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6回到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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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離開軍營之前,韓子青曾特地找翁君河談過話,擺明了朝廷想要招安的態度,讓他自己考慮。如果不願意受招安,那就自己一個人跟他們上都城。畢竟他們曾經是山匪,該受的懲罰,始終都是要受的。如果願意受朝廷招安,那就帶上青雲嶺中的壯士們,一起參軍。不論招安與否,他韓子青都承諾留在青雲嶺中的人,會受到朝廷的幫助,讓他們回歸普通老百姓的安穩生活。至於作為私兵的那些人,要麼發配,要麼參軍,待遇就沒那麼好了。
趕在出發前一天,韓子青又帶著白離來了青雲城衙門。方正的事情,總歸是要有個結果的。
方正看到韓子青和白離來到時十分平靜,似乎早就猜到了他們會來。反倒是方芸顯得很緊張,不知他們會給自己的哥哥論什麼罪。
方芸為韓子青和白離都倒上了茶,坐在一邊揉自己的手帕,不敢多說話,目光卻始終韓子青身上——畢竟自己哥哥的命運都在他的幾句話之間。
韓子青喝了一口茶,慢慢開口道:“方大人,今日我們便要將在你府上守著的士兵們都帶走了。”
方正猶豫了一下,“下官……明白。”
“方大人是怎麼想的?”韓子青依舊不顯山不露水地問。
“下官……下官縱容山匪,對不起這一方百姓,甘願隨殿下進都城請罰。”
方正這話一說完,方芸十分著急地開口道:“哥哥!”
方芸忽然站起身來,跪在韓子青麵前,央求道:“恩人!殿下!方芸求您,求您為哥哥求情!哥哥真的是個好官,他從來都未百姓著想,未想過要害任何人。哥哥這次犯的錯,都是為了我,如果要罰,就請罰我吧!”
韓子青挑眉,看著他們兩兄妹的表現,實在覺得精彩。
白離看了韓子青一眼,心中無奈一笑,開口道:“不要嚇他們了。”
韓子青輕笑出聲,看著方正問:“我軍本來就沒多少糧食,你是怎麼認為我會為了帶你走浪費一份糧食的?”
韓子青這話一出,方正和方芸兩人都愣住了,不明所以地看著韓子青。
“今後還請方大人忘了過去的事吧。”白離淡淡開口道。
方正心中有些猜測,卻不敢相信,遲疑問:“兩位這是……何意?”
“如果不是城中百姓都愛戴你,稱讚你,這次你肯定就要隨本殿回去受死了。之後一定要待城中百姓更好些,是他們救了你。”韓子青看著方正,“你的事本殿暫且沒有往上說,隻希望你不要讓本殿覺得自己做了一件蠢事。”
韓子青又看向白離,“先生,我們這便走了?”
白離點點頭。
知道二人離開時,方正這才真的敢確定了,這位殿下,他是真的放過了自己。方正和方芸連忙跪著道:“殿下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韓子青等人在和福伯辭別後便出城與大軍會合,浩浩蕩蕩踏上回程。
青雲嶺被平定的消息早已經被傳回去,張儀欽被抓的事韓子青刻意隻偷偷傳給了皇帝,給皇帝一點挖出其他蛀蟲的時間。也不知是怎麼回事,盡管韓子青已經小心翼翼地藏住消息,但都城裏大臣還是好像被人提醒過一樣,皇帝隻抓住了兩三個小嘍囉,更深的人和勢力卻沒有挖出一個來。所幸皇帝雖然沒有得到什麼太大收獲,但至少已經防備,注意那些有可能有問題的命臣和皇子。隻要有了準備,一切陰謀也都不需要過於害怕了。
雖然韓子青解決了青雲嶺這個大問題,但也如他們先前所想的那樣。青雲嶺的問題再大也不過是些山匪,韓子青輸了丟臉,贏了卻沒有半分值得驕傲的。所以韓子青回到都城那日,並沒有任何其他人來歡迎他,來到的隻有他的三皇兄和六皇兄。
一見到自己的兩位哥哥,韓子青最先下馬走到他們打招呼問好。
“三哥!六哥!”
韓子君看起來對韓子青此行的結果十分滿意,笑得比往常都燦爛了不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十三,這次做得不錯!父皇和母後都稱讚你了。”
韓子青自然也很高興,“總算不辱使命。”
韓子謙挑眉道:“父皇聽到你贏了的消息,發話說準備了不少金銀賞你啊!屆時可別忘了請你六哥我吃頓好的!”
滅了山匪,要賞些別的怕是賞不了,但是金銀珠寶還是能給些的。往常要換做別人,估計還得冷嘲熱諷一番韓子青,隻不過此時的哥哥們卻完全沒有這個意思,他們是真心為韓子青終於靠自己的能力完成了一件大事兒開心。
隻要這第一步踏出去了,韓子青要在大殿上站穩還難嗎?
