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1章 收留我一下(求枝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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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白看他十分苦悶的樣子,耐心的道:“習慣可以養成,也可以改變,過些時日便好了。”
蕭廷皺著臉,苦兮兮的道:“我本來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才忍耐到今天,可是你看我的眼睛都熬紅了,改變習慣也是要循序漸進的嘛。”
沈白沉默了一下,轉開眼睛道:“你是紫玄教主,想必教中並不缺少可以陪伴你的人。”
蕭廷伏下身子,可憐兮兮的趴在他的身邊道:“不一樣的啊,別人是別人,你是你,怎麼能一樣呢?”
沈白無奈道:“那你想如何?”
蕭廷嘿嘿一笑,又向沈白湊近了一點,賤兮兮的笑道:“小白,你看,我教中的床可比客棧中的大得多了,不如……你還像以前那樣,給我留點位置,收留我一下怎麼樣?”
沈白轉頭看了看他,抬手推開那張近在咫尺的大臉,支起身子道:“都給你。”
蕭廷忙一把按住他的肩,訕笑道:“別別別,你睡你的,我回去睡就是了。”
他把沈白按倒,幫他整理好被子,仔細壓了壓被角,卻不想下床,他用手支著下巴嘟噥道:“小白你難道真的這麼狠心?我已經好多天沒有睡個好覺啦,你就當我不存在不好嗎?我隻是想好好的睡個覺……”
沈白閉著眼睛沒出聲,看著像是睡著了一樣。
蕭廷在他旁邊碎碎念了一會兒,見他毫無反應,重重的歎息了一聲,垂頭喪氣的挪下了床。
他往門外走了幾步,轉回頭去看沈白。
夜色下沈白蒼白的麵容褪去了白日裏的淩厲感,顯得無辜而沉靜。
蕭廷的腳就像是生了根一樣,無論如何也挪不動,他站了好長一會兒,聽著沈白呼吸綿長,想了想,踮著腳尖悄咪咪的往回挪了一步。
沈白沒有反應。
蕭廷眨了眨眼睛,又往床邊走了一步,沈白還是沒反應。
蕭廷無聲的抿嘴偷笑了一下,躡手躡腳的把自己帶來的枕頭放在床外側,小心的挪著身子往下躺,本來一切都進行得無聲無息,可他往下躺時不小心碰到了床帳,床帳邊的金鉤發出“叮”的一聲輕響,雖然這聲音極小,但在這靜夜之中,在蕭廷的耳中,無異於一聲炸雷,以沈白的警覺性,結果毫無懸念。
蕭廷的身子都僵住了,脖子一格一格的扭向沈白,本以為會看見一雙明亮如鷹隼的眼睛,然而沈白一點動靜都沒有,似乎睡得很熟。
蕭廷愣了一下,在暗夜中咧開嘴無聲的笑,笑得像個傻瓜。
他小心的在床外側躺了下來,但那臉上的笑意,卻怎麼也壓不下來,笑得肩膀都微微有些發抖。
沈白放在被子上的手指微微曲了一下。
***
第二天天還沒亮,蕭廷便靜悄悄的爬起來,抱著枕頭躍出窗子,無聲無息的翻牆回了主院。
他的身影剛剛消失在窗口,床上的沈白便緩緩睜開眼睛,漆黑的雙眸帶著些無奈之色。
一教之主,因為一個人睡不著覺,居然幹出爬牆翻窗戶扒床邊兒的事,若是這些操作被他的那些教眾看見,他的老臉要往哪擱?
