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十章.竇明娘入府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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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鎮北王府的書房中,王爺、王妃和小王爺三人麵色各異。
    鎮北王羅奕臉色青裏透著紫,拳頭握得錘子一般,一邊壓抑著怒火一邊在內心不住自問,自己上輩子究竟是造了什麼孽,這不肖子是老天派來懲罰他的吧,惹起禍來換著花樣層出不窮。這幾個月他不在家,鞭子被放到哪去了?現在恨不能抽死他算了。
    王妃的麵色看起來淡定許多,比起憤怒更多了些憂愁和無奈,這些年來自己替這寶貝兒子收拾殘局似乎都習慣了,打也好罵也罷,總得想出辦法來解決才是。
    羅庭顏跪在地上戰戰兢兢,但也做好了視“死”如歸的打算,無論他爹的暴怒有多猛烈,他都得讓明娘進羅家的門,而且他心中深知,不管自己做什麼,爹娘最後也都會妥協的,畢竟他們隻有他這一個兒子嘛。
    “現在人在何處?”王妃問道。
    “在別院。”羅庭顏道。
    “不行,不準進門!”羅奕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大婚在即,他把竇元凱的女兒帶回家來算怎麼回事?他要如何與澤王兄交代?
    羅庭顏不敢出聲,偷偷抬眼向他娘求救,可這次王妃也不理他,冷著臉沒有插話。
    “你是不是瘋了?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竇元凱的女兒大婚當日不見了,你可倒好,敢把她……把她……”羅奕隻覺著血一股一股的往腦門頂上衝,氣得他話也說不順暢,“你就等著竇元凱告你拐帶吧!”
    羅庭顏縮縮脖子,這他可真是冤枉,是竇明娘自己找上門來的,他可從來沒拐帶,可現在說這些也無濟於事,於是非常識趣的沒有反駁。
    “你這個混賬東西,不肖子!”羅奕看他憋著嘴不說話,氣撒不出去,一跺腳衝上前去邊打邊罵,“你缺女人嗎?你這個浪蕩的渾貨!”
    羅庭顏抱著頭任由他爹打罵,嘴裏卻不說一句錯了,隻把無辜又可憐的目光向著他娘遞過去。
    “好了好了,別打了。”王妃終於崩不住了,輕輕拍了拍桌子,“不然要怎麼辦?她都已經是他的人了。不進門,你讓她一個女孩子怎麼在這世上活著?難不成逼死她?”
    羅奕放開羅庭顏,坐在椅子裏直喘,剛才他一時衝動,確實思慮不周,冷靜下來想想,王妃所言甚是。
    “收進來也許還能做親家,那孩子若是死了,竇元凱跟咱們就不共戴天了。”王妃搖了搖頭道。
    羅奕左右思量,收進來又該怎麼辦,做正妻是肯定不行,先皇賜婚的地位誰也不可能動搖,收作妾侍竇元凱能答應嗎?沒有喜婆說媒,他們這是私定終生,說出去有多難聽,女兒逃婚已經夠丟人了,還跑去跟人作妾,竇元凱能咽得下這口氣嗎?但事已至此也別無他法,隻有先收進來再說了。
    “妻未進門,不能娶側,當妾納進門吧。”羅奕一手撐著額頭,感覺一個頭兩個大,長歎口氣才終於鬆了口道。
