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59牽出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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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子青腦中突然想到了自己之前的那個疑惑。
“先生,如果七皇兄的死沒有與我牽連上,隻是讓春祭中斷了……你覺得和現在的情況有什麼不同?”
白離聞言一愣,皺著眉看向韓子青,“……一個是要你死,一個是給你一些麻煩,自然大有不同。”
白離靈光一閃,忽然想明白韓子青問這話的目的。
“你問這話,是想說對方一開始可能並非想殺你?”白離側頭一想,“的確,如果隻是想將七皇子之死嫁禍在你身上,不一定非要在春祭之上,對方這做法顯得有些多從一舉了。說不定……他們本來另有謀算。”
春祭是大崇一年一度最大的盛典,不管敵人原本是怎麼想的,讓在春祭上暴斃的韓子鋒與韓子青扯上聯係,這是打著讓韓子青必死的打算啊!
“會不會是……劉重他們?”韓子青刻意放低了一些聲音。
其實仔細算來,現在能對韓子青憎恨至此,讓他非死不可的也就隻有韓子鴻等人了吧?
“不會是他們。”白離斬釘截鐵地說。
韓子青沒想到白離會這麼確定地否定,“為何不會是?”
“你還記得嗎?春祭時站在七皇子身邊的人是誰?”白離問。
皇子的站位是要按照先後順序排序的,韓子鋒是七皇子,站在他身邊的必然就是……六皇子韓子謙和八皇子韓子鴻!但韓子謙因為安平渠一事沒有出席春祭,所以直接空出了一個位子,和韓子鋒站得最近的是韓子鴻!
可韓子青還是有疑慮,“站在七皇兄身邊的是韓子鴻沒錯,可站在他旁邊不是更有機會把握情況?”
“你會這麼想,怎知別人會不會也這麼想?”
白離這疑問讓韓子青一驚,更是認真地思考起現在的形勢來。
“八皇子最大的靠山便是劉大人,但如今因為六皇子一事,劉大人將大半的人力都花在了安平渠上。如果放到平時還好說,但如今這種時候被扯上七皇子之死,隻怕劉大人也在頭疼,遑論來算計你了。”
韓子青恍然大悟,他隻想到誰會對他有這樣極端的心思,卻忘了現在誰還具有那樣的能力。在春祭上麵做出這樣的事情……對方在宮中的勢力不容小覷。除了韓子鴻和劉重,到底還有誰有這樣的能力和機會?
“過去我雖常常與人結怨,但應當都不到要我死的地步才是。”韓子青實在是想不出來會有誰能在春祭上搞動作,直接害死一位皇子。
韓子青的手指有節奏地在桌麵上敲擊著,白離眉眼低垂,視線正好就落在了韓子青的手指上。一時之間,兩個人都跟著指尖的節奏在低頭沉默著。
忽然,白離抬起頭道:“青雲嶺兵器私庫。”
韓子青指尖一頓,猛地抬頭看向白離,“對!能自己建造兵器私庫的人,很有可能也有膽識和能力安排這次的事情。更重要的是……我發現了他的秘密,擋了他的路。”私建兵器庫是實打實的謀反大罪,的確值得讓他們來找韓子青報仇。
隻是韓子青原本還想著兵器私庫的事情可能與韓子鴻等人有關,現在看來,可能根本與韓子鴻沒有關係?建造兵器私庫的另有其人?
“近些時間來我們阻礙了別人的無非兩件事,一是發現了兵器私庫,二是蠱毒。施用蠱毒的人要通過紅粉巷來掩飾,那就證明他們暫且不敢在都城中太過明目張膽。而且他們似乎有尋求你們合作的意思,應當不敢惹到春祭之上。如此一來,兵器私庫的主人便是最有可能策劃這次事件的。”
白離所說的韓子青都十分認同,而且更重要的是,上輩子對方並沒有將韓子鋒的死嫁禍到他身上,這輩子會發生這麼大的變化,很有可能就是因為這輩子他知道了些,又或是做了些什麼與上輩子不同的事。到目前為止,他做過與上輩子最不一樣的,就是發現了兵器私庫和蠱毒。其中兵器私庫的嚴重性更高,因為他已經直接將此事的證人交給了父皇。父皇這段時間應該做了並不少動作去對付他們,惹得他們狗急跳牆,破壞了春祭,又將罪名推到他身上。
但……上輩子他們也讓韓子鋒死了,破壞了春祭,這個的目的又會是什麼呢?韓子青想不通。
“先生覺得,他們是為何要破壞春祭?如果隻是要置我於死地,也完全無需在春祭上讓七皇兄死,大可以挑另外的時間,謀劃起來更容易,也更不會留下痕跡。春祭那麼多人盯著,他們就不怕惹上別的麻煩?”
