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白離沒有問，韓子青主動說：“那些匪兵倒是都抓住了，可以問問話。就是翻遍了匪營都沒有找到兵器庫。”
    他們原本猜想，幕後之人將原本地道裏的兵器庫轉移走之後，可能會安排在匪營中，誰知竟沒有找到。
    “翁軍師在地圖上標注的幾個重要點都找過了嗎？”白離問。
    “找過了，所有標出來的地方我都有親自去找過，什麼都沒發現。”韓子青道，“我讓他們擴大了搜索範圍，青雲嶺一帶都找一下，隻是花費的時間可能要多一點。”
    白離想了想說，“翁軍師說過，那幕後之人有一樣重要的東西被翁君河藏起來了，你覺得有沒有可能跟兵器庫有些關係？”
    韓子青聞言點頭道：“很有可能！”
    “施前輩說翁君河需要休息，所以軍師將他帶回帳中了，等明日醒了我們再去問問吧。”白離遲疑了一下，又道“至於張大人……便讓阿遠悄悄跟著吧。”
    “嗯。”韓子青點頭應肯。
    私兵都解決了，現在急需找到的就隻剩下兵器庫和幕後之人。隻要找到幕後之人，說不定也能問出兵器庫的下落。韓子青和白離心中都是懷疑張儀欽的，可惜他現在又擺出了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不知是真是假。不論是真是假，都需要些證據來證明。
    白離問韓子青：“有抓到申斌嗎？”
    一聽到申斌的名字，韓子青的眼神馬上就冷了下來，隻一瞬又恢複正常道：“抓到了，單獨關著。”
    “申斌是與幕後之人接觸最多的人，他應該知道一些底細。”白離道。
    韓子青點點頭，“那我們明日就去審問一下他。”
    “嗯。”白離想了想，又問：“那些匪兵你打算如何處理？”
    韓子青遲疑了一下道：“如果可以，就招安了吧。”
    白離聞言點了點頭，表示讚同，然後又想了想道：“私兵一事，你還是早些寫信告訴皇上為好。”
    “我也是這麼想的。”韓子青笑了笑道。
    兵器庫雖然沒找到，但私兵一事是肯定了的，這些人想造反不是小事，必須得最快速度讓父皇知道這件事，後麵處理起來才好辦。而且……他想招安民間私兵，這不是一件小事，還得父皇出麵說話。
    “還有你的兩位皇兄，遞封信回去，他們應該會想辦法助你向皇上說兩句話。”白離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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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斌被單獨一個人關起來。韓子青出於報複折磨他的心理，故意沒讓施長亭來給申斌看診，讓申斌活生生疼了許久。當申斌再一次見到韓子青時，隻覺得自己是看到了地獄裏的閻羅王，來折磨自己的。
    申斌早就沒了之前那霸道的樣子，看見韓子青時隻剩下了恐懼。
    韓子青沒心思和申斌多廢話，居高臨下看著申斌，直接開口說：“把你知道的所有關於私兵的事都告訴我。”
    看到韓子青冰冷冷的眼神，申斌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小聲回到：“我，我不知道。”
    韓子青挑眉，“看來你還不夠怕我。”說完，韓子青挑起了自己的嘴角，直盯著申斌。
    申斌快崩潰了，哭罵道：“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就是老爺帶他們來的，說是來幫我的！”
    “你口中的老爺，是誰？”韓子青問。
    “老，老爺就是老爺……”申斌弱弱答道。
    韓子青皺眉，想自己是不是真的要施點刑，來個逼供。
    正此時，一個小兵進來傳話說白離來了。韓子青愣了愣，幹脆讓白離也進來。
    白離一進門就看見縮在角落渾身發抖的申斌，心下有些疑惑。但在看到申斌左腳的狀態之後，疑惑就消失了。很顯然，韓子青是替自己“還回去”了。
    白離現在暫時沒有辦法行動自如，去到哪兒都隻能靠阿遠幫扶著，但這也絲毫影響不了他想做些事情的想法。正巧這會兒韓子青在，幹脆就讓阿遠站到一邊去，自己扶著白離。
    白離沒再看申斌，轉而看向韓子青問：“子青可有問到什麼？”
    韓子青搖搖頭，“他說他什麼都不知道。”說完，韓子青又甩了申斌一記眼刀子。
    申斌趕忙又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啊！老爺他根本沒告訴過我他的身份。”
