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止渝不清楚季珂和那個亓軒的關係，隻是季珂關於這裏的記憶太少也太模糊，能讓他覺得眼熟的必然不是什麼普通的事情。
    若是仇也好還是恨也罷，但是洛止渝怕的就是兩人有什麼聯係，比如親人，比如好友。
    若是這般的話…洛止渝看向一旁放著的長劍，若是這般的話，他不會留的，任何阻礙他的事情，洛止渝都不會留下來的，哪怕被人說冷漠也罷無情也好，都好。
    他不在乎。
    “但願吧，他聰明一點。”洛止渝心知自己這般做的實在是過分，可他不在乎也懶得去管，說白了，他為了報這個仇做什麼都行，即使被天下之人唾罵。
    洛止渝過分偏執，驕傲如他也冷漠如他，宋澈有時都在想，若是有一日自己成為他的阻礙，會不會也被他毫不猶豫的抹殺？
    未必。
    可這種偏執和冷漠又像一塊巨石壓迫著洛止渝的精神，剛開始還會頓頓的痛，到了後來卻已經麻木，洛止渝沒想過世俗和未來，那些對別人重如泰山的東西他都不在乎，說到底，他跟個瘋子沒什麼不同，充其量算個尚存理智的瘋子。
    “我都覺得自己是瘋了。”洛止渝抬手撫上臉頰由宋澈扶著慢慢坐下來，笑容勾起在燭火的映襯下有些駭人，洛止渝眼神有些空洞，宋澈看的莫名心底一陣寒意。
    這個眼神太可怕了。
    洛止渝笑開，渾身都在顫抖著卻是止不住的樂出聲，直到笑的他透不過氣才慢慢停下，這時眼底才有了光――是興奮的光。
    “我一想，一想快成功了我就開心，宋澈你知道嗎，你知不知道。”洛止渝猛的抓住宋澈的手指尖用力，“我很開心。”
    “嗯。”指甲刺破皮肉有些微的刺痛，宋澈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隻是細心的幫洛止渝理好衣角應著他的話，“我知道，您會成功的…成功後，我們回家。”
    宋澈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微微顫抖，眼神卻是堅定的很。
    他要帶這個人回去。
    洛止渝聽了明顯愣了一下，平穩下來微微鬆開了用力的指尖改為慢慢磨痧著宋澈的手背，垂下眼簾，纖長的睫毛在燭火的映襯下打下一片陰影，嘴唇笑的淺淡。
    他聽見自己輕聲應了句，“好啊。”
    好啊，我也想回家。
    “你帶我回去。”
    宋澈站起來，一把抱著洛止渝回去，不知為什麼洛止渝最近愈發的犯懶，連路也不愛走，“帶你回去，一定會的。”
    這像是一個約定般，讓洛止渝聽的莫名心酸。
    他不知道自己還有多長時間，連季珂都看不出來。
    而季珂本人呢，就這麼一直失眠到天亮，他頭一次覺得活著真好。
    等季珂磨磨蹭蹭的出門的時候卻不想洛止渝和宋澈安安穩穩的坐在院子裏，哪兒都沒去，“你們…不出門啊。”
    洛止渝抬頭看了眼季珂，滿臉無辜，“我要天天出門的嗎？”說著又低下頭，手裏一下一下的摸著懷裏小獸的脊背。
    這下季珂才注意到，洛止渝懷裏那雪白雪白的一團，是隻幼犬。
    “你寵物？”季珂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相信，他從未想過洛止渝還有這份閑心養寵物，平日裏那麼冷漠的一個人還能有這份愛心了，奇了怪了。“這回不嫌麻煩了？”
    “不嫌，比你好帶多了。”洛止渝斜眼看著季珂笑了一聲，拎起懷裏的雪白幼獸塞給宋澈，“養著吧。”
    ……也是，這狗有宋澈看護著，洛止渝負責玩兒就是了。
    季珂憤憤不平的抬頭，卻見洛止渝看著打理幼犬的宋澈愣了神，他這才反應過來洛止渝的用心。
    原來…是怕自己走後宋澈沒有念想，這是給他留個依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