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獨處美夜盡人意,心悅情深水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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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霆巍本想拜訪過玄天龔,見過玄穎婕就回宮裏,可是玄天龔不放他走,軟硬兼施,最後幹脆擺出長輩師傅的架子,終於把少年留在玄飛城。
玄天龔能舍得老臉,並非他就是個倚老賣老的虛偽之人,隻是,塵埃未落之事,總是不能掉以輕心。說到底,就是為了自己的掌上明珠。
雖說從玄穎婕的話裏戰霆巍是個不忘情義,守誠執諾的有擔當人,但是玄天龔擔心玄穎婕畢竟隻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很多人,很多事,她總是看得太淺,單純如她,那麼世人都是善良美好的菩薩了。
所以,玄天龔就想要強留戰霆巍在府上,一來自己觀察觀察,看他是不是真心對待玄穎婕,不過,說實在的,這一條也就是玄天龔自我安慰一下,很簡單,戰霆巍身份擺在那裏,就算是真的三心二意,玩弄他們,玄天龔也得忍一忍,不能過多苛責;二則,可憐天下父母心吧,眼看著玄穎婕這孩子一門心思都撲在戰霆巍身上,兩人雖有萬沙海之緣,可世事無常,他們因為各種大人的身份,世俗眼光,一直都沒有再見過麵,這麼多年,感情基礎也沒有,作為父親,玄天龔想趁著玄穎婕還未嫁入宮,先讓他們培養下感情,日後成親,兩人也能更和美,深宮事多,如果戰霆巍不能對玄穎婕好,那麼她的日子一定會不好過,所以,思前想後,玄天龔也隻能這麼做。
三麼,跟前兩條脫不了關係,玄天龔也曾少年情深,愛慕著一個女孩,也就是現在的玄飛城主夫人,玄穎婕的生母,玄青氏,青雲燕。
青雲燕身體羸弱,但為了生下兩人的愛之結晶,還是拚力一搏,終於上天憐惜,生下了玄穎婕,玄天龔愛屋及烏,哪怕玄穎婕比二女兒玄穎雅小了三個年頭,他依舊排除眾難,硬是讓玄穎婕成了玄飛城城主家的大小姐,足可見玄天龔對青雲燕玄穎婕的絕對愛護。
戰霆巍隻好一紙書信,讓玄天龔差了府裏最好的侍從,駕著他的寶馬萬裏雲飛奔去宮裏,將自己要多呆幾天的消息告知父皇和母後,免得宮裏為了太子不見而大驚小怪。
良辰美景,自然不能形單影隻,但也見不得衣香鬢影,最好的便是心悅之人在眼前,心羞怯那才是最好的時光。
“這是玄飛城的名產,餘音餅,太子請嚐嚐。”
雖然心裏認定了他,但真的在這夜色濃染,獨處無擾的當下,玄穎婕真的很緊張,怕說錯了,又怕怠慢了,還擔心讓他覺得自己很疏離,倒是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一些,可是她低垂著眉眼,沒有看到她在稱呼太子的時候,對麵的少年漸深的慍怒眸色。
戰霆巍也是第一次這麼和玄穎婕麵對麵坐著,看著她從桌上波麟盤裏輕輕捧出的那一小塊四棱八角的五色小酥餅,眼眉低垂著,細長淺密的睫毛隨著主人的慌亂像振翅彩蝶一般可愛。
“餘音餅,是說像你的聲音一樣嗎?”
戰霆巍像是沒看到玄穎婕舉了多時的手,隻是抬起頭,一臉不解和求證,語氣卻透著絲絲的溫柔。
“我的聲音?”
