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澈，你說這世上誰的真心值得去托付？”洛止渝合上武館報來的崔家近況突然發問，慕月和崔雲皓兩個人本可以成為眷侶，卻身處於這世間，心裏填的是滿滿的無奈，洛止渝不知道什麼是情愛，隻覺唏噓。
    ……我的。
    宋澈沒能說出口，他垂眼看著洛止渝，這個單手撐著下顎有些漫不經心抽著煙的人是他想付出全部真心的人，可他說不敢說出來，他怕說出來連主仆都做不了了，既然如此那就這樣度過此生，隻要能守他一世周全就好。
    “情愛這東西太虛無縹緲了。”洛止渝輕笑一聲嗬出口煙霧，表情卻有些難以言表的落寞，“得不來的，我也不求。”
    煙霧繚繞中洛止渝被抽走了煙鬥，站在他後麵的宋澈扯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洛止渝沒看到。
    洛府這一天又得了崔家送來的進補藥材，明麵上說的是洛止渝突發病痛，身為世交的兩家難免擔心，特送來藥補以便洛家主養好身子。
    “養好身子？”洛止渝端著茶碗的手一抖灑了大半的水，宋澈忍著笑意動作麻利的給他擦去，還好水溫不燙手，崔家也是，這算是拍到馬蹄子上了。
    洛止渝麵色不善的瞪著那堆品相上好的藥材咬牙笑著，“怎麼著，把小爺我當個姑娘呢還養好身子，我十月懷胎得了唄？”
    “沒有的爺，您消消氣，藥材我幫您收著以後熬湯喝，話您就當耳旁風過了。”宋澈忍笑忍的辛苦，咳了幾下一邊溫聲捋著自家主子的毛，一邊抬手示意下人快點放倉房去，免得洛止渝看了再煩心。
    “拿走拿走，分了給武館的兄弟們補補，我洛家不差那些個東西。”洛止渝接過宋澈遞來的溫水咽下勉強緩過來，翻了個白眼轉身就走，宋澈笑著跟在後麵，覺得他這樣也是有趣的緊。
    也不怪洛止渝反應這麼大，他長相多隨了母親，洛母前兒也說了，是難得一見的美人，故而洛止渝的長相偏柔，宋澈知道，在洛止渝十一二歲未曾長開的時候還被誤認為女子，初次見麵就說要給他介紹個少爺定親，自那以後洛止渝就極度敏感被當成女子這件事，今天沒給直接扔出去就算他心情好了。
    冷靜下來的洛止渝坐在閣樓裏不發一言，宋澈瞧了隻覺好笑，說到底也是個孩子，忙是轉移開了話題。“爺覺著，崔家這是個什麼意思。”
    洛止渝呼出口濁氣，起身走向軟榻那邊，宋澈給拿好了靠墊擱在後麵，待他靠好了端上一盞泡好的雲霧，洛止渝這才心下舒坦。
    “能是什麼意思。”掀蓋的手頓了頓抹去多餘茶水，茶香和著屋裏燃著用來安神的沉香好聞的緊，宋澈站在後麵輕按著他的太陽穴也是讓人昏昏欲睡，洛止渝勉強睜開眼睛繼續說道，“左右逢源唄，想著上位又想著保全，他倒什麼都想要。”
    洛止渝慢慢勾起嘴角笑的冷冽，一對兒桃花眼映著右邊生的淚痣有著難言的媚而不妖之感，燭火忽明忽暗本有些詭異，宋澈看著卻覺得是天底下最美之顏，顯得略微刻薄的薄唇輕啟，“太貪心，貪心不足啊……”
    “蛇吞象。”宋澈把香爐搬的近了些，薄毯擱在一旁，“他們倒是幫您省了請戲班子的功夫。”
    “可不。”洛止渝靠在軟榻上困得眼神迷蒙，宋澈把手臂墊在他腦袋後麵免得硌到，護他護的緊。“瞧著吧，這次都不用咱們費心的，盯好了就行。”
    “是。”宋澈動作緩下來，洛止渝對香氣敏感，嗅著上好的沉香香味愈發的犯困，索性就順著軟墊倒下去，宋澈在後麵護著，等著他睡醒。
    洛止渝愛睡覺，覺也多，宋澈有時候心想不然他就這麼睡著，醒了也不用操心什麼才好。
    “爺，時辰到了屬下叫您起來，今兒有出好戲呢。”宋澈把薄毯單手給人蓋上，洛止渝模模糊糊的應了聲睡得更沉，也許是他晚上睡得不平穩，白天睡得倒是更好。
    今晚是崔家老爺子的七十大壽宴請，洛止渝估摸著，該有事兒了。
    與其說是期待，倒不如說是終於等到。
    

    作者閑話：

    唉。我這麼可愛居然要獨守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