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盛世初啟 第六十二章 屋內敘話(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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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佑麟這位影帝此時也有些動了真情實感,親人血緣可是斬不斷的聯係,他此時正感受著這份微妙的羈絆。想來也是上一世親緣淡薄,此世的自己起初也並不怎麼在意,現在見過了王家眾人,方才知道親緣的重要。
王琦勸慰父親:“許是因什麼緣由耽擱了。”
王子恒附和:“是啊,世事難料,這裏的艱辛又有多少呢!”
王林心裏也知道這個理,可是難免不傷懷幾分,有些惆悵幽幽的道:“可是……對我們心生怨憤……也難免……”
封佑麟俯身再拜,“孫兒不孝,這段過往,其實也是初出江湖時方才知曉的。乍一得知,心內也是有想親人相認骨肉團聚的想法,可是……”
“可是什麼?”王林見封佑麟一臉為難難過的樣子,想是封佑麟也有他的難處,便出口問道。
封佑麟直起身,行拱手禮回話:“當我知道娘親心裏日夜思念的丈夫,如今也是兒女繞膝妻妾成群時,心裏自是為娘親抱不平的。一想到娘親臨死時還不忘叮囑我,要認祖歸宗。可是,娘親一生淒苦無依病困潦倒之時,他又在哪裏?娘親身殞之日,卻正是他納妃之時……”
封佑麟說到這兒,淚水再次湧出,想到此世的美人娘親,他心中難免不悲痛。
王林等人聽到元瑤死時場景,內心也是波動不平,原來還有這樣的因由,也難怪封佑麟如此傷心。
封佑麟凝噎半晌,方才繼續言道:“身為人子本不該對父心存怨憤,但是……每思及此,我都忍不住這情緒。”
“唉!你的苦悶我能明白,他想必也是身不由己吧。”
王林話雖是這麼說,心裏卻也為孫女元瑤抱不平,也對皇上有那麼幾分怨念。自己待之如珠如寶的孫女,當年下嫁給他,不過是因為二人情投意合,不想棒打鴛鴦才勉強同意。
本以為孫女自此也能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他也能過上含飴弄孫的小日子。可惜,世事無常!戰火荒煙,誰料從此便沒了他孫女的消息,失去了他們的蹤影。
雖然曾經的孫女婿成了開國皇帝,他們王家也榮耀萬丈,更是被其餘世家大族所羨慕,說什麼“眼光獨到”“獨具慧眼”之類的話。可是,在王家看來這些身外之物,都不及一家團聚在一起吃個飯來得重要。
王林老爺子的思緒到這兒便收了回來,心裏感傷:“就算不想認他,你可知道我們有多擔心掛念你們母子……唉,也怨這不太平的世道啊——”
封佑麟既已決定坦誠相待,自然不會有所隱瞞,況且到了這一步他的打算也不能落空了呀!
“這隻是其一,其二也確是因為我的私心。再得知身份之時,我卻明白在這世人眼中高高在上的身份,對我而言將是一層擺脫不掉的束縛。
我本就是個沒有什麼誌向之人,今生的祁願一不過是將義弟義妹養大,已報其父對我們的襄助照顧之情。二就是行遍天涯海角,觀盡天下美景,過逍遙自在的生活。倘若與諸位相認,必然會被發現身份,這樣的生活恐怕也隻是癡心妄想罷了。除此之外,還有第三層原因。”
封佑麟深深的歎口氣,抬頭直視王林老爺子:“這身份不僅是束縛,於我而言更意味著無窮無盡的煩惱和麻煩。這座巍巍宮城看似外表光鮮華麗,內裏什麼樣恐怕也隻有身處其中的人,才能看清吧!”
王林沉默了,王家幾個男子也都默然。是啊,這京城中的水是越來越渾了。
“好孩子,快起來吧。”王林老爺子下去想扶起封佑麟,可是封佑麟並沒有起身。真是個倔強的孩子!
“傻孩子,不管你如何選擇,我們都是血脈相連的一家人,怎麼可能怪你呢?”
封佑麟滿臉愧疚,這愧疚確是有那麼幾分真,為自己另有意圖卻不能坦誠相待長輩的親情,“曾外祖父不怪罪我,可是我卻不能原諒自己的過錯。我既違背了娘親臨終時的遺願,又害親人飽受擔心憂慮之苦,實在是不孝。”
王林看了一眼兒子王琦,那意思很明顯是讓他幫忙勸慰一下封佑麟。
王琦會意上前道:“父親不能久站,還不快起來扶他老人家坐下。”
封佑麟聞言哪裏還記得請罪,馬上起身扶太姥爺坐下。
“您身體是怎麼回事?嚴不嚴重?”封佑麟的噓寒問暖,王林老爺子心裏很是受用。
“哈哈,行了,沒什麼大礙。來,坐在我身旁,我們好好聊聊。”
封佑麟已然明白這是在誑他起身,既已起身便順著太姥爺的意願坐在他的身旁。聊起了這些年的事情。
王林等人聽到他們母子小時候的事情,都不禁落淚。
“沒想到你們母子受了這麼多的苦啊!”王林心裏也酸楚許多,拍了拍封佑麟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