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
    “這自從鍾先生告老還鄉之後啊，咱們這梧桐鎮可以說是天天都有外鄉人進來，為的就是與鍾先生見一麵，可沒過幾日個個都是垂頭喪氣地走了。”小二答道。
    韓子青一臉疑惑的樣子，問：“這是……吃了閉門羹？”
    小二一臉得意，說：“哪隻是吃了閉門羹啊！咱們鍾先生定的規矩，凡是有人想要見他，就必須得到私塾先去給那裏的孩子們上兩天課，若是孩子們滿意了，鍾先生自會同意見他。”
    上輩子韓子青並沒有親自來過梧桐鎮找白離，六哥給的信裏也沒有詳細提到這些，韓子青這下是真的有些好奇了，問：“給孩子們上兩天課？”
    小二笑了笑道：“爺，大部分像您一樣沒來過我們梧桐鎮的人都不以為然，實際上啊鍾先生的私塾裏早就有別的教書先生了，這位先生本就是鍾先生的得意門生，學識淵博，想要代替他成為私塾的教書先生那可不簡單！”
    韓子青聽到這裏便明白了，怕是這位私塾的先生就是白離。
    “不知鍾大人的私塾在何處，又叫什麼？”韓子青問。
    小二愣了一下，道：“鍾先生的私塾名字就叫‘私塾’，就在西街街尾處……您還打算去？”
    韓子青喝下茶，揮了揮手。小二聽話地躬身退離。
    韓子青離開茶館後沒有去常月樓，而是在私塾附近找了家客棧住下。韓子青偷跑出宮的事情瞞不了多久，韓子謙在梧桐鎮的酒樓開得規模太大，貿貿然住進去太引人注目，隻怕會引來些有心人找麻煩。而且常月樓與私塾距離太遠，還是住得離私塾近些方便行事。
    安頓好之後，韓子青一刻也沒停留地往私塾去。
    韓子青去時也沒有多費心找私塾在哪兒，直往那些穿著儒雅的人去的方向走。那茶館小二說的倒也沒有誇張，來私塾想要見鍾大人一麵的人的確不少。這個私塾的大門敞開著，從外麵看著不大，一眼能望進裏頭上課的屋子，兩側還有能通到後麵的院門。
    私塾門前的兩個看門的下人皺眉看著站在門外的這些所謂的讀書人，表情看著很是不耐煩。其中一人覺得他們太吵鬧，於是開聲道：“各位還請安靜些，白先生正在裏頭授課。”
    其中一位穿著華麗的公子道：“這個白先生算是什麼人，我等便是來為鍾老先生給裏麵的學生上課的，既然門打開，豈有不放行之理？”
    看門的一臉鄙夷地看著那位公子道：“閣下自說自話要為學生們上課，可曾問過學生們願意與否？既來上課，又豈有在門外吵鬧，打擾裏頭學生們的道理？”
    另一位看門的搖了搖頭道：“這些人隻知在這裏跟我們死皮賴臉，絲毫不見對讀書之地的尊重，竟還想來上課，哪裏能及白先生！”
    旁邊的那些書生有些氣不過本還想說話，但思考了一番還是決定不在此處強出頭。那公子被說得有些麵紅耳赤，正要再說些什麼，就聽見裏麵傳來一把聲音道：“阿福阿貴，少言，閉門罷。”
    那聲音徐徐而輕柔，不似女子般尖脆，又比尋常男子多了些溫潤之感，卻又多了些冷漠。約莫是因為講了一早晨的課，略微有些沙啞，但韓子青依舊能認出這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