驗屍從王小菊開始，薑懷亦將她從頭部，頸部，腹腔，腰背，每一個部位都檢查一遍，上次隻是對著屍塊，時間短促，而這次屍體已經被祁臻手下的人縫合了，薑懷亦從屍體胸腔成Y字切下去，其實內髒並沒有，因為王小菊的內髒已經被切成肉沫，很難拚湊在一起，李琪差點吐了，但是想到漲工資，想到每天敷一張麵膜，她咬著牙忍住，薑懷亦說什麼她就寫什麼，目光簡直不敢放在屍體上。
    “死因是窒息”
    “啊？”祁藍驚訝，李琪也停下筆“她不是被砍死的嗎？”
    “不是”薑懷亦低頭看著脖子上的淤青“人受了刺傷，身體會大量出血，就會有很明顯的傷口，致死的傷痕和死前死後的都不太一樣，但是她身上的每一處砍傷都是一樣的”薑懷亦對照她脖子上的痕跡看了好久，突然抓過祁藍的手放在她的脖子上。
    “我靠！”祁藍嚇得一個激靈。
    薑懷亦沒有真的把他的手放上去，在靠近的地方就停住“現在明白了嗎？”李琪湊過來，驚訝“她是被人這樣掐死的？”
    “是”
    薑懷亦放開祁藍，搖搖頭“膽小鬼”
    祁藍“······”我可以反駁嗎？
    薑懷亦繼續驗，但是發現祁藍的動作停了，提醒“繼續折”
    “哦，哦”
    折著折著祁藍就覺得不太對勁了，問“你們覺不覺得這裏的溫度越來越低了？”李琪奇怪的看他“沒啊，和剛才一樣啊”
    薑懷亦看他，停下手上的動作，問“你覺得冷了？”
    “對啊”祁藍牙齒打了個冷戰“我覺得腳都凍麻了”
    薑懷亦看向李琪“你去外麵吧，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李琪“········”我靠，你倆什麼情況？
    看李琪出去之後，薑懷亦說“把剛才折的黃紙全部燒了”
    祁藍微微提高聲音“在這裏？”
    薑懷亦放下解剖刀“如果你不想死”
    廢話！
    祁藍聽他的話開始燒黃表紙，但是燒著燒著他抬頭看了一下，差點跌坐在地上，薑懷亦也被他的動作驚了一下“怎麼了？”
    “媽啊”祁藍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這麼慫，身上的血氣仿佛瞬間降到零點，王小菊屍體腳部站了一個女人，披頭散發，惡狠狠的盯著祁藍“有，有鬼，有鬼”
    “別怕”薑懷亦在他身後用胳膊扶住他“我在這裏，別怕，她傷不了你”
    “你確定？”祁藍腿肚子打顫，那女人從停屍台的後麵慢慢走到前麵，祁藍的目光隨著她的移動而移動。
    薑懷亦在這裏是看不到王小菊的，現在隻有祁藍一個人能看到她，他知道祁藍害怕，但是他不知道怎麼去緩解他這種害怕。
    “我靠！”祁藍鑽進薑懷亦懷裏，閉著眼鬼叫“她在我後麵！在我後麵！”
    薑懷亦楞了一下，懷裏一個巨型寶寶，他抬著胳膊不知道怎麼放“她隻是一個幻影”薑懷亦放緩聲音“傷不了你，頂多就是看看你，你要是覺得她的樣子難看閉著眼睛就好，但你是個警察，以後要看到的屍體比她這種形態恐怖的會多得多”
    祁藍一想也是啊，他就是有點緩不過神，這他麼是鬼好嗎！是鬼！你能把她當做一具屍體？！這特麼還是會變幻和動的。
    薑懷亦停頓了一下，說“殺人的都是人，你為什麼要怕這些鬼呢？”
    祁藍愣了一下，抬頭看薑懷亦，不知道為什麼覺得說出這句話的薑懷亦很讓人心疼，他深吸一口氣轉了個身，和身後的王小菊對了個眼，差點撞到身後的停屍台“我告訴你！”祁藍猛地吸氣，吸氣，指著女鬼王小菊“你三番兩次想害我！謀害警察，你想幹什麼！襲警啊，襲警是大罪！”祁藍說著說著就不害怕了，義正言辭和一隻鬼麵對麵吵架“警察害你了！警察幫你追查真凶，你還想謀害我！你什麼毛病！”
    王小菊白白的臉很是委屈，薑懷亦看不見此刻的王小菊，看著祁藍對著空氣發脾氣，忍不住好笑，搖搖頭繼續驗屍。
    王小菊說不了話，指指停屍台上的自己，又指指外麵，艱難的給祁藍解釋：你哥哥是警察，我想如果你也被謀害，你哥哥就能很快查出真凶還我一個清白，我不是真的要殺你。
    “我靠”祁藍被這個理由給氣炸了，薑懷亦正解剖腹腔，突然聽見祁藍錘鐵架的聲音，嚇了一跳“你有沒有搞錯！我看著就比祁臻差嗎？他能破案我就不能？你知不知道他當年警校畢業的分數還不如我！你什麼眼神！你什麼眼神！死了就很可憐嗎？死了就了不起嗎！趕緊給我道歉！立刻！馬上！”
    薑懷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