沈白看了看窗口,又輕輕的合上了眼睛,嘴角卻帶起了一絲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笑意。
後來的幾日,沈白深深的覺得,對於皮厚的人,你就不能給他第一次機會,因為先例一開,他就一定會順杆往上爬。
自從那晚蕭廷扒床邊兒成功,他便夜夜都偷溜進沈白的房間睡覺,後來居然猖狂到連枕頭都不拿了,直接在沈白的櫃子裏“偷”藏了一個,晚上跳窗進來後去櫃子裏拿了枕頭,非常自覺的在床外側躺下睡覺。
沈白拿他沒有辦法,隻能“警覺性下降”,自那晚後再也“沒醒來”過,全當不知道。
這了些時日,因為蕭廷的各種好藥好物的招呼,沈白身上的傷勢好得很快,雖然左肩等大傷還沒有愈合,但已經完全不影響日常活動,他數次想走,卻都被蕭廷攔了下來,聲稱一定要等他大好了才能放他離開。
沈白長這麼大第一次得到這樣的朋友,雖然嘴上不說,心裏其實是很珍惜的,不到萬不得已,他並不想和蕭廷把關係弄僵,更不願與他動武,蕭廷又是打滾耍賴無所不用其極,完全不要麵子的貨,沈白無奈,隻能留下繼續養傷。
雖然蕭廷並沒有限製沈白的活動範圍,還說隻要他不走,在這蒼絳山總壇範圍內,他可以在所有地方自由活動,想去哪都行,但沈白卻始終保持著身為“客人”的自覺,很少踏出尋清閣,更不會去各處亂走,守禮克製得讓蕭廷無奈。
有時候沈白也會想,世事真的是變幻無常,魏奇費盡心機的想到找到紫玄教的總壇所在,為此他不斷的向紫玄教內安插人手,通過各種手段去探聽消息,折損了不少辛苦培養的精英暗探,卻始終不得其門而入,沒想到,他卻如此輕易的就進入了紫玄教的總壇。
若是沈白還是原來的沈白,魏奇想必一定會開心得很,可諷刺的是,那個對魏奇忠心耿耿的沈白已經在他的設計下,悄無聲息的死在了那個破敗的土屋裏,現在的他,可以接受原主的一切,卻唯獨沒有了對於魏奇的忠誠和感激,伏風衛,他是再也不可能回去的了。
而且蕭廷這個人,雖然鬧騰了點,對他卻是一片赤誠,他的心裏已經將蕭廷當成了很重要的人,如果有一天魏奇要對蕭廷不利,他反倒還會出手盡力為蕭廷抵擋,但現在,紫玄教對他來說絕不是可以久留之地,畢竟原主的身份在那裏,他不隻是沈白,還是伏風衛的“沈誅”,一旦這層身份被人知曉,他百口莫辯,隻怕麻煩不小,可是他想走也不容易,這蕭廷,實在是難纏得很。
費盡心思的進不來,一心想躲的走不掉,這可真是應了那句“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了。
***
尋清苑裏除了瓊梅,隻有幾個灑掃的小廝,沈白可以出去,但外人卻進不來,平日裏是比較清靜的,在這一點上,沈白倒是有些感激蕭廷的安排。
他坐在院中的藤架下,放在石桌上的手中捏著一個青瓷茶杯,垂目看著清亮的茶水出神。
身後傳來一串輕巧的腳步聲,他聽得出那是瓊梅,並沒有動,直到感覺她已經近自己一步之內,才微微側了側頭。
瓊梅笑著舉了舉手中白色的披風,小心的披到了他的肩上,立刻後退了一步,笑笑的溫聲道:“公子大傷未愈,院中有風,還是披上些的好。”
沈白雖然覺得自己沒那麼嬌貴,但也不會去拂了小姑娘的好意,便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以示感謝。
瓊梅看了看他,又將桌上的一個描金盤子向他的方向推了推,柔聲道:“公子,這是廚房新做的桂花糕,鬆軟甜糯,清香怡人,很是可口,奴婢特地去拿的,公子可要嚐一點?”
沈白看了看桌上看起來很是細軟的糕點,輕搖了下頭。
瓊梅眨了眨眼睛,笑眯眯的道:“公子不高興嗎?瓊梅鬥膽猜測,可是因為教主攔著公子不許公子下山的事?”
沈白抿了口茶水,沒有出聲。
但常言說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婢,瓊梅也是個可以自得其樂的主兒,完全不懼冷場,反而自己接道:“公子可不要怪罪教主,他也是因著擔心公子的身體,雖然公子包紮換藥的事都是教主親力親為,瓊梅伸不上手,可瓊梅這些時日伺候公子,也見過那些傷勢,實在是可怕極了,教主看重公子,把公子當做摯友,又怎麼能放心公子獨自遠走?公子就當是體諒教主的一片愛護之心吧。”
沈白垂下眼睫,輕點了下頭道:“我明白。”
瓊梅得了他的回應,高興得很,揚著一臉燦爛的笑意道:“公子睿智,自然無需瓊梅多嘴,隻是瓊梅自小便是個閑不住的性子,沒法子讓自己安靜下來不說話。”
確實,這姑娘這些天跟他混熟了不再怕他,便如同打開了話匣子一般一直嘰嘰喳喳的總有說不完的話,他的耳邊就沒多少安靜的時候,跟與蕭廷同路時有得一拚,若是放在從前,隻怕會讓他受不了,但現在,許是因為蕭廷的緣故,他不但沒覺得煩燥,反而還覺得這麼個性子也挺好的,雖然他很少答話,但也是放任了瓊梅去說,從來不約束她。
蕭廷走進院子時,看見的就是這麼個場景,沈白端坐在桌前安靜的喝茶,瓊梅就圍在他的身邊像隻百靈鳥一樣滿臉笑意的說著什麼。
他笑了笑,揚聲道:“小白,你傷還沒好,不宜飲茶的。”
沈白抬起眼睛看他,瓊梅笑道:“教主放心,這茶很淡的,瓊梅隻是看公子隻喝水太過於寡淡,便加了一點點茶葉,隻是喝個香味兒而已。”
蕭廷點了點頭,仔細看了看沈白的麵色道:“你的氣色看起來好了很多。”
作者閑話:
大章進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