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 三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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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子君沒想到自己這個向來不愛聽人教訓的弟弟會有在自己犯了錯之後主動請他去說教訓的一天,所以聽在安說完之後就馬上動身往昭華宮去。韓子君倒不是急著教訓弟弟,而是怕韓子青是不是有什麼要緊事,出了什麼狀況又或是遇到了什麼麻煩才托了句說辭讓在安來找自己。某種程度上來說,韓子君猜的沒錯。
畢竟韓子青現在正被禁足,為了不太引人矚目,韓子君特意讓在安先回去給韓子青回話,而自己則繞了遠路,挑宮裏平時不太有人走的路去昭華宮。等到他去到時,就發現韓子青正站在門裏等著自己。
看著自己已經十多年沒見的三皇兄,任憑是韓子青這個早就已經見慣了生死的人都難免有些動容,有些哽咽。自己這個哥哥明明一直都是這樣,雍容閑雅,一身正氣,與兄弟一直都是坦誠相待,常有照拂,當年他為什麼就會相信韓子鴻的鬼話害得自己的親生哥哥無辜送命呢?
韓子青好不容易平下心來,擺擺手讓在安去被查,自己則迎了上去,親自把韓子君領到了屋內。
“三哥。”待到韓子君坐下,韓子青才開口。
韓子君衝他點點頭,然後又稍偏了偏頭對身後的侍人們說:“你們到外麵去等著吧。”
侍人應了是之後走出了屋子,在安提著茶從偏殿裏走了過來。
韓子君任著在安給他倒茶,自己則仔仔細細地把韓子青從頭到腳看了一遍,然後道:“身上不像是有受傷,看來父皇也沒有打你,不就是多禁足半個月嗎,三哥相信你很快就能熬過去了。”
韓子青這都是活了差不多四十年的人了,又怎麼會聽不出韓子君在調侃自己?韓子青笑了笑說:“三哥,別取笑我了。”
韓子君定睛看著韓子青,舉杯喝了口茶,淡淡地說:“你違背父皇的意思偷跑出宮的時候怎麼就沒有想到別人會取笑你呢?”
韓子青一愣。
韓子君又繼續說到:“在母後和兄長眼裏,你是愛胡鬧。而在臣民眼裏,你就是沒有分寸,不分輕重。輕者說你年紀尚輕擔不得大任,重者說你沒有身為皇子的自覺,視皇命為無物。三人成虎,沒過多久你在人們的嘴裏就會變成一個無視皇權,任意妄為,傷民害國的害蟲。”
聽完韓子君的話,韓子青陷入沉思。這些事情他都明白,在上一輩子的這幾年裏,剛開始帶兵的他自視甚高,卻被幾乎所有人看不起,誰都不服他的領導,讓他在無奈中被絆無數次。而他的皇兄和母後雖然經常勸他,卻總被自傲的他無視,以至於親人之間越來越疏遠。
韓子君說出這些話來也不過是為了激一激自己的弟弟。事情未必會發展成這樣,就算是有這樣的趨向,他也一定會用手段幫自己的弟弟。但他平日裏積極於朝政,很少有機會與韓子青單獨麵對麵地說話,更何況這次是十三自己派人請他來的,似是有事兒要求他,說不定這麼激上一激就真的能讓自己這個頑劣的弟弟漲些記性。他清楚以自己弟弟的性格,這些話說出來肯定就是會讓韓子青不耐,但身為兄長,韓子君自覺必須找敲打敲打這個不聽話的弟弟。幾番思索之下,也就直接把重話說了出口。
“多謝三哥。”
韓子君微怔。
韓子青定定地看著韓子君,又說了一次:“多謝三哥,十三明白你的意思。”
韓子君眼神微顫,隻覺這些年對弟弟的照顧還是少了,幸好弟弟雖然頑劣,但始終不壞。他歎了口氣又道:“三哥知道你找我來無非是為了逃過這次的懲罰,你別擔心,之前你被父皇禁足時正值安平王作亂,形勢複雜,我與小六和母後想著一來你性子急躁,禁足才能避過禍端,二來也的確想你受些教訓才放任你被禁足。如今你已經禁足半年,再繼續不出現在朝堂中就不太妥當了。我與小六已經為你設想好了該如何光明正大地走出昭華宮,在我們動作之前,你還是不要衝動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