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查分數的那天下午，薑清揚還帶著邢書坐在樓下大樹蔭下看上了年紀的老爺爺下象棋。沒有人記得這是個什麼日子，除了東升他媽。
    胖胖矮矮的典型中國式婦女走過來，“清揚，多少分？查了沒有？”
    薑清揚還沉浸在彎彎繞繞的象棋世界裏不能自拔，乍一聽女人講話一臉懵逼的抬起頭，“查什麼？”
    女人有些不耐煩，似乎是看不慣薑清揚忒不把這事放在心上，“高考分啊你這孩子！”
    薑清揚：“能查了？我去看看。”他一直不太喜歡東升他媽，小時候滿院子追著東升揍，就像特意給別人看一樣，又勢利又刻薄。真替東升以後的媳婦捏一把汗。
    他還是不慌不忙的牽著邢書的手往家走。徒留女人在後麵幹著急。
    薑清揚回到家就往椅子上一攤，像攤煎餅那樣，希望別人手動幫他翻個身，“姨說是高考分數出來了。”他摸了桌子上剛切開的西瓜吃，還順手往邢書嘴裏塞了一粒西瓜子。
    “我問過了，你367。高嗎？”張姨回頭看著他，氣氛有點緊張。
    薑清揚愣了愣，“比平時低。沒事應該過一本了。”他像是不在意又低頭吃瓜。一時間屋子裏沒有人說話。
    張姨走過來拉了拉他的手，“要不你想複讀嗎？”
    薑清揚趕忙搖搖頭，“不不不，別開玩笑了姨。複讀是真要了人命了。行我這分也不是很低，報師大肯定能上。”
    張姨又問：“去外麵呢？我不太懂這個報考的事……”
    薑清揚安撫性的推推她，“不去，太麻煩。你們都那麼忙，邢書沒人帶。再說他這個年紀狗都煩，也沒法讓別人幫忙帶兩天，也就聽聽我的話。”
    張姨似乎被說通的，可是她愁啊，誰說得清以後呢？誰能保證薑清揚不會後悔呢。
    薑清揚看透了她在想什麼，忙說：“你別管了，我有分寸，邢書都算是我帶大的了，離了他我也舍不得。”
    張姨瞥了他一眼，還是憂心忡忡地走了。
    邢書不太知道報不報考是怎麼個事，但是他聽懂了薑清揚不會離開他那句話，瞬間孩子就高興了，連薑清揚往他嘴裏塞西瓜子這事都打算大人不記小人過的原諒薑清揚了。
    薑清揚不知道在想什麼，張姨又出去了，邢書左右看看發現沒人注意到他，就偷摸溜去廚房偷他媽剛炒好的雞丁吃。動作之熟練，神情之嚴肅，一看就是個慣犯！
    忽然，忙著沉思人生的薑清揚暴喝一聲：“邢書你再讓我看見你隻偷吃肉！給我拎根黃瓜啃下去！”
    邢書嚇了一大跳，幸虧手上的肉提早先塞嘴裏去了。他磨磨唧唧從廚房裏走出來，順手拿了最大的那塊肉打算去討好薑清揚。
    邢書想的可好了，一般薑清揚都不會和他搶的，怎麼著也是孩子自己辛辛苦苦拿出來的不是？你一大人還能和小孩計較？
    誰知道今天。失策。
    薑清揚張開大嘴把邢書手上的肉給叼走了，好像嘴裏嚼的那隻豬和他有什麼仇一樣給咽下去了。
    邢書傻眼了。一定是今天偷肉的方式不對。他癟癟嘴要哭又不敢，生怕薑清揚再記起讓他啃黃瓜那個倒黴事兒。
    薑清揚一轉臉就看見孩子委屈的天都快塌了的表情，他娘的，這可怎麼辦，又不能再把吃肚裏的再給吐出來吧。又不是老牛還能反芻啥的。
    其實他也好想哭的。好委屈的。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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