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佑的臉色卻是又難看了一分。他錯開一步，身後的薑清揚出現在眾人麵前。也使刀疤男膝蓋對準的人變成了薑清揚。
    薑清揚白著臉，他站在門外深呼吸了幾下，才慢慢挪動腳步也走進了門裏來。仿佛屋子裏有什麼壓迫著他，讓他喘不過氣來。
    眾人的眼睛都聚集在薑清揚身上。不大的屋子裏，此刻人頭攢動。周圍原本應該是夏夜話語的嘈雜，在今夜卻變得靜悄悄的，唯有蟬叫聲接連不斷。
    薑清揚扶住櫃子站定，他抬眼看著杜佑，沒有一絲目光分給地上的丁聞。
    杜佑看著那人，緩緩地點頭，又緩緩地把頭扭到另一邊去，似乎是不忍心再看。他走到丁聞麵前蹲下，眼神森冷，“你再把剛才說過的話都重複一遍？”
    丁聞微微的發抖，梗著脖子瞪著近在眼前的杜佑。
    突然杜佑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不說話？”
    杜佑的手一點點收緊，丁聞的臉色逐漸變成了絳紫色，眼神還是沒有變，像是恨到了骨子裏，他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你、又、算、什麼、東、西……”
    從他的脖子上發出“咯吱咯吱”的骨頭響聲，缺氧使他說最後幾個字的時候已經發不出聲音了，隻有口型在挑戰著杜佑最後的底線。
    “我不算什麼東西，和你比也要好得多了！你還是人嗎？！”杜佑從牙縫裏擠出的話，像是凝固在了丁聞的心上。
    他費力的轉動眼珠看了一眼薑清揚，眼角竟然還是帶著笑的，隨即他又把目光投向杜佑赤紅的眼睛上，“我不是人！我早就不是人了！他和你一起也不會善終的！”
    杜佑聽了他的話，盛怒的表情裏瞬間又摻雜了些哀痛的神色，他不打算再和丁聞多說什麼，竟是想要直接掐死他。恭叔想要出聲提醒杜佑，這裏人多眼雜並不是一個動手的好地方。卻有人比他更先一步阻止了杜佑的瘋狂。
    薑清揚疾步走到杜佑身後，他清了清嗓子，“算了。別真的……”別真的死人了。別讓你手上沾上人命。他又低聲說：“不值得。”
    杜佑沒有回頭，但他確實是慢慢鬆了手，“我覺得值。”
    丁聞死裏逃生，捂著脖子使勁的咳嗽了起來。還在跪著刀疤男似乎還沒有搞清楚情況。他問杜佑：“太子爺，他就欠哥幾個一點錢。怎麼還勞煩您也過來了？”
    杜佑沒理他，自顧自的站起來，拉了拉薑清揚的胳膊。發現這人全身上下都僵硬的像塊硬骨頭，力氣小了掰不動，力氣使大了又怕把他折斷了。
    恭叔對著刀疤男點點頭，示意他趕緊站起來別在大家麵前丟人現眼了。他也不插嘴，有心想看看杜佑怎麼處理這件事。
    杜佑扶著薑清揚，還能慢條斯理的整整袖子，他居高臨下的看著丁聞，“你還欠了多少錢？”
    他不等丁聞回答，抬手又道：“你借的錢日滾日，月滾月，隻會多不會少。瞧你這樣也換不上了。去賭場裏，做些你力所能及的事，來還錢吧？”
    恭叔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隻有薑清揚還在一頭霧水，他問杜佑：“什麼事他力所能及？”
    杜佑卻是不看薑清揚，眼神陰冷麵上卻笑意盈盈的看著丁聞，“當然是，賣屁股咯。”
    丁聞的眼睛瞬間放大，臉色又是灰敗一層。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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