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寫信【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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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的那一天,地方收到消息的官員全都像聞到什麼味道一樣湧過來,駱修明都把東西準備好了,也隻能走那麼一趟。
他畢竟年齡小,雖然身份不一般,但也震不住人,而且這裏本來就是蔡澤建的主場。
對外說他是蔡澤建一個遠方親戚的侄子,駱家跟蔡家曾經通過婚,其實這麼說也沒錯,駱修明也就漸漸接受了這個身份。
值得一提的是駱文斌,他這幾天已經和陶弘輝他們幾個握手言和,陶家跟他關係處得最好的不是上輩子救了他的陶弘安,而是年齡最為相近,性子沉默的陶弘傑。
駱文斌這個年齡,正是該最活潑的年齡,他哥不能下床,第一天他陪著他哥坐了一天,駱修明看了一天的書,難得跟他說兩句話,他哪裏能憋得住,第二天就拋棄他哥出去玩了。
可是他在村裏誰也不認識,村裏有幾個姐姐總是喜歡往牛棚裏麵看,明著暗著跟他打聽他哥,他唯一認識的就是陶家那幾個討厭鬼。
而且最讓他傷心的是,討厭鬼還不喜歡出門,怎麼,還想讓小少爺去你家找你啊。
不過陶弘安不喜歡出門,陶弘輝還是很喜歡帶著陶弘茂出去玩的,陶弘傑誰都不親近,自己一個人玩。
駱文斌一眼就看見了這個獨自在角落裏自言自語說著什麼的少年,而且跟他年紀相近,看起來脾氣也好,至少比那個嬌氣包好,於是駱文斌就蹲在陶弘傑旁邊玩。
第二天駱文斌就忍不住了:“你在說什麼啊?”
陶弘傑眨了眨眼,看著自己手裏的木棍:“我在講故事啊。”
他指了指手裏最粗的那根木棍:“這個是爸爸。”然後稍微細一點的:“這個是媽媽。”
最後他指著一堆又細又小的木棍:“這個是小孩。”其中有一個被他撥了外皮處理的很幹淨很整齊的細小木棍,陶弘傑指著他說:“這個是最受歡迎的小孩,因為他最漂亮幹淨。”
然後又指著最瘦最小的那根小木棍:“這個是性格最壞的小孩,因為他最小。”
然後他拿起那個跟幹淨的木棍差不多長差不多粗,就是沒有剝皮的木棍:“這個是最不受歡迎的,因為他最像幹淨的木棍,卻又沒那麼幹淨漂亮。”
陶弘傑的言語並沒有很多邏輯,駱文斌後麵的沒有聽清楚,就聽見他說那個幹淨漂亮的小孩最受歡迎了,他虎著臉,把它拿起來:“那最不受歡迎的小孩一定最討厭他了,畢竟他那麼受歡迎。”
陶弘傑沒想到他會搭話,怔了一下搖搖頭:“不討厭的,他也最喜歡最受歡迎的小孩。”
陶弘傑從來都是一個人,第一次有人肯跟他玩,聽他說一些無厘頭的故事,最後走的時候,他對駱文斌輕輕的笑了一下。
之後幾天,駱文斌都在同樣的地方等著陶弘傑,聽他拿著木棍講故事,故事雖然都很無厘頭,但是講的人很認真,聽的人也很認真,最後駱文斌還真的從故事中聽出了興趣,有些舍不得陶弘傑。
要走的前一天晚上,陶弘傑還是給他講故事,最後快要分開的時候,陶弘傑從旁邊的柴火中又找了一支木棍,給他弄的非常幹淨,還在石頭上磨了磨,他拿起那個最不受歡迎的木棍,把兩根木棍放在了一起:“這根木棍不再是最不受歡迎的了,他有了朋友。”
駱文斌像是懂得了什麼,又像是沒懂,似懂未懂點了點頭,他把寫好的地址遞給陶弘傑:“這是我的地址,你有空可以給我寫信。”
陶弘傑接過,點了點頭,然後兩人揮手說了再見。
要走的那天來的人非常多,很快就坐滿了屋子,陶興民站在一旁,趙秀娟一看連村裏的主任,會計都在,而且站的還靠後,前麵的人估計地位更高,態度頓時變了。
陶弘文被趙秀娟叫出來陪客,這可都是貴人啊,要是討好了哪一個,兒子的以後的好日子還能少嗎?他兒子過了好日子還能虧待了她這個娘嗎?
陶弘文往前湊了湊,給在座的幾位都倒了茶,陶弘輝倒是沒有說話,朝著門外撇了撇嘴,正好被阮依琴看見,阮依琴像是抓住了什麼把柄一樣,大喊道:“弘輝你幹嘛呢,怎麼不學學人家弘文,還知道倒杯茶,一點規矩都沒有,還衝外麵撇嘴,你是不是有什麼不滿?”
