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方芸，威戚趕忙攔住韓子青和白離二人問：“你們剛剛聊的，就是那個什麼勞什子申斌背後的人？”
    白離點頭道：“我在山中這兩日也見到了他一次。”
    威戚又問：“那！你有沒有見到他的樣子？”
    白離搖搖頭，“他見我時用黑簾擋著，隻能看見他的人影。”
    韓子青皺眉道：“如此慎重，有沒有可能是他認識我們，怕我們認出他？”
    白離頷首，“我也這樣認為，而且最奇怪的是，他見方芸時尚且用自己原本的聲音，見我時反倒特意給聲音做了些掩飾。”
    威戚摸摸下巴，“誒！你們說，會不會他是先生認識的人？所以怕被先生認出自己的聲音。”
    白離蹙眉疑惑道：“可我從前從未出過梧桐鎮，認識的人大抵都是鎮中普通百姓，再來就是你們了。”
    威戚一臉驚異狀，大喊道：“會不會營裏還有臥底？！”威戚想了想又說，“不對，要真是這樣也不是臥底了，敵方頭頭直接親自上陣啊！”
    白離側過頭問韓子青：“這幾人軍營裏有少人嗎？”
    韓子青否認道：“沒有，這幾日沒有人出營。”
    白離點點頭，肯定道：“那那個人就應該不會是軍營裏的人。因為我見他時是白天，如果白天的練兵中少了人，馬上就會被發現了。”
    韓子青對於白離說的很認同，他也不覺得軍營裏還會有奸細，翁君清一個人就夠他們折騰的了。
    韓子青突然想到了什麼，眼神有些許危險地看著白離問：“你的左腳是不是就是去見他時弄傷的？”
    白離因韓子青突然的換話題愣了一下，然後平靜地點頭道：“是申斌帶我去見他的，中間發生了些事，他踢了我一腳。”
    白離沒有將自己頭部也被申斌打過的事情說出來。雖然昨天腦袋還因此有些昏沉，但今日醒來已經恢複正常，所以白離也就覺得不必再說出來讓人擔心了。
    “先生你放心！我和韓子青一定會為你報仇的，必須把他兩條腿的骨頭都踹裂！”威戚咬牙切齒道。
    申斌？韓子青大概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會記住這個名字。
    白離也不是什麼會忍氣吞聲的主，既然申斌傷了他，他就一定會加倍還回去。
    “當務之急，是在保證幾位大人和無辜百姓安全的情況下，一舉拿下青雲嶺，抓到幕後之人。”白離頓了頓，看向韓子青問：“你昨晚看到幾位大人的情況如何？”
    韓子青回過神來，“說到昨晚……我昨晚在小屋中除了見到方芸和幾位大人之外，還看到了個從不認識的人。”
    “那人長什麼樣？”白離問。
    韓子青遲疑了一下，道：“長什麼樣子沒看清，但看那人身上的衣服，應該原本也是青雲嶺上的山匪。”
    白離想到翁君清對他說過，他每天都會被幕後之人叫去勸他的哥哥交出藏起來的東西……看樣子應該是跟他們一樣關在了小屋裏。
    “那應該就是翁君河。”白離道。
    韓子青想了想說，“還有，那幾間屋子裏，有一間是空的。”
    白離聞言一愣，“空的？”白離突然想到了什麼，趕忙又問“你是說，關住我們的七間屋子裏，有一間是空的？”
    但他明明聽到，大嫂們從他那裏出去之後還給六間屋子送了粥啊。如果說有一間是空的，她們為什麼還要送？
    一直在旁邊聽著的威戚愣住了，十分疑惑地問：“七間屋子裏有先生、軍師、方小姐、還有翁君河和三位大人……這正好七個人，怎麼還會空出來？”
    韓子青皺眉道：“我隻看到兩個看起來像大臣的人。”
    “兩個？”白離問。
    韓子青肯定地點點頭。
    威戚皺著眉毛道：“那這糟糕了，該不會有一位大人被他們搞死了吧？！”
    白離搖搖頭，“沒有理由，為什麼單單就殺他一人？而且我可以肯定那屋子裏早些時候還是有人的。”
    韓子青仔細回想了下，覺得被殺了也並不是沒有可能。上一輩子裏，他最後雖然攻下了青雲嶺，但最後三位大人中有兩位被害了，隻剩刑部的張大人最後撿回了一條命。雖然重來一世，但人還是那些人，被殺也是有可能的。昨晚他見到的那兩位大人裏，似乎沒有張大人，所以這次最先被殺的就是張大人嗎？
    威戚見韓子青在發愣，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喂，你說說想法啊！”
    韓子青猶豫了一下，他總感覺不對勁，卻說不出哪裏不對勁。
