像。
……宇文弈笙拿著的那幅圖,署名沒有寫宇文,落腳處寫的是芍藥,這寫的‘芍藥’並非畫中人的名字,而是芍藥姑娘署的名——那幅人像圖,是芍藥畫的。”
晉少嶺想起那天翟寶儀調侃宇文弈笙視此畫如珍寶的場景。
“這算是我猜的。”
“……”
“而且我猜,不善畫人的宇文弈笙,提出要芍藥姑娘畫人,畫的是翟寶儀。你還記得嗎?翟寶儀笑那‘畫中人不是很像芍藥姑娘’。”
“等等。”晉少嶺忽而覺得解心遠的猜想有點駭人,讓他不禁往後一縮。
解心遠繼續道:“不像芍藥,那麼像誰呢?——我推算宇文弈笙要求芍藥姑娘按照隻有一兩麵之緣……好吧,我就當她後來還見過翟寶儀幾次,但是人不在她跟前,她無法過目不忘,隻憑借記憶把翟寶儀畫下來。”
“宇文弈笙為何……”
“但是,翟寶儀看過畫像,宇文弈笙也怕她會拿來看,會天真問他‘你為什麼要聘人畫我,我明明就在你眼前’,他不知道怎麼回答也不想回答,所以他允許芍藥畫得不太像。
‘不像’和‘不是很像’還是差了點兒,也就是那個畫像是有點像芍藥姑娘的,你說那是芍藥也行,不是也行。”
晉少嶺聽得有點亂,“你的意思是,宇文弈笙對翟寶儀……”
解心遠一笑,“那麼明顯。”
“還有,芍藥喜歡宇文弈笙。”
“這也是你猜的?”
“是的。”
他們就算是神仙,也沒有洞悉人心的高階法術,也隻是躲在暗處看著凡人的表情和動作推算一二。解心遠倒是觀察入微,“芍藥姑娘聽了宇文弈笙的要求,一聽可以把畫像畫得不像翟寶儀,她起了私心,她端著銅鏡看著自己,然後把自己畫入畫中,融合了自己的臉相,還跟宇文弈笙說,‘如果翟小姐問起,你就說那是我’,真是一舉兩得。——她明明畫過許多人,身邊也有無數可以當做素材的姑娘臉孔,可她唯獨把自己的臉畫上去。
你說,她想幹什麼啊?”
晉少嶺聽他的“猜想”聽得目瞪口呆。
解心遠仿佛勝券在握,自信邪笑,摸了摸晉少嶺的頭頂,被果斷打了手。
“她還怕對宇文弈笙的示愛不夠明顯,在畫像後麵加了一朵又一朵的,芍藥花。
真是對愛如此積極而又不自信的女子呢。”
詫異於解心遠不知從何而來的青天大老爺般探案精神的同時,晉少嶺的腦海裏浮想起那幅畫的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