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瑤側目，“大師兄，你就這麼篤定這次會成功麼？”
    “怎麼，師妹怕了？”子桑斜眉一挑，挑釁一般。
    “哼！大師兄，你也別激我，我若是怕，便不會將瑤果汁兌進玉露瓊漿裏。”瑤瑤不再看子桑，低下頭，很傷感“反正我和師父是永遠都不可能的，但如果旁人可以，我為何要去阻撓他呢？壺天日月，流年無情，若真能有一個人解師父孑然一身的孤寂，我倒是要好好謝謝他。真正愛一個人，不是占有，而是成全。隻要能守在師父身邊，我可以一輩子隻是他的徒弟……這樣，不也很好麼……”
    “……”
    聞言，子桑搖了搖懷中的酒壇子，還剩最後幾口，他索性全倒進自己的嘴裏，皺眉不已。
    他不曾想，這壇底的酒味竟如此寡淡而燒腸，說來真是慚愧，對於情愛之事，連瑤瑤都比他看得通透。
    眼看著夜幕降落，星子冒出點點，段千魂下了梅花樁，又是滿身臭汗。
    子桑過來尋他，拉上他就走，“小五，瑤瑤幫你做好了飯菜，味道不錯，你快過去嚐嚐。”
    “……，三師姐有這麼閑麼？”段千魂問。
    “怎麼說話呢？你三師姐有心修複你們之間的關係，你可要好好配合她。”
    子桑又抬起手想敲他的腦袋，他反應迅速，本能地閃到一旁。子桑悻悻地放下手，重新將他拉回到身邊，緊緊攬著他肩頭，“今天就放過你，以後師兄教訓你，你可不許躲。”
    “好吧”，勉強應下，段千魂掙紮了幾下。他心想，難怪是師徒，和帝台一樣，都是隨便上手的角兒。
    到了別宮耳廳，石桌上擺滿了菜，瑤瑤站在旁邊朝他們招手：“大師兄，五師弟，快過來！”
    段千魂剛走到桌邊，她就將手邊的一個食盒推到了他麵前，另一個拎到子桑麵前，“五師弟，你去給師父他老人家送飯。大師兄，你去給阿青和空空兒送，空空兒已經好幾日未曾進食，肯定在禪房咬楠木案桌呢。”
    “……”，都說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可他還沒吃到三師姐做的飯菜呢，就被她打發去跑腿了。段千魂有苦不能言，隻好先去找師父送飯菜。
    “好，師兄我快去快回。”
    倒是子桑，接過食盒，急急忙忙地走了，他模樣很高興，竟不覺得是份苦差事。
    他當然高興，因為他和瑤瑤已經去段千魂的房裏探查過，發現那玉露瓊漿有動過的痕跡，——眼看著就要辦成一件大事，他難以抑製地歡喜起來。
    段千魂狐疑不已，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收回目光，拎起食盒，沉重地邁出了宮殿。
    帝台閉關的山洞，在桃花澗的後麵，與他相距甚遠。一天不間斷的修行早就使他筋疲力盡，沒有多餘的力氣。此刻，他想跳都跳不起來，隻能靠兩條腿走過去。
    穿過桃花澗，染得一身清香，段千魂走得又慢了些。踩過零落的花瓣，他甚至能聽見層層花朵皮肉破裂的細微聲音。深深地沉迷粉色的花海中，他不由回憶起初見帝台時的情景。——明明就在不久之前，卻恍惚以為隔了好幾個世紀，很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