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九章 想起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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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星?”君無言不解,命主鳳星之人,必定是位女子,而他與堯殤喜歡的,並非同一人,那麼,難道,還會有另一個女子出現不成?
“為師算不出鳳星在何處,若能遇到,觀之麵相,便可知是否。”鶴忘卿皺眉道。
早在他決定救了君無言那一刻開始,他便於這亂世紛爭糾纏在了一起,如今,君無言既是他的徒兒,他自然是會幫著君無言的。鳳星是誰,他也會盡力去找。
“可我,並未想過奪取天下。”君無言皺眉,那個人,他雖恨,也想將其手刃,但他,卻再不想為權力奔走了。
“今日為師見到清雲,她已將你帶入了局中,你與永定王的糾葛,從未斷過。”鶴忘卿希望自己這個徒兒可以認清現實,不要再繼續逃避下去。
“她是鳳星?”君無言突然想到一種可能,現在清雲和他與堯殤之間,都有著莫大的關聯,鳳星遊離於他們二人之間,難道,清雲會是鳳星?
“她的星運對你確實稍有影響,但她不是鳳星。”鶴望卿捋了捋胡子,他上次見到清雲時,就覺得她的麵相有些奇怪,但也說不上來。
單輪清雲的長相,的確是鳳主之相,但她眉眼之中的唳氣,卻與鳳主之氣大相庭徑,是以,她並不是鳳主。
今日再見,觀其行事姿態,他終於明白,那奇怪感從何而來。其實就如君無言一般,不屬於自己的相貌,卻出現在了自己身上,這樣的人,隻觀之麵相,卻是各種違和的。他能斷定的是,這樣一張臉,並不屬於清雲。
但他醫術高絕,也看得出清雲一開始的臉,並不像是後來換的,是以,他有些納悶。
按往日觀星所知,清雲這個人,原本不該對君無言的星運產生影響的,現在這種情況,卻是他沒有料到的,莫非,是因為這鳳主之相?
不過星象變化,實屬正常,他也不是神,能窺得一二,已是不易,其中緣由,還需日後慢慢發掘。
鶴忘卿否定了君無言對清雲是鳳星的猜測,君無言蹙眉。
若清雲不是鳳星,他怎麼可能會與別的女子糾纏呢?若清雲不是鳳星,他也不會願意與堯殤去爭奪那個鳳星的。
“若清雲不是鳳星,我恐怕不會與永定王去爭奪。”君無言本就無心天下,若要舍了所愛之人,去追名逐利,他選擇退避。早就錯過一次,這一次,他絕不會再為權力,去傷了阿玉。
“命中所定之事,又哪有那麼容易拒絕的。”鶴忘卿歎了口氣,又道:“我今日再觀清雲,她絕非良善之人,你與她一處,還要多留心些。”
良善嗎?君無言覺得,她前世是殺手,自然應該不算良善了吧。
“我知道了。”君無言不在意的道。
鶴忘卿知道,現在說這些,君無言是聽不進去的,他自己也年輕過,對君無言的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
或許每個人年輕時,對自己心底的那抹白月光,都懷著最聖潔的誠意,可以為了它,擁有與世界為敵的勇氣。
其實君無言的不在意,並不是不將鶴忘卿的話放在心上,而是認為,自己喜歡的人,無關她是否良善,隻是她是自己喜歡的人而已。
但現在,他其實是對清雲有些矛盾的,有時候覺得清雲很陌生,有時候卻依然忍不住想要好好彌補。
隻是對清雲留有戒心,卻是不曾的。這也注定了,他會為此感到後悔。
——
君無言追上鶴忘卿時,離沈如玉中毒,已經有四天了,這四天裏,沈如玉依舊是昏迷的時候多。
那顆可以緩解沈如玉疼痛的藥,早在第二天就失了效,那種來自血液的刺痛感,讓她每日都備受煎熬。
堯殤見她冷汗直流,卻還微笑著說沒事的時候,總會握住她的手,悄然為她輸送真氣,緩解一二。
隻是這樣做的後果,便是他的舊傷徹底複發,隻靠著回元丹和一股信念支撐著他沒有倒下。
沐以卿看著堯殤固執的樣子,除了幫他多配置幾瓶回元丹,就是替他的食物裏多加點補血養氣的藥材而已。
沈如玉清醒時,堯殤總會哄著她喝點粥或者湯水,甚至還會親自伺候沈如玉如廁沐浴,絲毫沒有任何不適和惡心。
除了沈如玉自己有些尷尬以外,堯殤做著這些,都好像習以為常了一般。
沈如玉被毒折磨得早就沒有力氣反抗了,任由堯殤服侍自己,許多時候,堯殤替她擦洗身體時,她都是昏迷著的,倒也免了她的尷尬。
到了第五天,天醫穀終於來人,並帶來了解靈丹。
“師兄,解靈丹。”沐以卿將解靈丹拿在手上,這丹藥還需內裏催化,他的內力實屬下乘,還是需要堯殤出手,他隻能輔助。