    回到幽州之後,竇明娘便被羅庭顏先安置在自己的別院,別院裏上上下下的丫鬟仆役們一時議論紛紛。全幽州的人都知道,小王爺大婚在即,娶的乃是定遠王楊澤的女兒,先皇賜封的公主,此時小王爺從外邊帶回來一個女人,實在令眾人感到意外。但細想幾年前,小王爺也親自從京城裏帶回過一個男妾,但自打他進了鎮北王府小王爺卻從未寵幸過他,在他們這別院裏名義上他是小王爺的男妾,其實就連家丁仆役們都看不起他,所以這次小王爺帶回來的女子他們也並未放在心上。
    丫鬟們為竇明娘端茶倒水,麵上對她雖然畢恭畢敬,但眼神裏卻時不時流露出鄙夷的神色,也不知這是小王爺從哪撿回來的野丫頭,畢竟哪個正經人家的姑娘會這樣自己跟著男人跑回家來。
    竇明娘一切看在眼中,卻絲毫不放在心上,一邊喝著茶吃著水果和糕點,一邊樂悠悠的等著她的夫君來接她,自在的仿佛就在自己家中。至於這些丫鬟們怎麼看她,她才不在意,她不在乎那些繁文縟節,逃婚也好,私定終身也好,她就是要嫁給自己喜歡的人,而且她相信,他的夫君一定會對她好,不會委屈了她,這些賤民們也終會明白她在小王爺心中的地位。
    等了大約兩個時辰,羅庭顏終於回來了,他興衝衝的來到房中,抓著竇明娘的手道:“明娘,阿爹已經同意你進門了。”
    “真的!”竇明娘眼睛一亮。
    見她這般高興,羅庭顏心中一陣愧疚,竇明娘畢竟出身郡主,現如今自己卻要她委身作妾,他憐惜的摸了摸她的臉頰,柔聲道:“明娘,現在隻能將你作妾納入府中,待日後公主進了門,我再與阿爹說娶你為側室。”
    “夫君,我不在乎。”他的為難竇明娘心中怎會不明白,他要娶的是公主,先皇賜的婚又豈能違背?逃婚時她就想好了,即便是作妾她也不後悔。
    竇明娘站起身,望著他,含情脈脈道:“幽州有少侯,貌潘安,武神候,琴比周郎,畫譽九州。妾願終生伴其身側,此生足矣!無求矣!”
    羅庭顏本以為她會不高興,哪個女子不希望自己嫁得風光體麵,她卻以炙熱的目光凝視著自己,該說她是任性還是有勇氣,不在意世俗評判,做自己想做之事,這一點他們很像。
    羅庭顏緊緊將她抱在懷中,心中感動不已,暗自發誓一定會好好對她,不辜負她的一片真心。
    當日,一匹馬,一身嫁衣,一個蓋頭,羅庭顏將竇明娘自側門接進了鎮北王府,沒有三媒六聘,隻有一雙璧人。
    新婚之夜,羅庭顏留宿竇明娘的屋中,竇明娘依偎在他的懷裏,尋到了此生歸宿。
    夜半更深,竇明娘卻輾轉難眠,一方麵心中歡喜,一方麵卻也憂愁滿懷。她可是逃婚出來的,她阿爹還不知道自己給小王爺作了妾,以阿爹的脾氣若是知道自己正妻不作偏跑來給人作妾,一定會氣死。
    “夫君,我不要和她們住在一起。”竇明娘突然起身,一臉嚴肅道。
    作為妾,她是要和其他妾一樣住在同一院中的,她雖不在乎名分,卻也不甘真的自賤到這般地步,最起碼不能讓人連同阿爹也看輕了去。
    “雖然我是妾,可我也是侯爺的郡主,我不在乎,卻不能讓我阿爹太難看。”
    “行。”羅庭顏想也沒想便答應,反正以後也是要娶她為側室的,接著又道:“你住我隔壁的院子。”
    見他答應的爽快,竇明娘心裏舒服了許多,又趴到羅庭顏的胸口上,仰著小臉望著他,有些嬌橫道:“我雖然是妾,但是你的夫人不許欺負我,你要聽我的,心裏隻許有我一個女人,永遠在你夫人之前。”
    她都不要明媒正娶了,她也不在乎名分地位了,她舍棄了那麼多,她隻想要個愛她的夫君,這點小小的要求總不過分吧。
    羅庭顏輕輕挑起她的下頜吻上她的唇,笑眯了眼睛道,“好,都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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