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不知曉其中更深的淵源，可這天上地下，細細想來，有能力驅趕蛟王潛魂的，隻有三尊、小天帝、魔君申屠和墮仙雪獨蕁。雪獨蕁不久前剛奔赴往生之海，不可能是她所為，小天帝是你的師父，更不可能。如此排除下來，這故意為之之人，不是三尊，就是申屠。然而，蛟王潛魂被養在昆侖咫尺之下，就算不是三尊所為，以三尊的神通，必定能夠察覺潛魂之所在。但三尊選擇放任自流，其中暗藏的陰私，可見一斑。我想，你的師父帝台大人震怒之下懲罰了王母娘娘，也不過為了殺雞儆猴，震懾三尊罷了。”
    “……”，
    聽到此處，段千魂冷哼，他何德何能，竟引得這麼多人殫精竭力地算計他。
    可他知道，無論是出於欲望，亦或恐懼，他們所算計的，不過就是他身上的神藥。就連帝台，不也是因為返魂香的緣故，才對他如此庇護的麼？
    瞧見段千魂臉色越來越難看，司命不再多言，讓這個眼神孤寂的少年先緩一緩。
    可他沒想到，下一秒，段千魂突然開口，問道：“就沒有一種辦法，既能保住我的性命，又能將返魂香從我體內取出麼？”
    “沒有，返魂香既然認了你，你便無路可退。十方神器回歸大羅，返魂香卻自行降落人間，這些都預示著一件事，——你將擁有天神無極一般的神力，並將以天神之名位列玉京無極殿。——可你終究不是無極，三尊又怎會任由你一界凡人擁有比他們還高的神通和權力，然後爬到他們的頭上，對他們指手畫腳？所以，無論三尊，還是王母，他們總會想辦法阻斷你的修仙飛升之路。”
    司命很想給他另一種回答，但事實如此，他隻能直言不諱。
    “可昆侖鏡不是被容元偷扔下凡塵了麼？”
    “十方神器之間互有感召，就算被容元扔下九天，它還是會自行歸位。昆侖鏡原本放在昆侖仙宮天墉城內，一直為王母所掌，王母視它為己物。說起來，也是昆侖鏡最先出現預感之狀，想自行回歸大羅天，可總被王母阻擾。即便九方神器都已歸位無極殿，她仍舊不肯，所以後來才會出容元那檔子事。”
    “原來，竟是這樣，原來，……”
    原來，他在帝台眼裏，不過是無極的替代而已。
    聞司命之言，段千魂醍醐灌頂，他終於明白，帝台眼裏心裏的人究竟是誰，也終於明白，帝台為何總用那般深情的眼神看著他。
    段千魂豁然起身，隻想立刻見到帝台，問問他，事實究竟是不是如此？
    可司命冷麵攔住了他，聲音依舊冷淡無情。
    “昆墟與天嶽仙宮相去甚遠，你要如何回去？段千魂，我沒有期騙你的必要，就算你莽撞地回了天嶽宮，問出個所以然，也隻會寒了帝台大人苦苦為你的打算之心。那日大人飛身躍下歸墟救你的情狀，我親眼所見，他這個師父對你的情意，不比你待他的少；大人不想讓你知道太多的心情，與我不想容元知道太多九天的事是一樣的。”
    “你說什麼？師父他——”
    段千魂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司命的冷眸突然微轉，“不好，容元自己的九尾狐氣息露出來了，他一定是在燒火的時候不小心燒到自己才會如此，這個闖禍精，一天不惹事就活不下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