    白離看申斌的樣子不似作假，於是右腳用力往前走了兩步到他麵前說：“但你見過他的樣子對吧？”
    韓子青看白離似乎想靠近申斌，忍不住皺眉，想將白離扶開。但白離似乎有所感應，轉過頭來對他笑了笑，打斷了韓子青的動作。
    見韓子青安靜站著，不再動作了，白離這才又轉頭看向申斌道：“既然你見過他，那就為我們描述一下他的特征吧。”
    申斌看著白離，似乎有些猶豫。
    白離冷笑了一聲道：“你的腿疼吧？”
    申斌身體一僵，轉頭看向了韓子青，隻見韓子青麵帶警告地看著他，他嚇得馬上又收回視線。
    白離接著說：“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們，我就找人來為你看診。如果你不配合……”白離眼神掃了一下韓子青，“那恐怕你的整個下半身都保不住。”
    申斌很徹底地接收到了白離的威逼利誘，忙不住地點頭道：“可以！你們想知道什麼我都說，都說！！”
    韓子青叫旁邊的士兵去取筆墨紙張來，白離轉過身身對他道：“讓施前輩來為他看診吧。”
    韓子青不覺皺眉，“他就這樣死不了。”
    白離心下隻覺得好笑，虧他之前還覺得韓子青待人和善，現在看來，和善還是挑著人和善的。
    白離湊在韓子青耳邊低聲道：“我知道你替我不忿，但總得讓他對我們信任些，才好問到更多的事情……你放心吧，該他受的總得受。”
    見白離靠自己這麼近，韓子青心神蕩漾。聽清白離說的話，猶豫了一下，還是讓阿遠去叫施長亭來了。
    施長亭來了之後，韓子青先沒有讓他為申斌看診，反倒是對申斌說了句：“說吧，幫你的人有什麼特征。”
    白離早就已經擺好了筆墨，在阿遠的幫助下坐在桌案前，等申斌說話。
    申斌看了看站在一邊準備為自己看診的施長亭，最終還是開口說了幕後之人的特征。白離按照申斌所說的，慢慢勾勒出了一張人臉。等到申斌說無可說時，白離拿起畫像來吹了吹。
    阿遠有些驚訝道：“這竟然有七分像張大人！”
    阿遠實在是吃驚，所以一時竟在主子沒有允許的情況下出來說話了。說完之後阿遠很是懊惱，身為一名暗衛，是不能如此行為的。
    韓子青看了阿遠一眼，沒有說什麼。阿遠近來一段時間都在明麵上活動，在韓子青的刻意安排下經常與那些兵將們交流。因此雖然還是比平常人要沉默寡言很多，但比起以前已經算是好些了。韓子青對與阿遠的改變樂見其成，自然不會多說。
    韓子青沒有責怪，白離就更不可能會多說什麼了。見他二人都沒有責怪的意思，阿遠心下鬆了口氣。
    韓子青擺擺手示意施長亭帶申斌到角落裏去看診，自己則接過了白離手中的畫像。的確，根據申斌所形容的特征畫出的畫像，與張儀欽很相似。
    “如此，便可以確定這幕後之人就是張儀欽了。”韓子青道。
    白離搖搖頭，“張儀欽畢竟是朝廷命官，要定他的罪不容易。隻憑申斌一人的口供和這張我模擬出的畫像並不能夠影響到他什麼，我們還需要更有力的證據。”
    韓子青皺眉，很是苦惱。青雲嶺一波三折，還牽連朝臣，實在讓人煩心。
    白離安慰道：“不過既然已經可以確定他就是幕後之人，我們之後就可以化被動為主動。”
    韓子青點點頭，比起之前來說，現在已經算是有很大收獲了。
    這邊施長亭已經為申斌看完診，轉身對韓子青道：“他這左腿要是再等久些就直接廢了。”
    韓子青暗自悔恨——早知就應該再拖一拖。申斌傷了白離的腿，今後還想用自己的腳走路？！
    白離沒有將任何情緒表現在臉上，禮貌地對施長亭說：“麻煩施先生替他將腿治好了，不然之後我們要行動起來也頗為不便。”
    韓子青深以為然，之後他們估計還得用上申斌，多少算個人證。
    白離轉身對韓子青道：“我們不若找個時間，讓申斌確認一下張儀欽是不是他們的老爺。”
    韓子青有些顧慮，“恐怕隻能讓他遠遠偷看，否則要是讓張儀欽發現我們知道了他的事，說不定我們就更加難找到兵器私庫了。”
    “嗯……”說到兵器庫，白離想了想又說：“這麼多的兵器，肯定還需要人看守，我們不妨多留意他在被帶回來之後都與誰接觸過，說不定能發現一些線索。我們昨日本說要讓阿遠去跟著張儀欽的，現在看來還是不宜讓阿遠去，找些士兵吧。”
    的確，軍營中誰人都是阿遠是韓子青親自招進來的，深受韓子青信任，如果讓阿遠跟著張儀欽，未免也太招搖了。
    韓子青頷首，“我去與左將軍商量一番，找幾個會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