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是誰！你別問我！”皇後尖叫出聲，手抓著身下的稻草扔向洛止渝，“別過來，來人、來人啊！！”
    洛止渝微微側身便躲過了不斷扔過來的草碎，垂眼看著一直尖叫著的皇後不知在想什麼。
    嗓子也啞了，手也扔的酸痛舉不起來，皇後癱軟在草垛上抹了把臉，哭腔著對洛止渝求情，“我求求你，放了我吧，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不急，你慢慢的想。”
    宋澈從外麵搬了把椅子進來，仔仔細細的給鋪上毯子，茶在手裏捧著，皇後抬眼看著熱氣升騰，心裏眼裏滿是絕望。
    “我有的是時間等。”洛止渝接過一旁遞來的煙杆，剛壓好的煙草味道最好，煙圈吐出，卻嗆得皇後咳嗽不止。
    這煙，辣的人眼睛都痛。
    原本精致的妝容此刻早已花掉，淚水混合著冷汗一起留下，皇後抬手擦去，咬著下唇一副絕不開口的模樣。
    手裏拿著玉佩觸手溫熱，洛止渝指尖一下下的瞧著玉佩慢慢笑著，一聲一聲像是敲在皇後的心裏，毛骨悚然。
    “宋澈，我記得皇後是有一個小兒子的，對吧。”
    “是。”宋澈微微欠下身子回到，末了抬眼不冷不熱的看了看微微發著抖的皇後，“有一子，現在…還沒出京城。”
    剛剛那場騷亂之後眾皇子有留下的，也有老實認命的，皇後自以為無人知道她偷偷送走了自己的小兒子，卻不知洛止渝早已經監視起來，知道的一清二楚。
    “聽聞皇後的小兒子，文武雙全相貌出眾，自有文韜武略，傳聞他喜愛詩畫，我記得我還有一幅新得的畫，不如，咱們請他回來賞賞可好？”
    洛止渝吐盡口中煙霧彎下身去，和皇後對視著笑起來。
    “皇後…哦不，現在該叫您一聲太後，您想起來了嗎？”
    這句發問像一道催命符般硬生生的貼在皇後的心坎上，那是她最看重的小兒子。
    “我說，我都說，你別動慕蓮…”皇後頹然，發絲散亂在臉上也沒有心思撥開，從前光鮮亮麗的天下之母此刻也隻能認了，灰頭土臉的坐在這堆破草垛上。
    算了，大勢已去。
    “我認識你，更認識你的娘親，她很漂亮。”
    皇後閉閉眼再度睜開，眼底一片清澈似是回想起了往事，“我和她可以算是閨中密友，這件事前洛家主都不知道。”
    “你剛出生的時候我還借著前國師的預言之名看過你，不過你肯定不記得，你隻是太像你娘親了，我怎麼可能認不出你來。”
    洛止渝安靜聽著，雖然這些話毫無營養，他隻想知道為何皇後看見他會這麼驚恐。
    “我以為你已經死了，跟洛家一起。”皇後微微坐直了身體，這才有些精神的抬手縷著雜亂的發絲，“不是皇帝下的命令，另有他人。”
    皇後彎下身子在地麵上慢慢畫著，時間太久記得不清，雖然她畫的有些不像，洛止渝還是第一時間認出來這個符號，握著煙杆的手指微微顫收緊。
    “我不知道你記不記得，你母親有個手鐲，上麵是外域一族的符號，那個是你們一家的催命符。”
    “你別這麼看著我。”皇後看著洛止渝平淡的目光心裏有些發寒，可她不得不繼續說下去，“皇帝有些滅你們，可他辦不到，你應該看得出來。”
    一直不說話的洛止渝這時才發聲，把煙杆遞給旁邊的宋澈看著平靜的很，宋澈握在手裏才發現他一直拿著的那處出手竟有些發涼，濕濕的，一向冷靜的洛止渝手心卻是布滿了汗水。
    宋澈垂眼看去，微抿了唇。
    他有多想讓這人忘記那天的事情隻有他自己知道。
    “那是誰？”
    皇後聽了疑問微微笑開，明明是有些溫暖了的春天，身後的陽光還從窗口灑進來落在地上，她的笑容卻是讓人看了心底發寒。
    她慢慢笑開，聲音輕的宛如遠處傳來的一般飄渺。
    “是他們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