玄穎婕等了一會,手有點酸,可是手上的那一小點重量卻還在,又聽到戰霆巍這奇怪的話,頓時好奇心忍不住讓她抬起頭,清碧潭流般淨澈無辜的望著眼前的人,活像個求學若渴的學生。
“對,動聽的讓風不忍吹亂,地不舍得蕩棄,屋梁葉片在你每一次說話時都用心的把你的聲音好好收在懷裏,等你不在便放給我聽,所以我想,當初做這個餅的人大概是個能預見的人,知道有一天你會出生,知道你的聲音太好聽,才專門為你去這個名字,所以我說,這餘音餅就是你。”
戰霆巍低頭與玄穎婕對視,麵不改色的一本正經的給她講訴自以為是的牽強理由,眼眸中是意味深長的甜意。
不是沒聽過這種膩味不明的誇讚,可像他這麼認真,教導般的過分,玄穎婕還是第一次看到,聽到。
反應過來,那雪膚早已紅染蔽天,情話嗎,夜未眠太過露骨,調戲,他怎麼看都不是這麼壞的人,可這話,他又怎麼說得出口。
“不要亂說,這,這才不是這樣子,是因為這餘音餅裏麵,麵點師傅用了可食用的香料,吃過之後便像聽到好聽的樂曲,餘音不絕於耳,故此命名,哪是你說的這般,這般讓人羞的話。”
玄穎婕著急了,急著和他解釋,本來想等他吃過後,會不會覺得好吃,所以有疑問,自己拿回點主動權,也可以端著起來,這下自己倒是忍不住先說了,還被他這麼亂來。
“原來如此,”戰霆巍故意睜大雙眼,一臉難以置信,“原來不是我以為的那種,那那個麵點師傅還真是不懂得什麼才是會說話。”
“你這哪叫會說話,明明就是不正經,反正東西我拿過來了,吃不吃,隨你!”
氣死人,難道自己就這麼好欺負嗎,玄穎婕覺得自己是不是太好說話了,由得他這麼欺負,壞蛋,幹脆扔下手裏的小酥餅,也不管禮儀規矩,反正自己再怎麼好意他都這樣,不理他了。
轉身佳人就要氣怒甩繡踱步,戰霆巍才不會讓她這麼走,精準的身手讓玄穎婕根本躲不開他的桎梏,一個回手就拉住了女孩柔軟細嫩的手,攥在那扣得住石球的大手裏,用力一轉,玄穎婕還沒回過神便發現自己被戰霆巍緊擁在懷,即使隔著衣衫都能感覺到的炙熱,強壯,更讓她心顫呼吸急促。
“話,是真的,可這麼說,是懲罰你的。”
戰霆巍低聲在耳邊傾吐,有一絲沙啞伴著磁性的掩怒。
“我又沒有做錯什麼,你為什麼一而在再而三欺負人。”
因為太慌張,玄穎婕都忘了生氣,這樣的溫熱和緊固,是第一次有人這麼對她,可她還不生氣,隻剩下不好意思。
“誰叫你這麼疏遠我,我們不是有婚約嗎,不是兩小無猜一起經曆生死,那你還叫我太子殿下,以後,你再這麼叫我,惹我生氣,下一次我就不是隻說說而已,不信,我會讓你試試再把我惹怒我會把這些話付諸……”
戰霆巍的聲音更深沉,手上的力氣也更大,把懷裏的人箍的更近更緊,他要讓她不隻知道,更感受到自己的決心……
——
男人死的毫無征兆,也毫無懸念,因為他的肆無忌憚,已經讓女孩滿眼殺意,隻是那柔弱無力的外表把一切看似因當驚訝。
“殺人還不忘讓他盡其用,聰明!”
聲音是從上方來的,明明是誇獎,卻透著狂放不羈的不屑。
抬頭看去,一個人影擋住上方的黑舞星的亮光,是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冷漠,卻不是自己那種木然,無比狂狼,無比囂張的狠厲眼神,黑白相間的長發隨著煉獄崖的刀風散開一片,像是爪牙,像是刀刃,頭頂六獸角,麵劃九段刀,額前生梗階,雙眼小如蟻,左臂為狗肢,右聞嵌狼官,北方魔族,這世上最醜陋的生物,以至於很久之後,在一切歸零之時,她依舊不解為什麼會為這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