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九章 桃花宴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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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萍被一頂小轎送進了寧國公府,她與陳參將的婚事,自然就要退掉了。
沈亦文帶著沈亦章私下裏找了陳參將,向他賠了罪,並言明願意退掉婚事,還為陳參將保媒,說的是一位從三品光祿寺卿的嫡次女,陳參將自然是接受了。
當沈清萍退婚的事了結後,她才從沈清彤那兒知道了消息。這當然是沈清彤故意讓人透露給她的。
沈清萍如今隻是一個通房,連自己的院子都沒有,不過還是有一間小屋子的。聽聞自己和陳參將的婚事,是現在才退,她回到房間,就悄聲哭了起來。如果,如果她知道自己的婚事沒有被退,她怎麼願意隻做個通房丫頭?!
哭了大半夜,她又才停了下來。即便是通房又如何,她一樣也能憑借自己的手段,得到孟良彥的心!沈清萍擦掉眼淚,眼睛裏滿是勢在必得的決心。
沈府終於安靜了下來,而沈如玉,卻忙了起來。
自從左相的孫女,左明瓏下帖子邀請了她一回,之後接二連三的邀請函、拜帖,都紛紛而來,全是京中三品以上大員的嫡女送來的。
因為與沈如玉也不算相熟,這些姑娘就在家中舉辦這樣那樣的賞花宴,邀請了不少的貴女小姐參加,一時間,中州京都,掀起了一場宴會熱潮。
今日,沈如玉便要去參加平安郡主舉辦的賞花宴,一大早,書香就為她梳好頭,搭配好了衣裳。
“姑娘今天,肯定是最美的一個!鮮花都不及姑娘嬌豔呢!”書香將最後一支簪子插在了沈如玉發間,讚歎道。
這是昨日永定王派繁星送來的新衣,知道沈如玉最近總參加各類宴會,堯殤便又送了她許多衣裳首飾。而沈如玉也感激堯殤的細心,這些自己都沒準備的東西,而他,卻都為她想到了。
平陽郡主是大長公主的唯一一個女兒,而大長公主二十年前嫁給了安國公,除了平陽郡主姚博雅外,還有一個兒子姚博藝,因著大長公主與永昌帝少時關係就好,現在日子也是過得極為滋潤的。
中州沒有駙馬不能入仕的規矩,是以安國公在朝中也是有實職的,而姚博藝早早就被請封了世子,姚博雅也封了郡主。
馬車到了安國公府門口,沈如玉緩緩下了馬車。
大長公主和永昌帝是一條心,安國公與永昌帝自然也是一條心,沈如玉會來參加平陽郡主的賞花會,除了因為平陽郡主的身份,更重要的是安國公府與皇室的關係。她即將嫁給堯殤,日後就免不了與這些人打交道,更何況,堯殤也是永昌帝的人,自然算是同一陣營的,需要交好這些人,是以,這宴會,她是非來不可了。
隻是沈如玉不知道的是,堯殤在中州可謂是許多女子夢寐以求的夫君人選,平陽郡主,就是其中一位。
這次的賞花會,並不是平陽郡主自己要辦的,而是大長公主要她舉辦,目的就是跟未來的永定王妃打好關係。
在沈如玉眼裏,堯殤與這些天子同一陣營的人關係應當良好,但實際上,堯殤平日與誰都沒有太多來往,所以,永昌帝才會那麼放心的重用他,還封他王爵,其中很大部分原因,是堯殤從不拉幫結派。
而在堯殤眼裏,他沒有必要去籠絡這些人,他手裏的兵權,雖是皇帝給的,但他卻是憑自己的能力征服這些將士的,加上自己暗中培植的勢力,他並不懼怕任何人。
若是堯殤知道沈如玉是想著跟這些人打好關係,才願意參加這種宴會的話,他會直接叫她推掉的。
在丫鬟的帶領下,沈如玉到了舉辦賞花會的園子裏,此時已是陽春三月,正是桃花開的日子。
這座園子裏,種滿了桃花,遠遠看去,就是一片粉色的花海。
“沈三姑娘!”沈如玉一進園子,左明瓏就看到了她,過來跟她打招呼。
“左大姑娘。”沈如玉回了一禮。左明瓏也是京城裏數一數二的才女,吳語嫣善琴,左明瓏善棋,且其他幾樣,也是樣樣精通的。
與左明瓏交好的閨秀不少,此時也紛紛過來跟沈如玉打招呼,沈如玉都一一還禮。在恢複記憶之前,她做事都帶著小心謹慎,畢竟這些都是權貴人家的嫡女,她可不想得罪了誰。
“喲,我道是誰來了呢,竟將這麼多人都吸引了過去,原來是沈三姑娘啊!”一道細亮的女聲響起,正是盛裝打扮的平陽郡主。
平陽郡主有幾個交好的姑娘,也是知道平陽郡主愛慕永定王的,此時見好友話中帶了點酸意,也知道平陽郡主是不待見沈如玉的。
眾人簡單同樣盛裝打扮的沈如玉,心裏也暗暗吃驚,之前宮宴上並無機會仔細大量沈如玉,今日一見,竟覺得她的氣度竟然極為從容得體,不像是見不得人的外室女。
“沈三姑娘來得正好,我們正在比作畫呢,郡主,快給沈三姑娘一副筆墨顏料吧。”開口的是太仆寺少卿常遠程的嫡女,常涵麗。
“沈三姑娘自小體弱,在外修養多年,怕是,沒學過作畫吧?”平陽郡主輕笑著問了一句。在上流圈子中,她們都知道沈如玉是最近才被沈亦文認回來的。
