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8 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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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風波在不知情人的茫然下被高調掀起,又被皇上輕輕放下,一場接風宴在一群人的糾結中結束。皇帝起身離場之後,韓子青就成為了第二個走出大殿的人。也幸好韓子青以往也不曾與其他大臣有親密的接觸交流,大家都習慣了他對誰都愛答不理,所以也就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韓子青快步走出其他人的視線之後才開始匆匆忙忙地往昭華宮跑,硬是沒有被別人看到。在安早早已經準備好了新一套幹幹淨淨的韓子青可以出宮穿的常服站在寢殿前等著,韓子青看都沒看一眼就將衣服抓在手上衝進殿內換上。等他再出來時,韓子謙剛好也來到了昭華宮。見韓子青匆匆忙忙像是又要出宮的樣子忙上前攔住說:“十三,這是幹什麼去?你剛剛才從宮外回來又與韓子鴻對上,現在再出去肯定會被發現。”
韓子青動作緩了緩,皺眉道:“可白離還在宮外等我。”
韓子謙鬆開手認真地看著他說:“聽好,你剛回來,父皇過會兒肯定會想辦法見你,此時你不在父皇會怎麼想?”
韓子青遲疑了一下,“那白離該如何。”
韓子謙用扇子拍了拍韓子青的肩膀說:“珍惜手下的人才,你這樣很好。可你也要想想,如果父皇知道你剛回來不先去交代情況就又為了白離偷跑出宮,他會不會對白離心存芥蒂。”
韓子青思索了一番,六哥說的是有道理的。隻是他來時匆忙還沒有安排好白離落腳的地方,現下如果他不去找白離,白離今晚怕是要露宿街頭了。
“我還沒把白離安置好。”韓子青對韓子謙無奈道。
韓子謙笑了笑,“你這不是有哥哥嗎?雖然三哥去安排倉厥國使者的事情了,可還有我在。你先把白離的位置告訴我,我馬上讓人帶他去我與三哥勢力下的客棧裏,比你盲頭衝出去找他要好。”
韓子青聞言鬆了口氣,“白離現下該在白鷺酒樓,我進宮前約好在那處會麵。”
韓子謙點點頭,身後一個黑影冒了出來。韓子謙對黑影道:“白鷺酒樓,白離先生,安排妥當,不要讓人有機會騷擾他。”
黑影沒有說話,隻點點頭就又消失了。
韓子青看到黑影出現時就有些驚訝,等到韓子謙完成了這一係列動作,韓子青板著臉心中有些難言地對他道了聲謝。
韓子謙挑眉,“怎麼,我幫你你還不樂意?”
“不!”韓子青馬上反駁,然後緩了緩語氣道:“勞煩六哥動用黑影了。”
韓子謙擺擺手,“他們本來就是為我所用,這些他們都該做。”
韓子青不知該如何自己的六哥說,難道說你現在不悠著用以後會後悔嗎?
用扇子拍了拍手,韓子謙有些好奇地問:“你千辛萬苦把人求來,怎麼也不給安排好?剛回都城就把人丟一邊,不怕別人跑了?”
韓子青又板起了臉,無奈道:“明明是他趕我走。”
韓子謙一愣,“怎麼回事,給我說說?還有,你怎麼就這麼恰好趕上了回來的點呢?”
