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九章 浮光掠影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6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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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進山野居,隻覺得這裏是原始的風貌;細看之下,無不透著精致和用心。
    “這屋子……”沈如玉放下茶杯,在屋子裏看了一圈。
    “回王妃,這屋子,是主子三年前命人建造的。”繁星道。
    “誰設計的,竟有這般的玲瓏心思。”沈如玉讚歎道。
    沈如玉轉身,看向坐在桌邊的男子,心中想著,定是他按自己以前的喜好設計的,否則,怎麼會這麼合自己的胃口?
    隻是三年前,他剛穿越過來,還沒確定自己的死活,就為她建了這個屋子嗎?
    “是你。”堯殤見她看過來,開口道。
    “我?”沈如玉不解。
    她失去記憶,自然不記得,她和周楓在一起後,為了以後歸隱的生活而設計的。
    在她動身去找盤古玉時,堯殤到過她的房間,看到了她桌上的手稿,他猜想,這應該是她心中的聖地吧。隻是,堯殤不知的是,這是她為自己和周楓設計的婚房。
    所以,在到了古代之後,雖然還沒找到她,堯殤也命人建造了這座宅子。
    沈如玉啞然,這竟然是她自己設計的?
    “我想去看看其他房間。”沈如玉迫切道。
    堯殤點頭,起身帶著她將整個宅子看了一遍,包括後麵花園裏的遊泳池。
    “竟然,還有遊泳池。。。。。。”沈如玉看著眼前近五十平的遊泳池,睜大了眼睛。
    “若到了夏日,可以過來。”堯殤道。
    “真的嗎?”沈如玉興奮的看著堯殤。
    “當然。”堯殤見她高興的樣子,嘴角也不禁微微上揚。
    “對哈,你我是一樣的,想必也不會如古代男子一樣,有那些規矩。”沈如玉笑嘻嘻的道。
    接著,他們又去了另一個院子。
    當沈如玉到了主臥時,看見那張藤蔓做的大床,淡粉色鮫紗做的床幔時,腦海中忽然閃過周楓的臉。心,突然鈍痛了一下。
    可是隻一瞬間,她便不記得那個人長什麼樣了,更想不起來他是誰。
    沈如玉下意識的感覺到,那個人對自己很重要,她必須要想起來他誰,可是,盡管她拚了命的去想,卻怎麼也想不起來,頭卻劇烈的痛了起來。
    “玉兒!”堯殤見她雙手抱著頭,似乎很痛苦的模樣,忙上前扶住了她。
    “我沒事。”聽到堯殤的聲音,那股執念便消失,沈如玉也沒有再繼續想下去,雖然不清楚為什麼,但她知道,她不能問。
    放下手臂,沈如玉抬眼看見那張熟悉的臉,這張臉,以及這個人的氣息,都讓她安心。不管那忘記的人究竟對她來說意味著什麼,可是,眼前這個人,是她下決心要好好珍惜的人,所以,她便不想那些了吧。
    “我剛剛逗你玩兒的呢,瞎擔心什麼。”看見堯殤眼中的擔憂,她拍了拍他扶住自己的手,轉身向下一間房走去,腳步輕快,仿佛剛剛的一切都不曾發生。
    堯殤跟在她身後,神色意味不明。
    或許是感受到身後傳來的低氣壓,沈如玉回頭,摸了摸肚子道:“堯殤,我肚子餓了,我們去吃飯吧。”
    “嗯。”見她這個樣子,堯殤收斂了心神,帶著她向餐廳走去。
    待他們上了桌,就有侍衛陸續端著菜肴上來。
    沈如玉感受到堯殤似乎有些不開心,便不斷的夾菜討好,故意說些湊趣的話。繁星見主子氣壓不對,早帶著書香避難去了。
    “嗯,我這麼愛吃肉,以後會不會變成個球啊?”沈如玉夾起一塊雞肉道。
    “不會。”堯殤慢條斯理的夾起碗中的菜道。
    “萬一會呢?你陪我胖吧!”沈如玉又夾了塊雞肉給堯殤。
    “放不下了。”堯殤終是歎了口氣,還是決定問她:“你剛剛想到了什麼?”他放下筷子,目光灼灼的看著沈如玉。
    “我,想到了一個人。”沈如玉猶豫片刻,緩緩開口。
    堯殤放在桌下的手,已經暗暗握緊。難道這麼快,忘憂丹就要失效了?“想到了誰?”
    “我不記得,甚至連他的模樣,我也記不清。”沈如玉如實道。
    聽她這樣說,堯殤暗暗鬆了口氣。“想不起來便不要想了,否則頭又要疼了。”他夾了塊尖椒兔肉,放到了沈如玉碗裏。
    “謝謝。”沈如玉見他又恢複正常,也是舒了口氣,夾起碗裏的菜,歡快的吃起來,隻是,堯殤這麼擔心她想起什麼,這是為何呢?
    待吃完午膳,又用了些水果,沈如玉道:“是不是該去狩獵了?”
    見她摩拳擦掌的模樣,堯殤摸摸她的頭道:“吃這麼飽,騎馬會不會難受?”
