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原本還擁擠的一條街，漸漸也隻剩人走茶涼的落寞。
    宋玉看了幾眼正對著車窗外發呆的林單，忽明忽暗的光線滑過他臉，像極了一個潛伏在夜色霓虹下的孤獨患者。
    “單子。”他捏過林單的下巴，“你知道你什麼時候最迷人嗎？”
    林單懶得鳥他，掙開他手的沉寂在自己與窗外的世界。
    宋玉笑了一下，自顧自的說，“你對著窗外發呆的樣子是你最迷人的孤單。”
    “那你知道你什麼時候最有魅力嗎？”林單拿出口袋裏的煙。
    “我知道，惡心不死自己惡心死你也算是一種魅力……”他很有自知之明的笑道，“你說過。”
    林單咬了根煙到嘴上，捏到煙盒裏夾的戒指時，這才想起剛竟然忘了還給路方呈？
    草！
    他抽掉嘴上的煙扔出窗外，“有煙嗎？”
    他不想再抽這包煙的塞回口袋，看向宋玉。宋玉看了眼他扔出窗外的煙，看到他夾在煙盒上的戒指，卻隻是收入眼底的移開視線，“你自己不會看啊。”
    林單看向座位旁的盒子，拿走裏麵的煙。
    宋玉過了一個路燈，遲疑了會，開口問，“剛才坐你旁邊的那個……你前男友吧。”
    “嗯。”林單打開車子的天窗，並沒有隱瞞也沒感到意外。
    因為這個渣渣眼尖的很。
    “你掛脖子上的鑰匙也是他家的吧。”宋玉記得因為這串鑰匙他還被林單警告過，那眼神絕對敢弄死你。
    “嗯。”
    “你之前說，隻要我能解開你脖子上的紋身就能知道你為什麼喜歡一個人？”宋玉說，“我好像知道了。”
    林單把抽完的煙彈出窗外，“說來聽聽。”
    “r=a(1-sinθ）曲線方程是心形，不過重點不是我愛你，重點是能解你心的隻有一個方程。”宋玉看向他，“路方呈！”
    林單愣了下，這渣貨不光眼尖還耳尖。他的嘴角泛起苦笑，“嗯，路方呈！”
    “你絕對比我惡心！”宋玉說不上什麼感覺，嘖了一聲。
    “不！”林單糾正，“我隻對他一個人惡心。”
    “好吧，我是惡心大眾。”
    兩人相視了一下，頓時笑得像個傻逼。
    宋玉笑完之後有點疼，“真放棄了？”
    “我沒放棄過他。”林單的嘴角泛起悲涼，“不過是讓他放棄了我而已。”
    “那他放棄了嗎？”
    “我不知道，應該放棄了吧。”隱隱裂開在心底的疼痛，在窗外不斷倒退的霓虹裏，像潮水，像洪水，猝不及防的蔓延他全身。
    不明白他突然的期待什麼？又突然的悲傷什麼？
    曾經明明是他要求他放棄的，現在真當他放棄的時候；他的失落，他的不舍，還有他那心如刀割的痛不欲生，會不會顯得很可笑？特諷刺！
    不！他這叫犯賤！
    錯誤的時間，錯誤的人；
    時隔多年，他們的重逢……是對？還是錯？
    路方呈回到家，談不上什麼感覺？就是有點暈，不管是睜開眼睛還是閉上眼睛，看到的全是林單。
    是憋太久了嗎？
    感覺連呼吸裏的空氣都是他的樣子，無限放大，無限空虛。
    午後的豔陽滲進簾窗，在校醫務室的地板上折出一道溫暖的光圈。
    林單將路方呈按在病床上，一隻手溜進他衣服，邪惡的咬著他耳朵輕輕磨著，“想嗎？”
    掌心拂過的地方很誠實的湧起一陣滾燙，讓低低的嗓音多了幾分誘人的壓抑，“別鬧了，老師等下進來……嗯。”
    林單咬住他柔軟的唇瓣，很是Q彈的磨了磨，“想嗎？”
    路方呈的眼睛裏像點了煙火一樣迷人，白皙的臉蛋更是難得一見的緋紅，很是羞澀可愛，“嗯。”
    “美人。”林單的手滑進他褲子邊沿，觸及到某個硬朗的部位時，他壞笑的挨近他耳邊，“你Y了。”
    美人的身體僵了一下，“不需要你報備，快點！”
