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吾乃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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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先立說出來的話很嚇人,但他卻絲毫不見急躁,隻是疑惑不解的模樣。不等人問,他就繼續說:“更奇怪的是,出事地都隻是害了自家,隔壁人完全沒事。”說著他看向旁邊燒得熱烈的茶樓,更是皺緊眉頭。這不,這家茶樓起火了……火勢如此猛烈,旁邊的小鋪卻仍然完好無損,好像那火有意識一樣,隻盯著這茶樓裏的東西燒。
城主隨著他的目光望去,理解了他的意思,而眼裏早已充滿興奮的光芒。
“得好好查查!”他如此堅定地點頭。
林先立白了城主一眼,但還是點了點頭,這確實得查。其實他心裏已經有些懷疑是那白發人搞鬼,隻是不知道要怎麼相信這種無稽之談,畢竟那人這會兒待在牢裏呢。於是他把傍晚城門口發現怪人一事如此這般向城主說了一遍,頓時就見城主迫不及待:“快,去牢裏問問。”
其實城門出現死人一事第一時間當然也是通報了城主,隻不過沒等城主動身,就又有人來報說那人沒死且已經有衙門的人前去,城主便消了親自前往的念頭。沒死,就沒事要查了,他就提不起興致了,畢竟傍晚那會兒又是黑天又是地震,一兩個人被嚇或是被什麼落物砸傷也是正常事,他對這些事兒可沒興趣。
所以後續之事他是完全不知道的。隻是剛才出來溜達,一路上都能聽到言論,幾乎都是談及那個人,而且越說越懸乎,他才稍微上心,這會兒林先立把他和其他人都不知道的版本一說,頓時令他充滿好奇心。
林先立知道自己這番話肯定是這個結果,也沒什麼怨言,跟隨行的幾個忙著滅火的同僚交代幾句就準備和城主前往衙門,哪想這城主卻在原地左顧右盼,甚至還蹲在地上左顧右盼,完全一副尋找什麼的模樣。
叮鈴此時已經化成鬆鼠藏在角落。他發現了林先立,也知道他就是扛著那人回衙門的人,看到他和城主談話便想聽。可他是個外人啊,哪有光明正大站在人身邊偷聽的道理,隻好出此下策。這會兒聽了林先立的話,心中也是一片好奇,可是他知道這些事並不是那人作祟,非要說的話,這些怪事可能還得靠那人才能解決。他也想弄明白當中疑問,決定跟著兩人去牢裏看看,但看到城主那副模樣,頓時心裏一緊,想著這大個子該不會找自己吧?
轉念又一想,覺得自己已經不是人形態,城主發現他不在也該明白是自己走掉了,該不會執著。於是他也沒在意,小跑出來決定跟著林先立走。哪想這一出現,就聽城主在那邊“咦”了一聲,突然三兩步過來把他抱了起來。
“你養的?”林先立跟上前看了眼城主手裏那隻鬆鼠。
城主搖搖頭,把鬆鼠放到自己肩上說:“像一個熟人。”
叮鈴心裏破濤洶湧——誰跟你是熟人啊?!
也就腹誹罷了,他並沒有逃開,因為他覺得這樣待在城主肩上就能光明正大的跟著進牢裏。隻不過林先立和城主並肩往衙門走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罵了罵這個大個子——你看,根本不是自己矮,是這個人實在太高了。林先立雖然沒有其他衙役壯實,可他不矮啊,但這會兒站在城主身邊,還是低了半個頭。隻能說城主太高了,又笨又高!叮鈴點頭,順便用尾巴打了城主的後腦勺一下。不過這舉動根本不像是打人,反而像撒嬌,於是城主大手過來摸了摸叮鈴的腦袋。
兩人一隻就這樣前進,不多時便到達衙門進入牢房。這剛進去就把所有人嚇了一跳,因為城主出現了,而牢房裏擠滿的人個個一臉驚恐地望著他。
“怎會如此多人?”城主自個兒也是奇怪,禁不住就問了一句。
林先立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是啊,牢房裏怎麼會這麼多人?罪魁禍首不是你嗎!這些人都是你讓抓的啊!查個案,抓一堆人,還沒結案,又抓一堆人,你說沒抓到犯人還能把這些人放了,可偏偏……還沒嚴刑拷打,這些人就怕城主把自己當殺人犯,紛紛交代罪行……這個偷人東西、那個把人打傷、有的聚眾鬧事、有的妖言惑眾,人人主動交代希望衙門網開一麵,至少不要被當做殺人犯給償命了。至此,這幫人能放嗎?當然不能!好歹得關幾天,不然衙門威嚴何在!
