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子看上去非常破敗，像是經曆過一場不小的戰爭。
    武悅問：“這是……哪兒？”
    “我還想問你呢。”花無眠道：“這不是在你們齊雲山腳下麼？”
    “這也太遠了。”武悅道：“離齊雲山好些腳程。”
    “噓。”花無眠動了動耳朵，打斷武悅道：“空氣在動。”
    武悅聞言，凝神聽著。
    花無眠打了個手勢，小聲道：“隱蔽！”
    他的話音未落，幾道身影倏然消失在寨門前。
    那女孩的哥哥看了看左右，準備跑，武悅身影一閃，再一看，男人已經被武悅抓住，躲藏在了樹後。
    天將明，月亮這才從烏雲後露出來。
    女孩站在寨門前繼續往前走，但是寨門緊閉，女孩進不去，她卻像是看不見，猶自做著走路的動作，身體不斷撞在寨門上。
    男人看著自己的妹妹如此遭罪，想要過去，被武悅按住。
    秋風清盯著女孩，微微躬身，一手扶著粗壯的樹，一手摸向腰中的劍，微微躬身，蓄勢待發。
    沒等他握緊劍柄，卻摸到到了一雙溫熱的手。他呼吸一滯，猛地回頭，正對上初一的臉。
    初一站在他頭頂上的枝幹上，倒掛下來。兩人臉貼著臉，秋風清幾乎能感覺到初一的氣息。他慌忙後仰，拉開距離。
    初一攀住枝頭，輕輕巧巧落下來，而後習慣性地把胳膊搭在秋風清的肩膀上，小聲道：“你很興奮。”
    秋風清早已經不習慣跟人這麼親密的接觸，他往旁邊靠了靠，說：“沒有。”
    “你有。”初一腳下沒動，但是上身還是往秋風清這邊靠過來，說：“你興奮的時候，手指總喜歡在空氣中敲打什麼。”
    秋風清停下手上的動作，捏成拳，看著初一。
    這個認識不到三天的少年似乎對自己很了解。秋風清心中不禁燃起了一股希望，他看著初一，在初一的眼睛裏看到了一抹得意。
    秋風清剛認識初一，可初一並不是第一天認識他。那晚在鬼市，初一捧著他這一年來輸掉的所有東西已經證明，初一已經跟了他很久。
    秋風清意識到這點，但他內心總覺得初一對他沒有威脅。
    初一好整以暇地看著打量自己的秋風清，滿臉堆笑，看上去當真是純真又無邪。
    秋風清耳根微微發紅，把手重新放回劍柄上，把目光轉向寨門。
    女孩撞擊寨門的聲音驚動了裏麵的人，秋風清聽到腳步聲，默念巫術咒語，女孩身體的銀針盡數沒入體內，癱軟下去。
    很快就有男人過去拉開了寨門，看見倒地的女孩，將女孩抱了進去。
    秋風清跳出，落在寨子外木牆上，其他幾人也跟了上去。
    寨子不大，同樣很殘破，有幾十個已經癱在地上的帳篷和無數個小棺材，棺材比正常的棺材小，是裝幼童的。
    院內的幾間木屋挨著山，屋門大敞。
    “這是哪個寨子？”道門羽士問。
    “不是寨子。”秋風清道：“是臨時造的窩點而已。”
    “什麼窩點？”武悅問。
    秋風清搖頭，說：“或許是某場戰爭，殘兵敗將躲藏的地方。”
    裏間房門打開，幾個男人來來回回，走出來的男人拖著女人的屍體往山後去，似乎要扔掉，進去的男人從院內的棺材裏抱出被符籙包裹好的幼兒屍體。
    武悅握緊劍，罵道：“這群畜巫！”他拔出劍，躍進寨內，喊道：“出來！！！”
    花無眠一拍額頭：“這青年應該去學入，真不想管他。”雖這麼說，但花無眠還是跟了上去。
    秋風清交代兩名師弟看管住男人，與初一落進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