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是罪惡的衍生……
    收廢站旁破舊的小平房裏閃爍著微弱昏暗的燈光。
    “啪！啪！啪！”喝得醉醺醺東倒西歪的男人搭拉著酒瓶。在弱小的男孩麵前，對著他的母親，一個嬌小的女人伸出了惡毒之手！女人嘴裏不斷求饒，趴在地上，站不起來。
    男孩無情的目光注視著眼前，每天都會重複上演的情景。一直一直，等男人發泄完，往床上一倒呼呼大睡，鼾聲振天。男孩走過去，蹲在自己母親麵前撫摸一個個瘀血處：“媽媽，今天疼嗎？”
    母親用力緊緊抱住了孩子，充滿慈愛的眼神：“我的小寶貝，媽媽不疼哦！我一直一直一直都在等你長大！等你，等你，等你，變得更加強悍的一天！”她轉頭，憎惡的目光從頭到腳掃視了熟睡中的男人：“我的好孩子，如果想要打敗惡魔，就必須成為一個怪物，一個超越所有惡魔的怪物！”
    男孩指著自己的頭，向母親保證道：“我身體裏的怪物會慢慢、慢慢長大！大到足以抵擋一切！”母親高興地笑了：“好孩子！願撒旦吞噬你，地獄之門為你打開！”
    白天是釋放的束縛，當罪惡由黑暗轉為光明。一切行為暴露在熾熱的陽光下。
    終於！終於！男孩心中日濡月染的怪物，掙脫了枷鎖。剛剛還在逞凶的男人，倒在了地上。一刀一刺，一剁一砍。鮮血糊滿全身，乃至整個牆壁。
    男孩睜不開眼，眯著眼縫，踮起腳尖，羞澀地轉圈圈。開心的像是擁有了一個全新的崩壞世界：“阿媽，阿媽！看看我！看著我！這樣的怪物，你喜不喜歡？”
    女人滿眼驚恐：“啊！啊！別，別過來！你竟然殺了他！殺了他！你這披著人皮的惡魔！”她伸手夠取周邊破碎的物件，看也不看隨手就砸過去：“快滾開，滾！滾！滾！”
    男孩頓住，疑惑不解：“好奇怪！好奇怪！你既然創造了我，為什麼還害怕恐懼我呢？”他眼球轉動，手指不停在嘴巴裏攪弄，啃咬：“咯！咯！咯！咯！”睫毛忽眨，一雙眼瞼微微眯起：“媽媽，你不想要我了嗎？你最親愛的寶貝！”
    女人全身不停顫抖，驚恐地說不出話來。隻是不斷重複幾個字：“別，過來！別，過來！救命！救命！”
    男孩像披著人皮的怪物，好似沒有聽見，踏著血跡，一步一個腳印。手舉尖刀，齜牙咧嘴地奸笑著。對著女人的頭顱，一刀揮下……
    連綿淅瀝的小雨把生存與死亡的痕跡衝刷的幹幹淨淨。
    男孩坐在化妝台前，細心處理著剝下的青色頭皮和細長頭發，一遍遍不斷擦拭。他又輕輕套在頭上試戴，用手愛撫。從衣櫃頂端拿出女人珍藏的紅色連衣裙，穿上，緩緩拉上背後拉鏈，長長的裙擺拖在地麵。他打開首飾盒，裏麵靜靜躺著一隻金色包裝的口紅。
    他拔下透明蓋子，對著鏡子。畫著，一半哭，一半笑的臉。
    那是小醜的臉……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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