三兄弟在那兒聊了好一會兒,白離才走過來道:“三位殿下要是再耽擱,怕就要讓陛下等了。”
韓子青笑著對白離道:“幸好先生來提醒,不然我們就要耽誤了。”
這時韓子君和韓子謙才留意到一直在旁邊默默站著的白離,韓子君也對白離道:“這段時間十三勞先生費心了,十三寄來的信我們都看了,如若不是先生一直在旁出謀劃策,十三此行也不能那麼順利。”
白離微微躬身道:“三殿下過獎了,白離是幸得子青信任。”
韓子謙連連點頭,似乎對韓子青和白離現在的狀態很是滿意。
聊了幾句話,幾人也不敢再多說。韓子青將大軍安排在都城外等候,隻帶著張儀欽、翁君河和申斌三人入宮。到了這種時候,張儀欽都還依舊是那副平靜的表情,連白離都想不明白張儀欽為何能保持鎮定。
見到許久不見的皇兒,皇帝也顯得十分喜悅,特別是這皇兒還立了功。遣走了那些宮人,皇帝開口便是表揚:“好,十三此番做得很好!”
韓子青一番平常的模樣,規規矩矩地行禮道:“父皇,此次兒臣收服了私兵一千餘人,山匪三百餘人,總計一千三百餘人,現正在都城外等候父皇發落。”
皇帝點點頭,問韓子青:“十三,你想怎麼處理他們?”
韓子青猶豫了一下,道:“兒臣原是想著,可以將私兵和山匪全部招安。”
皇帝不置可否,隻又問:“如今大崇無戰事,冗兵並非好事,你可知?”
現在雖然沒有戰事,但韓子青卻知道不出一年,南方邊關肯定會有外邦來擾。所以當韓子青聽到皇帝這個問題是,心中並沒有一絲慌亂,顯得十分沉著道:“有一言道,居安思危。兒臣認為,這些兵將們隻要好生安排,讓他們在不耽誤練兵的同時融入到平常事中便不算冗兵,而且還能為我大崇積蓄力量,何樂而不為?”
“好,既如此,那便如你所願。你便帶著剿匪軍和你收服的新兵,合並到南防大軍中去吧。”皇帝道。
韓子青連忙躬身謝恩。
皇帝此時又補充到:“別高興太早,這些兵既是你留下的,出了什麼事,便也就都是你的責任。”
這話聽起來隻是個簡單的提醒,卻讓站在一旁等候的韓子君等人都被這話衝昏了頭。若他們沒想岔,父皇這意思是讓十三參與到軍政中去啊!參與政事,“兵”這一字往往是人人向往的。偌大的國家,有了軍隊便是有了力量。一瞬之間,韓子君等人都被這大驚喜砸得愣住了。白離雖然麵不改色,但心中也掀起了濤天巨浪。這真真算得上是意外之喜!
韓子青早有準備,所以此時也還是顯得十分平靜,做出一副認真聽話地樣子道:“兒臣明白。”
皇帝點點頭道:“你此番立了功,無論是剿匪還是收服私兵,都值得大賞。帶到明日早朝,朕便在眾卿家麵前給你封賞。”
韓子青又躬身謝恩道:“謝父皇!”
皇帝看向站在一邊的白離,“白離。”
“草民在。”白離跪身行禮。
“此次雖然你立了大功,可張儀欽一事還不能輕易外傳,所以值得委屈你,暫且不封了。”皇帝開口道。
韓子青聞言,不覺斂眉,始終覺得白離的委屈大了。
皇帝留意的韓子青的表情變化,但也沒有說他,反而是對白離道:“如今朕賜你一套都城中的府宅,日後再慢慢對你封賞。”
“謝陛下恩典!”白離謝恩。
白離本就沒想要一步登天,如今賜府邸而沒封賞更好,他才有更多的時間,選擇在更好的時機裏進入他更喜歡的朝廷部門。
皇帝安排完了要給的賞賜,便開口問起了正事。
“張儀欽現人在何處?”
“父皇,張儀欽、翁君河和申斌三人現正在外麵候著。”韓子青回答道。
“嗯。”皇帝頷首,“他們三人便交給朕,其他的你便不用管了。”
韓子青猶豫了一下,開口道:“這翁君河……”
“翁君河朕問些話便放他回去軍中,你且放心吧。”皇帝直接道。
得到了皇帝的話,韓子青也就放心了。要管理好那些山匪,少不得翁君河的幫助。既然皇帝還要審問張儀欽等人,韓子青幾人也就告退了。
他們臨走前皇帝還說了一句:“你母後很是擔心你,都安排好了就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