韓子青看了韓子謙一眼,慢慢將今天所發生的事情告訴韓子謙。
話說那日從梧桐鎮出發之後,白離的馬術是越來越熟練,盡管是第一次騎馬,但竟然一次落馬都沒有。二人見時間太趕,於是就加快了騎馬的速度,兩日便回到了都城,順利進入城門。
韓子青原想先將白離安頓好再回宮,白離本來也沒有意見。隻是恰好有官兵在此時往兩邊清道,白離的態度就變了。韓子青畢竟時隔多年,早就忘了這個倉厥國來使的日子,看見清道的時候也沒多想,隻想先讓白離舒舒服服地住下。誰知白離竟一臉嚴肅地攔住了他。
“殿……”往了往兩邊來往的人,白離換了個稱呼道:“公子,不若你先回……先回家,我自己尋一處住下,你過兩日再出來宮來找我。”
韓子青明白白離指的是皇宮,皺眉問:“為何?你在都城人生地不熟,自己不好安排。”
白離搖搖頭道:“公子,我自己可以,你現在有更重要的事,必須馬上先回去。”
韓子青十分疑惑,“先生,我不懂你的意思。”
白離又看了看兩邊,在官兵的催促下用手拉緊了些馬的韁繩,往邊上挪了挪。韓子青用手微微替白離攔住官兵,跟著他一起往裏走了走。
白離這次的表情相當之認真且嚴肅地對韓子青說:“公子,聽好了,現下我說的你必須要記住。”
韓子青皺了皺眉,還是低頭靠近白離,認真聽他說。
“你現在必須馬上離開這裏,你家中來貴客了,需要你的接待。”白離瞥了瞥一旁的大道,倉厥國來使的隊伍一點點慢慢出現在眾人眼前。
韓子青跟著白離的視線也看到了隊伍,看清楚隊伍最前方的旗幟上麵的標識之後,韓子青馬上想起來這是倉厥國的圖騰。隨即皺眉,韓子青開始回憶十多年前的事情,猛然想起,今日該是一年一度倉厥國來使拜訪大崇的日子。
韓子青不由地又蹙眉,“我還被禁足,該是不會有意外。”
白離笑了笑說:“公子以為出來這麼多日,你的側娘和兄弟們不會發現嗎?如今家裏來客人,對他們來說不失為一個捉弄你的好機會。”
白離的“捉弄”二字刻意加重了音。
韓子青略略思索了一番便明白他的意思,白離這是怕韓子鴻或是其他皇子借這機會害他。畢竟倉厥國與大崇向來友好,倉厥國來使往往是要兩國人較量一番,以往都是要求皇子們最好都在場一同交流的。如今韓子青被禁足,也難說韓子鴻他們會不會以此說事逼父皇處罰他。但他也實在不放心白離,遲疑了一下還是說:“應當無事,先生更重要些。”
白離歎了口氣,“就我們爭論的這些時間,我已經可以找到落腳的地方,你也已經可以回到家以防意外了。”
韓子青皺著眉看白離,白離也回看他。韓子青終究是拗不過白離的,有些無奈道:“那你等我回來,我回家看一看就出來找你。”
白離還想說什麼,被韓子青直接用話攔住了。
“街尾有個白鷺酒樓,以先生的聰明才智肯定不難找,我晚些時候就去那裏找先生,先生一定等我來。”
白離隻能點點頭,“嗯,我知道了,你快去罷。”
韓子青又看了白離幾眼,心中的情緒有些難以言喻。這人自己時隔十多年才再見到,如今又要丟下他一個人在陌生的地方,別提有多煩心。白離不知韓子青想什麼,隻是果斷地轉身往韓子青的相反方向走。韓子青一時氣結,真真不知說什麼好就也轉身走了。沒走幾步,白離就回來叫了幾聲“公子”
韓子青忙停步轉回來問:“先生,怎麼?”
白離湊上前去低聲對韓子青說:“你回去之後,如果令尊大人讓人找你,記得帶上一張弓去。”
白離想了想又補充到:“那位客人聽聞善使箭,帶上一張弓,無論發生什麼你都好應變。”
韓子青點點頭,依白離所言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最快速度趕回了昭華宮,在在安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開口吩咐他為自己取來朝服。在安雖然一臉驚詫,但身體還是很自然地找來了朝服送到韓子青麵前。韓子青二話沒說迅速換好衣服,一邊換還一邊問:“之前紀將軍贈本殿的那張弓現在何處?”
在安回憶了一下,“應在殿下庫房裏……殿下剛回來就著急著找宮做什麼?”
韓子青對在安明顯沒有對白離時有耐心,瞥了他一眼之後就說:“替我找來。”
在安一愣,忙說:“這,殿下,那弓當時是您自己放的,這麼久了在安哪裏能找到……”
看到自家殿下的表情越來越難看,在安說話的聲音就越來越小聲,最後還是說:“奴婢試著給您找找。”
韓子青沒有搭理在安,手上的動作放慢了些。仔細想了想,韓子青大概能確定當年自己把弓放在了哪裏。韓子青對在安道:“不用了,本殿自己去吧。”
在安心中暗自忐忑,殿下這麼嚴肅,別是不高興吧。
韓子青根本沒空理會在安。韓子青生生死死這麼多年,再怎麼也磨出了經驗。對著白離可以讓他久違地輕鬆些孩子氣些,可對著別人時韓子青做起事來還是不會含糊的。他向來相信白離,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白離既然說韓子鴻有很大可能現在來為難自己,那白離肯定觀察到了什麼,從而預料到了些什麼,韓子鴻就有很大幾率真的會來。所以韓子青現在心裏唯一所想的就是按照白離所說的做好準備,先把昭華宮裏唯一的一張,同時也是最重要的一張弓找出來。
當他找到一半,聽到在安在外頭喊著說長安總管來了的時候,韓子青就知道,果然信白離是絕對沒錯的。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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