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故人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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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賤人,還給老子跑啊!”領頭的上去就是一腳,把已經坐起來的沈如玉踢翻在地。
“頭兒,頭兒手下留情!”大個子馬上爬起來攔住了領頭的拔刀的手,“頭兒,俺之前掉進了那邊那個泥沼,多虧了這姑娘才沒事。”聽著他的話,大夥兒才轉頭看了一眼旁邊,的確是個泥沼啊!
“你說她救了你?”領頭的不信,如果是一般人,誰不趁機有多遠跑多遠啊,這女人腦子沒病麼?
“頭兒,真是她救了俺,當時她都跑掉了,聽到俺呼救就跑回來救俺了,俺還說了難聽的話她都沒給氣走。”說著,他湊近領頭的耳邊,“俺真覺得這姑娘是個好人,反正現在她也跑不了,咱就別難為她了吧。”
領頭的斜睨了大個子一眼,緩緩開口:“你救了我兄弟,我應該謝你,如果我帶他們來了,少了誰回去,老子一輩子都不會心安!但一碼歸一碼,你還是得乖乖跟老子去軍營,如果還敢逃跑,老子絕對不會放過你!”
“如果有機會,我還是會跑的。”沈如玉站了起來,淡淡的說道,被踹一腳挺疼的,但她現在的身體狀況,真的無法與其硬碰硬。
“他奶奶的。”領頭的手一抬,又想一耳光招呼過去,大個子趕忙上前攔住。
不知怎的,看著沈如玉的眼睛,領頭的居然下不去手了,這個女人,有股子狠勁兒。
“得,老子不跟個女人計較,你不會有機會再跑了!你,給我天天盯著她!”他對大個子下令。接著帶頭往樹林走去,也不知道那幾個看守那些女人的家夥有沒有搞出麻煩來。
待在樹林的女子們並非沒想趁機逃走,隻是留下的官兵看守得更加嚴密。所以當沈如玉一行回去的時候,那邊也沒發生特別的情況。
因為想要快點通過蘆葦叢,今天可謂是一個多月以來最快的速度了。終於在天已擦黑的時候,穿過了蘆葦叢,前麵的就是草地了,再行上幾天,就能到邊城了。而軍營,就在邊城以外。
因著大個子的原因,沈如玉被追捕回來也沒吃太多虧,反而是大個子感念沈如玉的救命之恩,對她格外照顧。
很快就到了邊城,沈如玉一直沒有機會逃跑,漸漸的,她似乎有些認命。如果,所有自保手段都無效了,死,也無所謂,畢竟,她隻是抱著一絲希望,認為他可能在這個世界。
邊城——
“姑娘,邊城到了,俺們的任務也該結束了,過會兒軍營那邊會來人,跟邊城官府交接,俺,祝你平安。”大個子悄悄跟沈如玉說,她救了他一命,他卻把她一路送到了這邊。
沈如玉看出來大個子的愧疚,出聲道:“你不必有任何愧疚,畢竟,你是職責所在。”她不是個有事隻會埋怨他人的人,對於這一路上的照顧,她還是很感謝大個子的。
晌午的時候,一行女子就由邊城官府交給了軍營,一路風塵仆仆,這一行女子要先帶到軍營稍作整頓,再去見將軍。
“你們這些罪奴都給我聽好了!半個時辰之後要麵見將軍,現在給你們片刻時間去整理幹淨,別汙了將軍的眼!”一個副官說道,他做了個手勢,後麵便有人上來帶著這些女子去了一個帳篷,嘴裏還嚷著動作快點。
進了帳篷,外麵隻留兩個士兵,片刻之後有人會帶著她們去見那個副官,然後再由副官帶去將軍的帳篷。帳篷中間有三大桶水,十隻瓢,還有可供十五人睡的床鋪,每個枕頭旁邊放了一套衣衫,清一色的白色紗衣,鵝黃色底衣,做工料子並不好,尺寸也不十分合身。
現在是冬天,邊城更是寒冷,這薄薄的衣衫,能擋什麼風寒?她們一路過來,吃住都不好,又都是女子,能活著撐到邊城來已是不錯,此刻穿這麼薄的衣服,不得凍死?隻是,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沈如玉隻是其中一批前來的罪奴,還有好幾批也到了,如今邊疆戰事不緊,否則也不會有輸送軍妓一說。女子們都知道,隻有入了將軍或者參將之類的眼,才不會淪為無數個將士的玩物,做一個人的玩物,總好過成百上千人的好!