    “沒有,我隻吃了七分飽而已,騎馬不怕的!”沈如玉做了鬼臉道。
    “那走吧。”堯殤帶著她到馬廄,為她挑了匹溫順卻又矯健的馬兒。
    沈如玉上前,伸手摸了摸馬鬃,這馬是匹純色的白馬,渾身沒有一根雜毛,和堯殤那匹純色的黑馬,倒是相配。
    她伸手過去,那馬似有所感,用頭親昵的蹭了蹭她的手掌。
    沈如玉一喜,問道:“它有名字嗎?”
    “浮光。”堯殤回道。
    “那…你那匹黑馬叫什麼名字?”沈如玉似有所悟。
    “掠影。”果然,堯殤如是道。
    “挺般配哈。”沈如玉笑道,不知道他們生下小馬駒的話會是什麼樣呢。
    “它們是兩兄弟。”堯殤道,轉身去牽自己的掠影;留下沈如玉站在原地,臉上還掛著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還記得怎麼上馬麼?”堯殤將掠影牽了過來,兩匹馬兒親昵的蹭了蹭脖子。
    “不太記得了,你可以給我演示一遍。”沈如玉道,許多東西她會的,她雖然不記得了,但隻要演示一遍,她就可以掌握。
    就像在桃林中起舞一樣,有時候,也有在某個點,本能的去做那些早已學會的事情。
    她曾經接受的訓練中,舞蹈隻是其中一項罷了,畢竟,成為頂尖的殺手,不僅僅是暗殺技巧要頂尖,其他任何在任務中可能用到的技能,都要會。
    堯殤聞言,果真給她示範了一遍,他知道沈如玉聰慧,以往便是許多東西看一遍就能學會的,何況是她本就會的技能。
    沈如玉看了一遍,果然找回了那熟悉的感覺,利落的翻身上馬,剛到馬廄的曉陽剛好看到這一幕。
    “王妃好身手!”看樣子王妃並不是自己想的弱質女流啊,那他叫人隻放些野兔獐子出來,是不是有點看不起王妃啊?不行,再怎麼得放點野豬什麼的,才對得起王妃這英姿颯爽的風采啊!
    沈如玉剛看向曉陽,就見他馬不停蹄的又向外跑去。這是鬧哪樣?
    堯殤將曉陽那變幻的神色看在眼裏,他這幾個屬下,數曉陽最機靈,想來是要為之前看輕王妃的事,做彌補了。
    繁星也是了解曉陽的,看他這急急忙忙的模樣就知道他要幹什麼了,不由得扶額。
    書香不會騎馬,便留在這院子裏等候。是以繁星和曉陽,都是要跟著兩位主子去的。
    “不必等他,我們先去吧。”堯殤道。
    最近這幾個家夥皮又鬆了,做事情也太鬆懈了些。堯殤暗道得對他們多加訓練了。
    繁星聽著主子不虞的口氣,知道曉陽要倒黴了,默默在心中為他點上一根蠟燭。
    “那走吧。”沈如玉接過書香拿過來的弓箭,背在了背上。
    給她用的箭,也是特意為女子製的短小一點的弓箭,畢竟女子的臂力不如男子,況且,曉陽事先是覺得沈如玉弱質纖纖,拉不開弓。
    又說清雲跟著君無言成功出了城門,卻又心懷鬼胎的非要求著君無言帶她來邙山獵場。
    昨日曉陽過來,除了準備打獵用品以及新鮮瓜果等事物外,也對邙山獵場的守衛進行了整理,加強了這裏的守衛。
    畢竟主子帶著王妃第一次來,他得將此事辦得妥帖才是。
    再說昨日,君無言帶著清雲出了城,便到了京郊一戶農家小院的門口,這小院子用籬笆圍了起來,屋子是茅草搭建的。
    “有人在嗎?”君無言敲響了那籬笆小木門,就見屋子裏出來人了。
    “請問,有何貴幹呐?”開門的是一個長胡子的坡腳老漢,身上是粗布麻衣做的衣裳,還有好些補丁。
    “我與夫人進京探親返程,不料遇上匪徒,夫人摔成重傷,此刻繼續趕路,我擔心內子支撐不住,還請老人家收留我們一晚,行個方便。”君無言道。
    老漢向他身後的馬車看了看,又聽得車內有年輕女子咳嗽,便道:“我去叫我家老婆子來給公子搭把手。”
    古代男女有別,雖然他隻是個山野村民,但也還是懂的避嫌的。
    許多農人樸素,卻是最最熱情心善的。那老嫗聽自家的說了情況後,便出來幫忙了。
    君無言扶著清雲下了馬車,老嫗將他們帶到了房中,又端了兩碗湯麵,便出去了。
    “老婆子,要不要把那老母雞殺了,給那位夫人熬湯喝啊?”老漢見她出來,拉著她的袖子悄聲問道。
    老嫗稍稍猶豫了一下,便道:“去殺了吧,反正一枚雞蛋也隻能換三文錢,大不了以後我多替人縫補點衣物,也能補貼家用。”
    “辛苦你了,都怪我沒用,是個瘸子,不能讓你過上好日子,你這輩子跟了我,是真的委屈了。”老漢用滿是皺紋的手,擦了擦眼角的淚。
