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69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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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要說起當今的皇後娘娘,當年皇上還未登基時其實也是個出名的人物。不是因為她端莊賢淑,琴棋書畫樣樣皆習,而是因為她算得上是都城中最為特別的奇女子。
皇後娘娘的父親乃是先皇在位時的中書令薑大人,為人最好詩詞歌賦,平日裏除了政務,就是風雅。皇後娘娘的母親是當時都城裏頭出了名的才女,同她父親是通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定下的婚約。兩人有誌趣相投,一見如故,除了是一對恩愛夫妻之外,更是一對心有靈犀的至交好友。兩人感情甚篤,水到渠成,不過一年就生下了現在的皇後娘娘——薑拾瓊。
先皇以為這麼一對神仙美眷教出來的女兒必定會是個賢良淑德,如同她母親一般的絕世才女。卻不曾想,這薑拾瓊偏偏不願順著人所想的那樣長。什麼詩詞歌賦薑拾瓊是樣樣不愛,就愛跟著她的親舅舅到處跑沙場,年紀輕輕就習得一身武藝。也幸得薑拾瓊的身份貴重,又受先皇賞識,否則依她的個性,定要為都城的大家大族所不齒。
皇後娘娘十五歲那一年,薑大人和薑夫人意外喪命。薑家是多年紮根在都城裏的大家族,單單是主家就有不下百人,遑論旁支。作為頂梁柱的薑大人和薑夫人去世之後,薑家群龍無首,被都城中其他勢力打壓得幾乎都喘不過氣來。當時正值先皇病重,朝中為立儲之事吵得不可開交,縱是先皇再照顧薑家,這種情況下也隻是有心無力。
就在所有人一代世家就要倒塌之時,薑拾瓊站了出來,一夜之間得到了薑家一族的支持,更是得到了一封宛如救命稻草一般的聖旨——賜婚。先皇給薑拾瓊和當時還是皇子的皇上賜婚。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薑家麵臨沒落,他也依舊是都城一大世家。先皇給他二人賜婚,幾乎等同於昭告天下儲君的人選是誰。借著這一紙婚約,薑拾瓊雷厲風行,帶領薑家又恢複到原本的鼎盛狀態。從此都城薑家與皇族緊緊聯係在一起,而薑拾瓊也不再如過往一般外放跳脫,變成了如今端莊而有威儀的皇後娘娘。
皇上登基之後,薑家幾乎已經成為了皇上的囊中之物。薑拾瓊這個皇後在與不在,似乎已經沒有任何影響。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皇上非但沒有如他們所想的開始冷淡皇後,反而是讓皇後接連誕下了好幾位皇子。雖然當今皇上後宮沒人眾多,可所有人都清楚,哪怕來再多的人,都影響不了皇後的地位。皇上最為寵愛的,永遠都是皇後。在其之後,才是那個榮貴妃。
韓子鋒暴斃一案事關皇族子嗣,還牽扯上了後宮中的宮人。從一開始這件事情就與薑拾瓊脫不離關係,所以在涉及吳淑儀之時,韓子君想到的第一個人就是他們的母後。
韓子君來到行鳳宮門前時,皇後也才剛剛醒來。麽麽剛走進寢殿,皇後就問:“是誰來了?”
“皇後娘娘,是三殿下。”
“君兒?”
她這幾個兒子公務繁忙,皇後是知道的,往日裏也沒望著他們天天去看她。但如今韓子青深陷七皇子案,韓子君不該有閑心這麼早來見她才是。皇後心中雖奇怪,但還是起身更衣。
“可是兒臣打擾了母後休息?”韓子君一見到皇後便問。
皇後一看韓子君那似乎有些自責的樣子,笑罵道:“行了,別裝了,知道會打擾你還來?”
韓子君接過麽麽手中的茶,親自奉到皇後麵前,看著皇後接下。
“今日宮裏事多,母後定然是會累的。如今宮裏也隻有兒臣能來探望母後,自當義不容辭了。”
一聽韓子君提到這事,皇後麵上的笑意便收斂了些,頭腦也覺得又像昨日一樣疼了起來。抬手扶額,“還是君兒懂事。”
兩人聊了幾句平常事之後,皇後才開口問:“說吧,君兒今日不隻是來探望母後的吧?”
韓子君正要說明來意,外麵就有宮人來傳:“皇後娘娘,幾位妃嬪娘娘來問安了。”
這段時間來皇後都因為自己兩個兒子和後宮那些雜事頭疼著,根本沒有心思應付後宮這些愛來事的女人。後宮嬪妃們也都知道皇後現在的情況,日日都來不過是做做樣子,等著皇後將她們打發走。
“不必了,讓她們都回……”
“母後。”
皇後要說的話被韓子君打斷,抬頭詢問地看向韓子君。
韓子君的表情一如往常,淺淺一笑“母後,既然娘娘們都來了,何必讓她們敗興而歸?”
皇後微微側頭,看了韓子君好一會兒,了然道:“如此,就讓她們進來吧。本宮也好了解了解各宮這幾日的狀況,近些天宮裏亂,的確該多與她們多說說。正巧君兒在這兒,可以為母後出謀劃策。”
韓子君俯首,“兒臣遵命。”
本以為隻在門口做個樣子,不讓皇上怪罪她們失禮就可以回去的嬪妃們萬萬沒想到皇後竟然真的會讓她們進去。但畢竟都是學習過宮廷禮儀的,此時也不敢有什麼異議。
妃嬪們一來到,皇後便讓宮女太監為她們先奉上茶,然後才慢條斯理地問了一句:“諸位妹妹今日在宮中可還好?宮裏的東西可都足?”
嬪妃聽了皇後問的話,這才放下心來。皇後這問題與平常沒什麼不同,雖然多了一個三皇子在那兒,似乎也與平時一般無二。有些個性子活潑的,也就直接忘了這幾日的不快和尷尬,聊起自己宮裏頭的事來。
吳淑儀從前就是個話不多的,七皇子韓子鋒去世之後更是少有出現在人前的時候,如今能來問安的確也是皇後所料。雖然依舊是默不作聲,不參與其他人的話題,但也總好過一直躲在自己宮裏不出了,皇後沒打算對她多加為難。
可皇後娘娘這麼想,卻不代表韓子君也是如此。韓子君此行的目的本來就是吳淑儀,現在有怎麼可能放過機會?等到聽嬪妃們聊得差不多時,韓子君才悠悠問了一句:“淑儀娘娘今日怎麼沒有帶著之前那個小宮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