白離搖頭,“此事我也還沒想通,不過也正好可以當做一個查到真相的線索點,或許七皇子身上有什麼對方必須讓他死,而且必須死在春祭上的秘密。”
韓子青點頭,“此事我也想辦法告訴三哥,他應該能有辦法查到些蛛絲馬跡。”
白離本還想提醒韓子青,其實三皇子韓子君也擁有很多有利條件,這次的事情他也是有嫌疑的人之一。但白離猶豫了下,最終還是會沒有說出口。畢竟子青曾那麼真切地告訴他,這世上最值得他信任的人裏還有他的兩位哥哥,現在子青也對韓子君依舊沒有一點懷疑,白離又何必再去說這些話。
“在宮中你一切小心,盡量不要再有動作,免得引起別人的猜疑。”白離想到了什麼,鬆緩下表情,微笑道:“就當是休息幾日吧,此事我會去與三殿下一同安排,你就安心在昭華宮中休息吧。”
見白離對自己笑,韓子青也下意識不自覺地回了一個笑容,感歎:“有人護著就是不錯。”
白離一愣,啞然失笑。
長安還在外麵等著,白離和韓子青沒有聊多久,算著時間走出了昭華宮。白離剛踏出昭華宮,就看見長安在轉角處走了出來,看樣子應該一直在那裏躲著。
白離連忙對他躬身,“勞公公費心,讓公公久等了。”
長安依舊保持著往日對人是的表情和態度,但聽到白離這麼說之後也明顯柔軟了些。
“若是已經安排妥當,白大人這便跟奴婢出宮吧。”
白離再是作揖,“還請公公帶路。”
一路上白離和長安都沒有多說什麼,十分有默契地對方才去過昭華宮的事情隻字不提,用比平常略快一些的腳步走到宮門不遠外。但奇怪的是長安並沒有直接將白離帶到朝臣進出皇宮的門,反而是將他領去了平常內侍們出入的偏門前。
白離雖然沒有四處張望,卻也用餘光小心翼翼地觀察過了周邊的情況。估計是因為年節宮門緊閉,宮人們都不能出入皇宮,所以並沒有遇上別人。帶一個官員走偏門,其實是一件非常失禮的事情,長安該知道白離本來就是從朝臣進出的門入宮的,如今卻刻意將他帶到了這偏門來,約莫是為了躲著誰?從那個門進出的也就隻有朝廷大臣了,這麼說來,現在應該是有別的大臣在門外等候,長安公公怕他們碰見,所以才特意帶他避開。
“白大人,出了門就是宮外了。”
白離麵上沒有任何異色,反倒是有些感激地對長安作揖。
“多謝公公帶路。”
長安很是滿意地點頭,然後準備目送白離離開。
守門的侍衛看見白離跟著長安出來,麵上並沒有表現出一點意外,隻當白離是平時出來的普通人,在長安的示意之下給白離放行。
白離衝侍衛點頭示意,不動聲色地將他們的模樣通通記住。
這些人應當平時是長安吩咐慣了的,是不是也就意味著,皇上平時也常有讓長安公公偷偷帶誰出宮門的習慣?
白離剛出了宮門,便馬上腳步不停地繞去另外一條街上。隨手買了兩樣小物件之後,又再穿過禦街,來到皇宮的東側門前。果然不出白離所料,此時正有大臣等在宮門外,而且人還不少,怕是都為了七皇子暴斃一事而來。回想到方才自己在禦書房中時,長安公公在皇上耳邊低聲稟報什麼之後,皇上便馬上開始與自己談起要求的事情。白離忽然明白,皇上應該早就想著要為子青拖延時間,雖然可能原本並沒有想著全心全意幫他完全擺脫嫌疑,但應是沒有真的想要治子青之罪的,否則也不必攔下這些大臣,大可借著他們,將自己也趕走。
如此一來,白離就更是奇怪皇上的行為舉動了。關於皇上的每一件事,其中都有著矛盾。白離斟酌了一下,決定在其他人發現自己之前趕快回到鍾意府。
取來筆墨紙硯,白離快筆寫下了一封信,收信人寫的便是鍾益的名字。白離將信交托給韓子青的影衛,讓他快快送去梧桐鎮。白離此時真的很想知道,那信裏究竟寫的是什麼,緣何能讓皇上有如此大的反應。皇上願意幫助他們,到底是因為看到了那封信,還是因為他本身就已經對子青的事情有了打算?皇上這段時間以來對韓子青和他的容忍,到底是因為皇上對韓子青慣來的寵愛,還是因為……因為某些跟那封信有關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