    “這麼急？”他可一點都不著急的咬著他脖側，慢慢磨著。
    “你們在幹嘛？”拉緊的簾布突然“嘩啦”一聲被拉開？
    林單扭頭，隻見校醫大媽提著一個半個高的針筒駭然驚現，嚇得他被路方呈直接從身上踹了下去。
    草你！
    林單捂著被踹疼的小胸口，哪還有什麼路方呈？他意猶未盡的從地上爬起，呆了兩秒才反應過來，手機在響著。
    電話是海馬打的，他從床尾的被子裏翻出手機接通時，隻聽海馬劈頭蓋臉的尖叫道，“單子，老子的兒子終於出來了，你要當爹……窩草！說錯了，你要當幹爹了。”
    海馬的兒子掙紮了兩天，終於衝破娘胎的來見他爹。
    他爹那叫一個喜極而泣的到處報喜，林單都有種被傳染的跟著他雞凍，“辛苦你老婆了，把地址發過來，容我收拾一下再去見兒子。”
    “我讓向陽去接你吧，他剛好也過來。”
    “行！”
    林單這兩天都住在酒店，他回家換了套衣服才給向陽打電話。下樓時因為沒注意，一時被突然驚現的小肉坨給嚇得從台階上直接撲了下去，摔得那叫一臉狗啃屎。
    小肉坨抓著樓梯扶手的杆子，先是一臉懵逼，隨即“哇”一聲中氣十足的放聲大哭。
    林單被哭得耳朵疼，感覺到嘴裏的腥味他擦了下嘴角，果然見紅了。
    石莫希見狀，立馬放下吸塵器的過來抱起小肉坨。
    “我不知道她在哪？”林單有些不知所措，“嚇著了？”
    “沒事。”石莫希哄著她，“小孩都這樣，習慣就好。”
    “好吧。”林單盯著漸漸平息下來的小肉坨，瞪著一雙眼淚汪汪的大眼睛，一看就是像她舅。
    等下！為什麼會覺得像她舅？！邏輯有偏啊。
    其實也沒偏，很正常。況且她舅跟她媽就是一個模樣，隻是眼神比她媽溫柔可愛多了。
    想起她舅，林單就想起他跟她舅除了酒吧那次，也就石莫希的婚禮上再見過一次，之後就再也沒見著她舅，也不知道他現在什麼情況？是還在小城開他的破酒吧，還是什麼什麼了？
    或者說趁他離開之後又跟路方呈……草！鬼畜上了？！這才剛回來多久，要不要這麼路方呈？！
    他無語的收斂心神，“能抱一下嗎？”
    “可以。”石莫希把小肉坨伸給他，“她不認生。”
    林單接過小肉坨，“叫什麼？”
    “林希艾，我們都叫她心肝。”
    林……心愛。
    嘖嘖嘖！
    “我哥取的吧。”林單逗了心肝幾下，“叫叔叔。”
    “哥哥。”心肝頗有幾分破涕為笑的“咯咯咯”笑起來，還真不怕生的在林單臉上親了一下，“咯咯”笑的又叫了聲，“哥哥。”
    “不是哥哥。”林單捏了捏她小鼻子，“是叔叔。”
    “哥哥！”心肝很執著。
    石莫希無奈，問林單，“你要出去？”
    “嗯。”林單的頭發被心肝故意搗亂，掙紮了兩下，撓她癢癢惹來她的一頓扭來扭去。
    “晚上回來嗎？“石莫希扶了一下心肝後仰的身子，正打算把她抱回來，她突然嘴巴一嘟，兩手夾在腋下像個小雞仔似的躲在林單的懷裏不肯出來？
    林單被逗樂。
    “乖。”石莫希哄她，“叔叔還有事，媽媽抱。”
    “不要！”她夾著雙手扭了兩下，一把抱住林單的脖子，“不要！不要！不要！”
    她把頭趴在林單的肩上，說什麼都不肯鬆開手。
    “心肝乖。”石莫希無奈，抓著她的小身子往外拉，“媽媽等下抱你去接哥哥。”
    “不要！不要！”小家夥掙紮了幾下，“哇”一聲哭得林單的耳膜都要被震裂，“要不我抱她出去玩一會。”
    “沒事，讓她哭一會就好了。”
    “她出去不會找你吧？”林單避開石莫希的手，“我也沒什麼特別的事，隻要她不找你就沒事。”
    石莫希猶豫了下，“她不找，要是她鬧的話，你給我打電話我過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