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祁藍說“我媽就是那個樣子，挺熱情的，你別介意”
    薑懷亦搖頭“你媽媽是為了你好”
    “我媽就是自責，當年沒看好我”
    薑懷亦不問當年到底發生過什麼，他覺得那樣似乎真的就成了朋友，而他不太適應如何去和別人相處，也許他的一點習性會傷到想對他好的人。
    祁藍見他不太想說話，就開了音樂，外麵的雨似乎帶著一種奇異的色彩，將浸泡在夜色中的城海市蒙上了一層油彩，這個城市包羅萬象，一個人的樣子也許在白天和黑夜裏是截然不同的狀態，可是這種狀態似乎又很正常，就像鮮活飽滿的一麵也存在鮮為人知的黑白空間，祁藍問“那個世界到底是怎麼樣？”
    薑懷亦看他“什麼世界？”
    “鬼魂的世界”
    “你想知道？”
    “我就是有點好奇，其實我是因為看不到，但是你說我體質特殊，其實我也是能接觸他們的吧”
    薑懷亦看著外麵，經過中心購物商城的時候，他指著一個小姑娘賣熱狗的攤位“那個地方有個老人”
    “哪裏？”祁藍看過去，除了那小姑娘守在攤位前，沒有任何人。
    薑懷亦繼續說，盯著那處仿佛真的有個老人“幾年前中心街發生一起車禍，就是在這裏，她想過個馬路給自己孫子買根熱狗，不小心讓人撞了”
    “因為她死在這裏所以一直留在這裏？”
    “不是”薑懷亦收回目光，車子已經開過中心商場“因為她死前一直念著給她孫子買根熱狗，普通人是見不到鬼的”薑懷亦通過越來越模糊的後視鏡看她支撐著殘缺的半條身子舉著錢一直看著女孩子。
    “人和鬼的世界不同”
    祁藍笑著問“那薑教授屬於哪一邊？”
    屬於人卻能看到鬼的世界，屬於鬼卻活在世人眼裏。
    “也許哪一邊都不屬於”
    祁藍掌著方向盤笑“那就是世外高人了，久仰久仰”
    薑懷亦被他逗樂了，無奈的搖搖頭，也就祁藍這種人活的沒心沒肺又開心。
    到了老式樓下麵，祁藍熄火從車上下來“薑教授，我和你上去一趟吧”
    “怎麼？”
    “我總覺得701有什麼細節我遺漏了”
    大晚上又去凶案現場？剛不久還見了鬼，薑懷亦也是佩服他的膽子，說來奇怪，有時候又膽小如貓。
    “好”
    薑懷亦回702，祁藍去了701。
    他打開701的所有燈，牆上那些血跡已經幹涸，屋子裏的東西也是明顯被翻動過的痕跡，地上還有王小菊和洋洋的照片，其實出血量並不大，最多的就是在房間的床上，人體的血液全部流幹隻有這個程度嗎？祁藍盯著昏黃燈光下白牆上的血手印出神，他記得最開始來這裏拿走過一張占有血跡的紙，上麵隻有一個電話，他試著撥過去發現對麵是家醬料店。
    有人在這裏分屍？
    但是薑懷亦說人是被掐死的，假如犯人真的是王振，他為什麼要先殺了王小菊之後又殺了王海？王海的嬸嬸說王小菊懷疑王海在外麵有情人？王海很喜歡洋洋，看樣子不懷疑王小菊和王振有問題，但是既然如此王振為什麼要殺王海和王小菊呢？
    他記得，想到什麼他去廚房看了一遍又去冰箱裏麵看了一眼，但是冰箱裏麵一股子餿味，沒有他要找的東西，他回到客廳看牆上的血跡，又跑回臥室看床上的血漬，神色嚴肅。
    “看出什麼了嗎？”
    身後突然有人說話，祁藍嚇了一大跳，回頭見薑懷亦端著一杯茶看著他。
    “有”祁藍站起來“這個出血量有問題，如果你說人先死了然後被分屍，也遠遠不是這個出血量，還有牆上的那點痕跡應該不是血跡，我之前打過一通電話，王小菊在醬料店買了十斤的紅醬，但是我剛才沒有在屋裏任何一個地方找到，做什麼需要這麼多醬料？”
    他蹲下來，思索腦子裏的問題。
    “你說”他驀然看向薑懷亦“這會不會不是第一凶案現場？”
    薑懷亦問“那如果在洗手間分屍，血水順著下水道衝走了”
    “就算那樣搬運屍體到臥室也會留下血痕，但是客廳到洗手間之間沒有任何血跡”
    “如果凶手刻意打掃過呢？”
    薑懷亦指著地上的灰質告訴薑懷亦“不可能，這裏如果打掃過，或者打掃部分區域也會很明顯的看出來”
    薑懷亦彎嘴一笑，祁藍也不是太笨。
    “不能說不是第一凶案現場，隻是說不是分屍現場”薑懷亦把茶杯遞給他，指著床上的血跡“你好像一直沒問王小菊的分屍工具是什麼？”
    “對哦”祁藍一個恍然，他最開始以為王小菊是脖子上的砍傷導致死亡，之前薑懷亦也說過刀具之類的，但是如今王小菊如果是被人掐死的，那分屍的工具是什麼？
    “是斧頭”
    “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