    他手上滿是溝壑,還有許多老繭。因著腳有殘疾,他隻能編製些籮筐背簍去賣,貼補點家用。二人五十多年的夫妻,也沒有留下一男半女,是以日子過得極為拮據。
    君無言聽聞,便出來阻止道:“老人家,不必了,若是家裏有雞蛋,為我二人煮兩個雞蛋來便好。”說著,他又從袖子裏掏了幾塊碎銀子,“這就當我們的房費了。”
    他早看到這院子極小,恐怕他們占了人家的坑床,今晚這兩位老人還要住在柴房去了。
    “哪兒要的了這麼多銀子,再者,遠來是客,萬沒有要客人錢財的道理啊。”老嫗連忙推辭道。
    “我們不殺那老母雞,公子也不必給我們銀錢,安心住下便好。”老漢也推辭道。
    君無言見狀,也不強求,這二人也是真的心善,他便放心將清雲留在這兒,自己先去邙山獵場打探一番。明日走前,留下銀兩給這二老也好。
    用過湯麵,君無言便將清雲托付給了二人,便去了邙山。
    花了兩個時辰的查探,他弄清了守衛輪換的規律,也找到了一條較為隱蔽的路,通向獵場腹地。
    今日,沈如玉幾人到了狩獵的林子裏時,君無言早已帶著清雲,隱蔽在他們必經之路的一棵樹上了,兩人周圍還布了迷陣,隻要他們不出去,別人也發現不了。
    臨走時,君無言將一包碎銀子放在了炕頭的枕頭下。
    察覺到君無言有些沉悶,清雲知道,這人怕是在吃醋,不過,明明這麼酸,卻還答應她這種要求,想來,這人要麼是傻子,要麼就是做過對不起正主的事,否則,怎麼會答應自己這種無理的要求?
    “雲兒,待見過那個人,你就斷了對他的念想吧,他那種人,仁義都是裝出來的,實則對誰都是冷漠無情的。”君無言道。
    “我知道的。”清雲敷衍應道,但實際上,心裏並沒有理會君無言的話,要她放棄堯殤?不可能!
    以往自己父親還在時,雖知道自己美貌,卻因極少外出,不知自己的容貌到底算是幾等,直到父親過世,她在堯殤手底下行走這幾年,才深知,這副容貌的殺傷力。
    哪怕繁星和那些暗衛都是多年的情誼,自己不過是半道上才同他們成為一路人,他們哪次不是向著自己?
    憑著自己的武藝,在那些暗衛心中,自己可不就是女神般的人物?哪怕是京中哪些權貴子弟,也有對自己頻頻示好的人,就連那個沐以卿,每次見了自己,也要糾纏一番。
    在京時,她也沒少見那些所謂的大家閨秀、名門貴女,單論容貌,無人能出其右。
    也是因為這,導致她自視過高,對堯殤存了不該有的念頭。
    而她自己以為的那些不同對待,不過是因為看在流風的份上,堯殤沒有過多為難她罷了。隻是清雲自己卻不知,還真以為堯殤對自己是與眾不同的。
    沈如玉跟著堯殤到了林子裏,警惕的查探每一處草叢,發現動靜,便彎弓搭箭。
    邊緣的獵物較少,有也是些野兔之類的,射了幾隻兔子,沈如玉便不滿足於此,策著馬向更深處而去。
    “堯殤,你這樣跟著我多沒意思啊,要不我們分開,比比誰獵的多如何?”沈如玉對著身側的堯殤道。
    “我們一起走,發現獵物,看誰下手更快吧。”堯殤回道。不知為何,今日他心裏總有些浮躁,不願放沈如玉離開自己眼皮底下。
    “也行,你們兩就做個人證吧!”沈如玉轉頭對繁星曉陽說,二人皆點頭應是。
    剛在獵場時,曉陽就已經等候在入口處了,是以,便跟了上來。
    沈如玉一夾馬肚,先一步向深處而去,看到隻獐子跑了過去,她彎弓搭箭,隻一瞬,箭已離弦!
    眼見著就要射中,卻被旁邊的一支箭羽撞上,兩支箭在距獐子半米處跌落,那獐子受驚,向更深處跑去。
    沈如玉轉頭,挑釁的看了堯殤一眼,便策馬追著那隻獐子去了。
    堯殤緊隨其後,哪怕他有餘力超過沈如玉,卻也保持著一丈的距離,不曾超越沈如玉分毫。
    “他們來了。”君無言耳力極好,隱隱聽聞馬蹄聲,悄聲出言道。希望,今日過後,你能放下這裏的人和事。他看著伸長脖子的清雲,心中酸澀不已。
    “無言,你說你布了個迷陣,外麵的人發現不了我們,對嗎?”清雲道。
    “嗯。”君無言心中苦悶,並未多想清雲話中的深意。
    清雲摸上袖中的箭弩,目光微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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