    白離想起韓子青之前沒有參加過政事，應該是對之前那些大人的事不太了解，於是乎開口道：“子青，朝廷在派你來之前曾派遣過三位大人，分別是侍禦史台朱大人，兵部員外郎趙大人和刑部員外郎張大人。
    韓子青一愣，忙問：“張儀欽不是刑部侍郎？”
    “現今的刑部侍郎乃是沈越沈大人。”白離不明白韓子青怎麼會認為張大人是刑部侍郎。
    在韓子青的記憶中，當年他從青雲嶺回到都城時，張儀欽就是刑部侍郎了，後來更是升官做了刑部尚書，怎麼現在還是個刑部員外郎？還是說張儀欽其實本來就是員外郎，經過青雲嶺一事之後就升為了刑部侍郎……可這也不對啊！這個張儀欽雖然是唯一一個活著回去的，但其實也沒多大貢獻，因這事升官不能啊……
    聽到韓子青問起張儀欽，威戚猶豫了一下，說：“說起張大人，我記得他好像腿腳是有些問題來著。有次不記得哪位王爺組織郊遊，我爹也帶我去了，那張大人平時走路不大覺得，但爬山過水的時候似乎是有些跛……”
    威戚一愣，三人麵麵相覷。又是有些跛啊……
    “看來這幕後之人和張大人之間，應當是有些關係了。”白離道。
    “阿遠。”韓子青叫了一聲阿遠的名字。
    阿遠馬上站到韓子青身後等候吩咐。
    “你去青雲城一趟，讓福伯馬上往都城遞封信，讓皇兄找人盯著那些平時跟張儀欽來往密的人，另外也將關於張儀欽的事情收集來給我。”韓子青道。
    阿遠低頭躬身應“是。”轉身就離開了軍營。
    威戚小心翼翼地問：“所以現在是懷疑那個張儀欽就是幕後之人嗎？”
    “暫且不能確定。”韓子青道，“但目前他的懷疑最大。”
    “那個幕後之人……”白離遲疑了一下，“似乎不大喜歡鍾先生。”
    韓子青皺眉，“我沒聽說張儀欽曾與鍾先生有過節。”
    韓子青看向威戚，威戚也搖搖頭道：“我也沒聽說。”
    “那幕後之人第一次見我時，似乎就話裏話外都對先生帶些諷刺。”白離道。
    韓子青想了想，“先生不如也修書一封回梧桐鎮，問問鍾大人？”
    白離點點頭，“也好。”
    “幕後之人無論是誰，現在的當務之急，都是要先解決掉青雲嶺山匪，不能再讓他們繼續逍遙下去，”韓子青道。
    一提起這個威戚就煩惱，“昨晚為了攻打青雲嶺的事，將軍們都快打起來了。我們按照你新改的地圖，商量了幾個方式，但總有人反對，還說等你回來了再說。”
    “此事不能著急，還要再仔細商量。”白離道。
    “怎麼？先生是有什麼顧慮？”威戚問。
    白離蹙眉道：“之前我們隻知申斌背後有人，山匪可能不隻我們原想的那麼多，但我這兩日發現……他們根本不是什麼普通的幫手，那個幕後之人，怕是在青雲嶺上養私兵。”
    “私兵？！”威戚大喊道。
    韓子青瞪了威戚一眼，“小聲點。”
    威戚捂嘴點頭。
    “他們不但私建兵庫，我昨日偷看到他們在練兵，軍容整齊，紀律嚴明，那麼多人練兵卻可以一聲不出，毫無動靜，應當已經養了很久了。”白離道。
    韓子青冷哼一聲，“他們膽子倒是大得很，這是想造反？”
    韓子青猛然想到了他出發前劉大人的異常……這私兵，不會就是劉大人阻止他來青雲嶺的原因吧？韓子青越想越覺得有可能，這張儀欽莫非是韓子鴻的人？！
    看韓子青臉色幾番變換，威戚在他麵前晃晃手問：“你怎麼了？不會是氣傻了吧？”
    韓子青推開威戚的手，問白離：“先生知道私兵大約有多少人嗎？”
    “應當與我們士兵人數差不多。”白離答道。
    人數差不多，但對方更熟悉地形。韓子青皺眉，布置起來應該會有些麻煩。但他上次既然能在什麼內情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打贏他們，這次當然也絕對可以！
    威戚十分有危機感，“事不宜遲，我們趕緊再把將軍都叫來再商量商量！”
    “稍等。”白離出聲阻攔道：“在青雲嶺時，翁軍師偷偷給了我一幅匪營的分布圖。”
    前一晚沐浴前，白離就將匕首和地圖都取了出來，如今地圖正在他袖袋裏放著。白離將地圖遞給韓子青，“你們將此物帶去，能有大用。”
    韓子青接過圖，打開來看。威戚也趕忙湊過去看了一眼，開心道：“太好了！這樣我們就能多些勝算。”威戚又聳聳肩，“這個軍師，倒還算可以。”
    白離笑笑不說話。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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