林先立又是皺眉又是搖頭,“你趕緊把上個案子結了或者讓我們查。”
城主一聽,從懷裏掏出一個本子和一隻毛筆。
“我看看。”他說著,翻著本子一臉正經:“上回是什麼案子?有了……”說完用筆在上麵一堆人名上勾勾畫畫,“包子鋪那個有點嫌疑,你們可以抓來問問。”
“……”
林先立不想理他。
兩人走到牢房盡頭,那裏唯一一個空蕩的牢房,裏麵隻關了一個人,那人一身雪白站在牢房中央,除了眨眼,就不帶動的。
看到此情此景,林先立又忍不住搖頭。他不想這樣區別對待,可他也沒辦法。剛把此人帶入牢房,周圍人被這夢幻般的容顏驚得一片嘩然,加上那些饑渴地吞咽聲一路上都有,他怎麼敢把這人跟那群人關在一起,隻能一邊說“男的”一邊把人少的牢房空出來隻關他一個。
希望快點解決這些破事吧。
林先立隻能這麼祈禱著,打開牢房,隨後朝身後的城主說:“進去問吧。”可轉身就見城主又是一副東張西望的模樣,根本沒關心牢裏人如何。
“不見了。”隻聽見城主這樣說著,然後就低身往地上還有角落裏尋。
還沒走到最後,叮鈴就悄悄地從城主肩上溜下來了,他可不想見那人。想當初就是因為自己犯了一丁點錯,被那人懲罰,在庭院裏整整999天都沒法變成人形,更沒法說話,這憋得他差點往自盡的方向考慮。現在有機會變成人能說話了,他絕對不要再受那折磨。
可是他還沒跑開幾步,腦袋裏突然傳來一個熟悉聲音——“來。”
他真是想哭,就如同距離近了他能感受到那人的氣息一樣,那人也發現了他的存在,立刻就召喚上了。而聲音落下,他就轉身往那人的牢房跑去。他更想哭了,不是他要往那裏跑,而是被主人召喚的身體不受控製地自動地跑向主人,這他也沒辦法啊。
於是他就在林先立和城主雙雙驚訝的目光下跑到了那人身邊,習慣地蹲在了那人肩上。
“你養的?”林先立倒是很快反應過來。
說罷就見那人點了點頭。
“先報上名來,有話要問你。”林先立不多言其他,立刻開始調查,也根本不去管身邊那個莫名其妙一臉落寞的城主。
那人聽他問話,沒急著回答,隻是突然緩緩地抬起雙手。林先立先是一驚,怕這人又要搞什麼邪門妖法,可轉念一想不對,這人真要動手也不用等到進這牢裏,於是決定看看這人究竟想做什麼。
隻見那人極慢地抬著雙手,最終卻隻是在胸前抱拳,說:“吾乃……月白。”動作慢,說話倒還正常,雖然也已經比常人慢一拍了。聲音很柔和,隻是讓人感覺懶懶的,音量也不大,但能聽清。林先立沒計較,點了點頭,放下了對方要用妖法對自己的想法,連忙將此時城中的怪事和月白一開始變臉的妖術結合起來說了一通,最後問:“與你有關?”
月白聽罷,不言不語。過了好一會兒才見他點點頭,隨後又莫名地搖搖頭。
林先立疑惑,城主疑惑,叮鈴同樣疑惑。
而月白卻毫不在意在場人的感想,麵無表情地說:“羅盤……碎了。”
林先立和城主自然更是一頭霧水,兩人你望我我望你,根本不懂這人說什麼。而這時的叮鈴卻已經被震驚地瞪圓了雙眼,控製不住地大叫:“什麼?碎了?!”
下一瞬,他就在林先立和城主驚詫的目光下用尾巴遮住了自己整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