“拿過來吧。”堯殤看著沈如玉額頭的汗,看著她緊促的眉頭,他可以想象沈如玉此刻遭受的痛苦,哪怕等解靈丹服下,她就會想起一切,她就可能仇視自己,他依然一刻也不願耽擱。
沐以卿上前,將那裝著裝著解靈丹的寒玉甁遞給了堯殤,這些日子,他早就為沈如玉配好了藥浴所用的藥材,並且在堯殤的幫助下,沈如玉已經進行了多次藥浴。
雖然她還中著毒,但體質已非往日所比,此時已經完全能夠承受住解靈丹的藥力了。這次中毒,可能會使沈如玉因禍得福,讓她的體質得到淬煉,身體必定會比從前更加靈敏堅韌。
堯殤將解靈丹倒了出來,這丹藥是寒冷的白玉色,還散發著天山雪蓮的冰涼冷香。他將解靈丹含在自己嘴裏,俯身渡給了沈如玉。
沈如玉雖然昏迷,但還是下意識的吞咽。堯殤用真氣,助她順利的吞下了解靈丹。
“繁星,將你家王妃扶起來。”沐以卿道。
繁星聞言,上前將沈如玉扶著坐了起來。
“師兄,你在前,我與繁星在後,同時輸送真氣,催化藥效。”沐以卿坐到沈如玉背後道。
“嗯。”堯殤淡淡應道。
他緩緩抬起手,貼近沈如玉的前胸,聽沐以卿說了聲開始,他便將真氣輸送了過去,直到一個時辰後,方才停手。
繁星看著堯殤愈見蒼白的臉色,多次想要出言阻止,卻生生忍住了。王妃是主子的命,她不能去阻止主子救自己的命。
“好了,現在就等她醒過來了。”沐以卿鬆了口氣,他的真氣也已經枯竭了。
在這個時辰內,沈如玉的唇色逐漸恢複紅潤,不再像之前那般烏青發紫,臉色也變得正常起來,細看之下,顏色比往日更為嬌嫩。
這解靈丹十分強大,在真氣催化的每一分一秒,它的藥效都會隨著真氣流到服用之人的四肢百骸,修複並溫養受損的身體。
若不是堯殤答應去天山勸說司馬瀅萱,他爹是不會把這藥拿出來給沈如玉用的,給堯殤用就算了,畢竟是自己的弟子,沈如玉在他們看來,就隻是一個來曆不明的女子而已。
這藥除了解百藥,還有最特別的一點,便是讓受損的肌理修複,並使之煥發新的生機,可以說是,活死人,肉白骨都不為過。
當初堯殤受了重傷,天醫穀主沐笙禾有想過給堯殤用了這藥,但由於堯殤當時命懸一線,受不得真此藥的效力,便留了下來,後來又覺得用了浪費,堯殤便拒絕了服用這丹藥,畢竟,世間僅此一顆了。
“書香,準備點吃食,王妃醒了可能會吃。”堯殤麵白如紙,卻還不忘吩咐道。
“你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沐以卿上前,把住堯殤的脈,他的情況,可以說很糟糕了。原本氣血就不穩,剛剛為了催化藥效,堯殤更是強行調動真氣,若不是僅憑意誌堅守,他早就暈過去了。
“無妨。”堯殤拒絕,他想知道,沈如玉究竟會不會想起一切,會不會又要逃離自己身邊,如果他走開了,她會不會醒來就消失了,他要守著她,哪怕她不恢複記憶的可能隻有萬分之一,他也要親自等到她醒來的那一刻。
話音剛落,堯殤便猛地吐出一口鮮血。他本想忍住,卻實在沒有了忍耐的氣力。伴隨著猛烈的咳嗽,他吐了好多血出來。
這一來,嚇壞了屋子裏的眾人。
“無妨無妨,就知道說無妨,你還要不要命了?!”沐以卿嘴上抱怨著,卻忙又給堯殤服下一顆回元丹。
“將這裏的血跡擦幹淨,再給我找一件幹淨的外套。”猛烈的咳嗽之後,堯殤的臉色還泛著紅,看起來反倒不像之前般蒼白得嚇人。
聽了他的話,繁星忙按他的吩咐做了。
堯殤才剛穿好外套坐在床邊,沈如玉的眼皮,便動了。
“玉兒!”見沈如玉睜眼,堯殤喜出望外。
或許是因為剛剛咳嗽後的潮紅還未褪去,他的嘴唇也還是鮮紅,臉色看起來十分正常,絲毫沒有先前的蒼白虛弱。
“別叫我玉兒!”沈如玉冷冷冰冰的開口。
方才醒來,她便想起了一切,想起了堯殤對她做的一切。
即便這一個多月以來,堯殤對她再好,對她來說,都是建立在欺騙之上的!堯殤竟然會對她有這樣的心思,這是她從來不敢想的。
而且,為了得到自己,堯殤居然騙自己吃下失憶的藥!這麼卑劣的手段,隻是為了得到自己?沈如玉覺得簡直是笑話。
“你都想起來了。。。”堯殤所有的喜色都消失得幹幹淨淨,沈如玉的態度就像一盆冷水澆在了他頭上,澆滅了他所有的光與熱。
他所有的柔情和擔憂,都在這一刻,都被迫收了起來。
沈如玉終究是想起了一切,他最擔心的事,終究是發生了。
人在一些時間裏,總會有自己不想要麵對的事實,如果一切事與願違,都隻是場不那麼美好的夢,那我可不可以醒過來,然後告訴自己,那些都是假的?
對他們二人來說,這一刻,都希望隻是個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