雖說對外宣稱是從小在外養病,現在才接回來,但很多人都猜測,沈如玉應該隻是沈亦章的外室女。一個外室女,能有什麼好教養?要知道,許多閨秀的才名,都是通過這些宴會傳揚出去的,若是鬧出什麼都不會的笑話,對其名聲,可是有巨大打擊的。
“平陽郡主是永定王的愛慕者之一。”左明瓏在沈如玉耳邊悄悄說了一句,她是早就看出平陽郡主對沈如玉的不滿了,便出言提醒道。
“聽聞平陽郡主是畫藝高手,曾拜江南的大畫師鴻雲先生為師,更得瀾清先生指點,不知郡主今日,可有作畫?”沈如玉不答反問。平陽郡主的確是拜過鴻雲先生為師,但學了多年,也隻是二流畫師的水準,偶有畫作,能夠達到一流畫師的高度,而大畫師的境界,卻是連門檻也沒摸到過。
而平陽郡主驕傲自負,曾將自己的畫,送去給天下最負盛名的大畫師瀾清先生點評,卻被瀾清先生批得一文不值,說她空有技巧而無神韻。沈如玉這麼說,其實是在嘲笑平陽郡主。
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少,此刻聽沈如玉一說,便有人掩嘴偷笑了起來。
“你!”平陽郡主從來都是被人捧著的,即便是左明瓏一類的人,哪怕不喜平陽郡主的盛氣淩人,但也從未出言讓她下不了台,是以一時之間,平陽郡主竟然不知道怎麼反駁。
“既然沈三姑娘也知曉兩位畫藝大師的名字,想來也是接觸過畫藝的,不知沈三姑娘可是要作畫了?”說話的是平陽郡主的手帕交,是翰林院掌院李如山的孫女李恬如。
“沒錯,沈三姑娘可是要作畫了?這裏的筆墨紙硯隨你用!”平陽郡主見狀,也跟了一句,顯然是想逼迫沈如玉出醜了。
“沈三姑娘,若是要作畫,你可會為難?”左明瓏在沈如玉耳邊悄聲問了一句,她是真心想與沈如玉交好的,正想著怎麼幫沈如玉解圍。
“不會。”沈如玉淡笑著輕聲回了一句,因為——“今日我隻是來賞花的,並不打算獻醜!”沈如玉言笑晏晏的對眾人說出了這句話,什麼閨秀的才名,她根本不需要,這些女子多是未出閣的姑娘,想有個好才名,以便將來嫁個好夫婿,但她已經有了婚約,又不指望這個才名給她帶來什麼。
既然平陽郡主擺明了是要刁難自己,沈如玉也沒必要曲意逢迎。隻是她很鬱悶的是,平白無故多了個情敵,當真是無語至極,下次再見到堯殤,真要問問他,能不能收斂一下他那盛開的桃花運。
暗衛也知道這個平陽郡主是自家主子的愛慕者,看今天這個情況,未來主母恐怕是要吃虧了啊!不過現在,卻是一副吃醋的樣子嘛!
是以,當堯殤收到沈如玉今日和平陽郡主對上的事時,不禁莞爾,原來,他的阿玉,也會吃醋,還會讓情敵下不了台。
若是沈如玉知道,肯定會翻個白眼,吃醋?她吃哪門子醋?她隻是看不慣平陽郡主盛氣淩人的模樣罷了。
沈如玉拒絕了作畫的邀請,其他人也不好逼迫她。但平陽郡主卻不肯罷休,就見她勾唇道:“沈三姑娘拒絕了作畫,莫不是,連畫筆都不會拿吧?!”
“是啊,本就是大家互相交流畫藝,沈三姑娘何至於連一幅畫都不肯作的,莫不是,真如郡主猜測的那樣?”說完,就是一陣嘲笑聲響起。
“是啊,這樣的人,怎麼配做永定王妃啊。”今日幫著平陽郡主說話的幾位閨秀,多是仰慕著堯殤的,雖然堯殤本人她們是不敢挑釁的,但沈如玉在她們眼裏,隻是出身低微,靠著狐媚手段上位的外室女,是以根本不留口德。
沈如玉並不言語,隻是走到剛剛那說話的閨秀的畫作前,“筆觸細膩順滑,勾勒流暢自然。”沈如玉淡淡道,那名閨秀得意的抬起了下巴,她的筆法是常被先生誇獎的,隻是,還不等她高興,沈如玉又接著道:“隻是色彩分布不均,冷暖搭配失衡,這一株桃花,太醜。”
“你,”那閨秀咬了咬唇,卻說不出話來,她的色彩感,確實不怎麼樣。
沈如玉又抬腳,走到了李恬如身前,李恬如被沈如玉的氣勢震懾,竟有些微微的緊張。
“筆法運用得當,色彩也沒有太大問題,不過,技法和用色都中規中矩,太過於呆板,在李大姑娘眼中,郡主這園子裏的桃花,就這麼了無生趣麼?”國畫最注重意境,這樣呆板沒有意境的畫作,即便技法過關,那也隻是基礎水準而已。
接著,沈如玉又走到了平陽郡主的畫作前,平陽郡主沒有如前兩幅畫一般,畫了整株桃樹,她隻是畫了麵前白玉瓷瓶裏插著的一枝桃花。
隨著沈如玉停下腳步,眾人也屏氣凝神,聽她接下啦的話。
“骨法細膩,剛柔得中,濃淡相宜,技巧上確實無可挑剔,是一流畫師的水準,不枉平陽郡主苦練畫藝十多年。隻是。。。。。。畫為骨,書為魂,郡主的詩句,題的著實一般。”沈如玉淡笑著轉身。
“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她有什麼資格點評我們的畫作!”一個閨秀在平陽郡主耳邊恨恨道。
平陽郡主自然也是如此想法,而且從沈如玉的表現來看,她不僅懂畫,而且技藝應該不差。這個認知,讓平陽郡主十分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