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蘭生知道這句話是對他說的，高聲應了一句，又繼續摁著計算機。
    白居易見杜蘭生一直沒進灶間打飯就從灶間出來，端了一份到櫃台道：“先吃飯，飲食不規律容易得病。”
    杜蘭生好笑的看著白居易不到二十歲的臉上一臉老成的教訓他。
    白居易敲了他頭一下道：“趕緊吃。”然後又火速回了灶間。
    杜蘭生抬頭見到依舊西裝革履大背頭的老李坐在二樓陪著客人聊天，調查客人對酒的觀感，方便改進，不知為何鬆了一口氣。
    杜蘭生幫忙看著前台，偶爾會有影迷要和他合影，他都大方的合照了。他現在沒經濟公司，不會對他要求這個要求那個的。
    杜蘭生要感謝自己練武的身子，陪著眾人到了淩晨兩點才收拾了酒肆，熄燈關門準備睡覺，卻被老杜製止了，道：“都來我房間裏一趟。”
    “老杜，出了什麼事兒？該不會是酒肆不能做下去了吧！不對啊！我們酒肆生意很好。沒什麼事情，我就去睡覺了。”杜蘭生開始插科打諢，那種馬上要見到體檢單的心慌感讓他急迫想要逃離。
    “小旨，你的第六感一項很靈，我不覺得你沒感覺出什麼來。一直不知道原因才更忐忑。”李玄看著要起身的杜蘭生把人按回了椅子上。
    “所以我怎麼了？”杜蘭生收起了臉上的笑，垂頭問道。
    “老杜說你出來之後情緒不對勁，我去精怪管理委員（之後簡稱精管會）會問了情況，想說那邊說不定有專業可靠的心理醫生可以幫助你。”李玄停頓了一下道：“你這次回來臉色並不好，睡得不好，夢也很多，而且關於東遊小世界。”李玄用的是陳述句，杜蘭生也沒有否認，現在否認沒有任何意義。
    “精管會說一般精怪不會讓凡人卷進小世界，但也有例外，因為你情況特殊，他們特別請示了上級，調出了這個檔案。在兩百年前，有一個凡人同樣被精怪收養，由精怪帶入小世界，剛開始的四年時間可以自由出入，但慢慢的他發現他受到了小世界的影響，無論是情緒還是身體。四年之後他開始每年會固定被動卷入小世界兩次，時間、地點、小世界的背景一無所知，就是忽然之間像是觸發了遊戲機關一樣的進入了小世界。又八年之後開始變成三次，之後呈現雙倍的增加，也就是隔十六年之後變成四次，再隔三十二年變成五次。關鍵是這些小世界是沒有重複的。他以為他百年就會死，死了之後就不用再經曆這些，然而他的身體衰敗開始緩慢甚至停止。他最終在二十年前自我結束了生命。”李玄說的有些沉重，道：“小旨，今年剛好四年滿了。可能我們這群精怪養著你本身是個錯誤。”
    杜蘭生沉默了一下道：“沒有你們，我早死了。有得必有失，我比普通人多出了那麼多的時間去感受不同的世界不是也挺好。”
    “可是那些都不是你的執念，穿越不同的世界其實並不輕鬆，反而是痛苦的。”老杜沉聲道。
    “而且你的身體的秘密你不能暴露給其他人，你會很孤獨。”白居易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