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七章 洪秀柱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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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梅傲雪便被洪秀柱叫醒,要他進宮見駕,一路上,洪秀柱不讓梅傲雪騎馬,反請他鑽進自己的轎子,近一年不見,洪秀柱老了許多,見到梅傲雪,就叨嘮起來。
年事已高的太監洪秀柱,近來確實憂心忡忡。他是個有名的厚道人,在宮中四十多年了,從先帝時便隨太皇太後,後來丁美人進宮,他被先帝召到丁美人身邊,陪著她由嬪妃變成貴妃,由貴妃轉為皇貴妃,進而成為皇後,此間風風雨雨,驚心動魄。
他從開始,就看準了丁美人是個很有心計,辦事穩妥,能夠忍辱負重的,而且很有情義的人,於是洪秀柱也就死心塌地的為她做事,就連其它妃子當年要加害於丁美人時,洪秀柱都敢冒著生命危險,去找到丁美人前夫王氏在桐城的居住之地,並帶著趙太主的老公把他弄走,從而幫助丁美人逃過一場大難,以後她就平步青雲了,成了皇後。
鳳帝即位後,洪秀柱成了秉筆太監,同時也代理著中書令的位置,鳳帝對他的信任,比皇太後還要多一些。他從心眼裏高興的是,這個小皇上是他洪秀柱侍候的三個皇帝中最聰明的,最敢於作為的一個。
盡管太皇太後不斷地幹預朝政,洪秀柱還是發現了鳳帝一天天的聰明起來,在小事上他能盡到孝道,大事卻又堅決得很,尤其是在富國強兵上,很有開國先祖的誌向和風範。
沒料到,太皇太後死後,洪秀柱的心情反而覺重起來了,他發現皇太後在變,變得愈來愈想幹涉朝政,愈來愈想重用陸正香和丁家的人,變得比趙太後當年還要專斷,而她的兒子對此很不以為然。可鳳帝畢竟是個孝子,他知道太後當年為了保全母子二人所受的委屈,所付出的心血,於是能依母親的就盡量依著母親,尤其是讓陸正香當丞相的事,鳳帝已退讓到了盡頭了。
可是,那陸正香裝病佯傷,不上戰場,讓三十萬大軍兵敗白方,可把鳳帝惹火了,洪秀柱親眼看到,鳳帝那天憤怒地將建章宮中的東西摔了好多,即便如此,他也沒和母親頂撞,反而給田封厚厚的賀禮。然而鳳帝本人,他把痛苦埋在心裏,一麵和雪千尋在鍾粹宮中戲弄雙兒,一麵卻讓陳俊傑召來趙太主身邊的弄臣白冰,到建章宮來,為自己解悶。那白冰,仗著一副漂亮的皮相,在鳳帝跟前當雙兒,到趙太主麵前又當男人,讓洪秀柱看了就惡心。可他也無奈,他隻是個奴才,到老了,再受信任也是個奴才啊!
洪秀柱知道,皇太後是最討厭陳俊傑的,他真想把鳳帝近幾日寵幸陳俊傑和白冰的事告訴太後,然而他更害怕的是,如果太後再插手此事,鳳帝和母親的關係有可能由不和變成僵局,那樣他就更難了。
想來想去,洪秀柱沒有辦法,最後,他覺得唯一的出路,是盼著梅傲雪早點回來。
昨天下午,陸正香到鳳帝和太後處告了張傲天一狀。太後自然是勃然大怒,而鳳帝卻似沒事一般,點點頭就算了。今天一大早,鳳帝讓洪秀柱去看看梅傲雪有沒有回來,如回來了,讓他速速進宮朝見。這時洪秀術才高興起來,親自到了梅傲雪家中,把他叫起來。進宮見駕。老太監的一肚子的苦水和擔擾,便在路上向梅傲倒了個一幹二淨。
梅傲雪的心中何常不是鬱悶!變了,全都變了!太皇太後一死,皇太後變了,陸正香變了,趙玉也變了,最讓他心疑的是,難道皇上也在變,變得不思進取,親小人而遠君子了?
建章宮內,洪秀柱終於見到鳳帝多日來的第一次笑容。
鳳帝先問梅傲雪有沒有參加昨天陸正香的喜宴。
回答是肯定的。
梅傲雪並不相瞞。便把自己昨天的所作所為也向鳳帝作了交待。鳳帝聽了,樂得開懷大笑,這才把洪秀柱的心頭濃雲,漸漸拔開了。
“好,好,梅愛卿,你到陸正香府這一趟,讓陸正香出出洋相,朕覺得很舒服。”鳳帝笑道。
梅傲雪卻道:“隻是那張傲天,在宴會上駕起座來,是臣想象不到的。”
鳳帝有此幸災樂禍:“這兩人,沒一個是好東西。一個能打仗,卻不上戰場,另一個不能打,非嚷嚷著要打,結果給朕來個裝病不出。隻可惜那數萬將士,慘死疆場,讓朕這些天,心裏好難受啊!”
梅傲雪安慰道“皇上,勝敗乃兵家常事,下次我們準備充分一些,準能打敗白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