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應該。
    洛止渝仔細在心中盤算了好久也沒算到會有這一步，他心知剛入外域怕是會不太平，但絕不會是再這種地方出現。
    太早了，又太晚了。總之這個時間節點不該出現的。
    “去看看。”洛止渝挑起轎簾下車，還不忘囑咐季珂，“你別動，我不高興保護你。”
    ？不高興保護？
    季珂嘴角抽搐，就算洛止渝不說他也不會下車的，洛止渝不樂意保護他他還樂意保護一下自己呢，不過…
    洛止渝是不是對他有什麼不滿。
    “不是人血。”洛止渝蹲在地上看了半天，地上的泥土粘膩濕滑，手指觸上才覺觸感微妙，洛止渝抬起手仔細看了看，有些許動物皮肉或內髒碎塊的東西在手指上。
    “祭祀？”宋澈拉著洛止渝的手仔細給他擦著，這血腥味太濃，濃的衝鼻子，聞著都有些讓人作嘔。
    洛止渝圍著附近轉了兩圈，什麼人都沒有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就好像機緣巧合一般隻是偶然間的發生偶然間的洛止渝路過，可這不正常，洛止渝在出發前了解過很多外域的事情，並沒有任何一方提起過這件事。
    但是不像是偶然。
    太過真實反而讓洛止渝心裏的不安愈發加大，他總覺得這件事和亓隍那邊脫不開幹係，不過這麼做又是為何？
    洛止渝上車都是帶著滿身血腥味，車內的熏香濃鬱，也是片刻才蓋了那腥味得以讓眾人喘息。
    “這味道太濃了，你是打了個滾才上來的嗎？”季珂本就對氣味敏感，常年嗅得藥香的他更是受不了，剛剛差點都被熏傻了。
    洛止渝也皺眉，這個味道太衝了，他還沒見過有什麼東西的血會腥臭成這個樣子。
    “亓隍一族對血液有什麼隱秘的傳統嗎？”洛止渝看著指尖，剛剛的觸感依舊在心裏反複琢磨，他總覺得有些不太對。
    季珂抓了抓頭發仔細回想，關於亓隍一族的事情他記得模糊，不過關於血液…
    眼看著季珂的臉色就變了，吞吞吐吐也不知是知不知道，洛止渝微眯了眸子威脅，唇齒微碰，“說。”
    “亓隍…亓隍一族，他們會存儲罪人們的鮮血，每月都尋一地灑向土地，以達到罪人生死不得安寧的目的。”
    罪人…
    ‘我之前看過這副畫。’
    ‘亓隍一族會把犯罪之人開膛破肚。’
    洛止渝想起來了，有些出乎意料的平靜，他看向季珂的眼神平靜甚至有些冷漠，末了還勾起嘴角慢慢笑開，笑聲從喉間沉悶出聲，“想激怒我？”
    怎麼就偏偏選擇了這一天，出關的關卡那麼多，怎麼就能恰到好處的選擇他們要經過的關卡前？
    低俗又惡劣的手段。
    洛止渝扶著額角笑開，他怎麼也沒想到堂堂外域幾大族之一的亓隍會做出這等下賤之事，當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不過，又是為何這般忌憚洛止渝呢？
    “這一行…”洛止渝看向宋澈，眼底毫無擔憂之色，他已經盡了人事，天命待他向來很薄，不也是這麼穩穩當當的走過近二十年，他命不由天，洛止渝算的清楚。
    “請您無需煩惱。”
    宋澈低聲應下，鬆開握著腰側劍柄的手指，指節泛著白，過了半晌血液才慢慢爬上。
    那該是先前死去的那些洛家人體內的鮮血，時間久了，封了多年再拿出來早已經是腥臭無比。
    這哪裏是下馬威？分明就是嘲笑，嘲笑洛家十幾年前覆滅於外域人手裏，毫無反抗之力，哪怕生生留下了個運氣好的洛止渝也無濟於事，手下敗將就是手下敗將，再無東山再起之日。
    可笑。
    宋澈慢慢想明，對著洛止渝溫溫和和的笑，笑的滿目柔情，季珂偏過頭去不去看，眼神卻止不住的轉過來。
    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