女子們動作迅速,如今都是待罪之身,也無甚矜持可言,沒有時間讓她們扭捏一下,沒有屏風遮擋,趕緊褪去衣衫,搶到一個水瓢就開始舀水衝洗。沒有搶到水瓢的,也用手掬水清洗身體。
沈如玉歎口氣,拿著帕子沾了水,開始擦拭自己,本來這身子就瘦弱,要是還穿著這麼薄的衣服,指不定要被凍死了,便又穿了自己的衣服。
軍妓什麼的她是不可能願意做的,軍妓,可比青樓女子還要慘。
如果真的無法周旋,注定失去清白,她寧死也不從,她可沒有天真的以為,憑著自己前世的身手,可以輕易逃出千萬大軍的軍營,況且,古人的武藝,也有很高強的存在。
片刻也就一盞茶的功夫,有士兵在外喊著來人了,叫她們趕緊出來。副將看見她們,點點頭,“現在跟我去見將軍,待會兒將軍問什麼,你們都如實回答,切不可冒犯將軍!動作快點,別耽誤將軍時間!”副將看見一女子還在拉扯自己的衣服,語氣淩厲。
百多米的距離,很快便到了。
“報告將軍,第二批女子到了,請將軍過目!”
“嗯。”將軍淡淡道。朝中尚書府和丞相府被抄家,一連依附他們的官員都受牽連,他這中線軍營都送了三批女子過來,上方戰線和和下方戰線也分別送去三批,其中最高興的,莫過於底下的將士了。
中線軍營的將軍姓周名楓,沒有什麼身份背景,前幾年突然冒出來,因著身手極佳,有勇有謀,立了不少戰功,年紀輕輕,僅憑手上積累的戰功便升到將軍一職。因著他並沒有任何勢力支持,根基薄弱,皇帝正好拉攏重用。
當初這位少年將軍屢立奇功,消息傳回京都,引起不少人的熱議,在沈如玉聽說這個名字的時候,周楓已經是一軍將領了。但她並不認為此人便是她認識的周楓。
從此人出現的時間來說,應該是她穿越之前幾年,這人就已經冒出來了,但她穿越之前,還收到了關於周楓的消息。
周楓並非耽於美色之人,抬眼看了看,他是聽說了,此次送過來的人中,有一位丞相家的三小姐,是自願來邊城的。
這看看,也隻是好奇一下名門權貴家的女子,到底有什麼不一樣,除了嬌柔一些,還不若鄉野村婦有用,聽說有些女的受不了路上的辛苦,暴斃的也不少。
權貴家的大丫鬟的矜貴程度,都堪比小門小戶家的小姐,受不得路途的辛苦也是可想而知的。
“抬起頭。”周楓淡淡開口,本想揮揮手讓參將副將等挑選時,卻看到了邊上的沈如玉。在他命令抬頭時,其餘女子都是一臉嬌羞的望著他,而邊上的女子,卻還盯著腳尖,默默出神,她難道不知道,吸引自己的眼球,才是現在該做的麼?
“你,過來。”副將看見周楓盯著沈如玉看,便指著她道。
“說你呢,快過去將軍那兒!”一個將士在沈如玉身邊開口道。
“是。”沈如玉悶悶的走過去,依然不抬頭。她可不想被誰看中。
“你叫什麼名字。”淡淡的口吻,少年將軍,卻沉穩如山。
“罪奴沈如玉。”沈如玉帶著謙卑的口吻,頭雖低著,但她挺直的脊梁可一點都不謙卑。
“好像你一點也不在乎本將軍的青睞與否?”周楓有點疑惑。
“將軍少年英雄,氣概不凡,如玉自是仰慕;但若說得到將軍青睞,如玉自知不配。”沈如玉那輕快的口氣,別說仰慕之情,連半分敬畏都沒有,橫豎她覺得根本不需要,倒沒對什麼有所畏懼。
“抬起頭來。”周楓微微有些不滿,這個女的並沒有給他半分麵子,嘴上說的恭敬萬分,姿態也是做足了,但他看得出來她的滿不在意。
“是。”沈如玉輕歎一口,橫豎她也不是什麼大美人,看就看咯,她不信他聽不出自己的輕視,緩緩抬頭,當目光觸及那高位上的人時,她緊張得快要無法呼吸,是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