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曾經最寵愛的小王爺獄中薨逝的消息最終還是傳遍了皇宮，慕辰後來去看了，死相淒慘，身下的大片黑血觸目驚心，手還向前伸著，像是要抓到一些什麼。
    “…遵照禮製，追封親王，著禮部安排吧。”額角已爬上白絲的皇帝靜坐了許久，末了，才對著麵前跪伏著的太子吩咐，那是他最寵愛的兒子，也是給了他打擊最大的兒子。
    慕辰應聲退下，留著皇帝一個人在殿內，看著窗外久久無法平靜。
    “皇上，小王爺…”李公公從外端了盞熱茶進來，放在案上升起淡淡熱氣，他不知該不該說接下來的話。
    皇帝慢慢轉過身來，窗外的光暈灑在這個早已年過半百的男人身上有些說不出的寂寥，卻在轉身過來的片刻收斂悲傷的神情，“朕知道你要說什麼，那孩子，愚蠢。”
    帝王的愛本就畸形，這種禁忌之愛，本就不應被世人知曉，死了也好。
    “他想要的太多了，朕，給不得。”
    “去查查，怎麼死的。”
    洛止渝換下一身紅袍，慕際死了，他們這些人按照禮製禮儀該是換上白袍以表哀思，他隨在慕遙身後，說是去麵聖。
    即使洛止渝千般個不樂意宋澈也隻得隱匿於暗處，對外，他這個逍遙王男妾的名頭暫時還摘不得。
    皇帝看著無事，卻也沒有更多心思去看那個讓他心裏懷疑的洛止渝，潦草收場便讓眾人散了。
    眾人退下，洛止渝慢悠悠的抬眼向上看去，兩人目光擦過洛止渝又低下頭去好像隻是無心之舉，皇帝坐在上位卻有些心驚，他總覺得剛剛那人……
    眼神像是要殺死他一般，而且，熟悉的很。
    不會的，絕對不可能的。
    李公公走過來喚了皇帝幾聲卻不見回答，抬頭看去卻是被嚇了一跳，皇帝臉色鐵青的坐在上位，眼神陰鬱。“皇上，您這是怎麼了？”
    這才聽見聲音的皇帝緩過神來，再垂眼看去眾人已經走遠，人人皆為白衣一時間也是分不清誰是誰，心道應該是自己憂慮過度了。
    怎麼可能呢。
    “逍遙王好手段。”慕辰等著眾人散開才慢慢落下步伐，他今早去看的時候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那個慕際究竟是為何會中毒，蹊蹺的很。
    “臣弟不知您在說什麼，難道毒殺小弟的不是您嗎？”慕遙穩穩當當的接住慕辰的試探，反拋了話回去。
    慕辰停下腳步，轉身看著的卻不是與他對話的那人，而是他身後的洛止渝，“心狠手辣，說的便是你了。”
    “不敢當。”慕遙斜跨一步擋住太子的視線，笑裏帶著幾分敷衍，就好像慕辰耽誤了他多大的事情一般，“若無其他的事情，我們就先走了。”
    宮裏再待下去也沒有意義，洛止渝也說了準備準備出宮，他不打算第一次入宮就草率的動手。
    這樣就毫無意義了。
    洛止渝要的一直都不是單純的複仇，而是真相。
    真相是什麼，又為何發生。
    慕辰沒法留住他們，他心知是這兩人所做，但慕際死的當真是太過奇怪了，沒有外傷，胃壓了許久也沒有任何毒物吐出，就好像憑空中了毒一般。
    有人傳，他被詛咒，有人傳，慕際本就是妖物。
    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洛止渝和慕遙這次全身而退不留痕跡，高明，實在是高明。
    “咱們…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