阮依琴最近可算是遭了罪了,她天天恨不得陶弘輝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如今在陶興華的注視下,她還得上趕著巴結陶弘輝,最可惡的就是陶弘輝,配合一下不會嗎?也不給她好臉色,動不動就拆自己的台,怪不得這人沒娘,一點規矩都沒有。
陶弘文微笑,並不接話,他這個嬸娘就是個沒腦子的,不過既然這事情對他有好處,他為什麼要製止。
陶興軍瞪了阮依琴,什麼話在什麼地方都敢說,阮依琴被瞪了一眼老實了,陶弘輝的境地就尷尬了,這話要是從別人嘴裏說出來還好,這話從他自己娘口裏出來,還連帶著誇了別人家的孩子,這得是做了多不可饒恕的事情。
其實阮依琴這話要是往好了聽,那就是管教自己兒子,順便替他對客人說句抱歉,一般客人也就看在大人麵子原諒了這無關大雅的事情,可是阮依琴明顯不是好心啊,她誇陶弘文還是順帶,她就是看陶弘輝不順眼。
陶弘輝也不是不會看場合的人,他本來就是覺得陶弘文這事做的太過虛偽,一時沒忍住,往外麵翻了個白眼,書記領導也隻能看到他後腦勺,也隻有坐的比他靠外的阮依琴看的真切。
陶弘輝嗤笑一聲:“你這話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為我好呢。”
“怎麼跟你媽媽說話的?”陶興軍怒視陶弘輝,阮依琴就算是事情做得不對,那她身份也擺在那裏,是他陶興軍的老婆,是陶弘輝的繼母。
“別說的太親密,是阿姨。”陶弘輝一步不讓,頂嘴道。
一聽陶弘輝的話,一屋子的人頓時心裏有了一道譜,要說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他們家也一大攤子難解決的事,陶興軍家裏這事絕對不止第一起。
見自己兒子敢跟自己頂嘴,陶興軍也怒了:“你出去。”
陶弘輝也知道會是這個結局,這兩年這種事發生不下百起,陶興軍向著阮依琴,自然會讓他讓步,他也習慣了,一聽這話立即站起想往外麵走。
阮依琴躲在陶興軍身後,得意洋洋,這種雜種還跟自己鬥,這下又要滾出去了吧。
她來老家這幾天的氣終於順了,擺出無懈可擊的笑臉準備沒營養的勸兩句。
“興軍,消消氣消消氣,小孩還小,不懂事嘛,我出去我出去。”說著就要起身。
果然,陶興軍立即拉住她:“你還給他說清,他都十五歲了,還要多大才能懂事?”說著聲音拔高,對著陶弘輝吼道:“你還不快滾出去。”
還沒得阮依琴笑臉擺出來,陶弘安拉住了正準備出去的陶弘輝:“弘輝哥哥,你可不能走,是你把這位哥哥千辛萬苦背下來的。”
陶弘安擺出一張笑臉看向阮依琴:“今天誰走都不該你走。”
阮依琴臉上的表情頓時僵在臉上,不可置信的看著陶弘安,這個小兔崽子在說什麼?陶弘輝不能走,難道她走不成,對了,她剛剛說過自己要走。
白看了這一場大戲,蔡澤建這才表明來意:“是這樣的,前幾天我這親戚一時好奇,在山上被捕獸夾傷到了,是這位小兄弟把人背下來的,我們今天來呢,就是感謝一下這位兄弟。”
陶弘安扯著不讓走,陶弘輝也不能掰開他的手,轉身坐下來:“那天還是安安解得繩結。”
這就相當於讓功了,陶弘安還想說什麼,被駱修明打斷:“不管怎麼說,還是要多謝謝你們,畢竟也快過年了,我們今天就要走了,備了些薄禮別介意。”
駱修明這話一說,基本上就沒他們這些小孩的事了,所有人都選擇性的忘了剛剛發生的事情,隻是不再搭阮依琴的話,她自己也覺得無趣,但還是厚著臉皮坐在那裏。
陶興軍也覺得不自在,別人對自己夫人的態度改變的太過明顯,他就算神經再粗也感覺到了,說話也有點不自在,不免對自己新夫人多了些不滿。
陶興民是村子裏的大隊長,說著說著書記主任什麼的就談論到了村子的建設,一群人聊著聊著就忽略了時間,陶興民是真的有兩把刷子,而陶弘文本來以為自己是高中生,比自己老子的學曆還高,就算怎麼也有自己一份話語權吧,誰知道幾位前輩聊著,絲毫沒有注意到旁邊的他,偶爾他插句嘴,還清楚的看到旁邊人臉上的不耐煩。
這跟他想象的不一樣,明明根據老師說的,他明年很可能考上大學,他說的話怎麼可能那麼不招人重視。
陶弘安都快笑死了,他就喜歡看陶弘文吃癟,他以為自己考上大學就能耐到什麼程度了,雖然現在重新開高考沒幾年,但是有好學校自然也有不怎麼上檔次的學校,你是能考上大學,但是對於這些在官位上浸淫十幾年的老狐狸,你這個大學生的言論還真的沒什麼好聽的。
人家問最近的糧產,你什麼都不知道,就會空誇政策好,好在哪裏你倒是說啊。
不行,真的要被逗死。
駱修明的眼神落在陶弘安的身上,眼中不免也帶了些笑意,這小孩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其實都樂的腿一蕩一蕩的直晃悠了,他狐疑的看了陶弘文幾眼,這不就是不懂裝懂,這種人他見的多了,有什麼好笑的。
不過很快陶弘安就耐不住性子了,陶弘文的反應是好玩,但是也會膩的,陶興民他們的言論他在上一世也聽了不少,無聊的都要打瞌睡了。
駱修明一直注意著陶弘安的反應,見他覺得無聊,開口道:“你們討論這些東西我們這些孩子也聽不懂,你們在這裏聊,我們幾個先出去。”
駱修明的聲音並不大,但是擲地有聲,正好是蔡澤建在說話,聽到這句話聲音頓了頓,於是整個屋子除了駱修明就沒有人在說話了。
蔡澤建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心想還是第一次看見駱家大少爺自稱孩子的,不過他還是配合道:“我看文斌也無聊了,那你們先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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