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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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後我們又聽到了另一個版本,這個版本來自何麗。警方之所以在調查案件時有諸多困難就是因為有這樣的羅生門效應。
何麗告訴我們,文姨一直是個囂張跋扈的女人,對她這個兒媳婦也諸多挑剔,那時她沒少受婆婆的委屈,可是為了自己的孩子她隻能默默忍受。文姨的思想觀念很老舊,重男輕女。她第一個孩子生的是個女孩,也就是後來走失了的劉星瑜。知道生的是女孩,文姨很不高興。對小瑜和她都有諸多不滿。她本來隻想要小瑜一個孩子的,可文姨非要她再生一個。竟聯合劉明立還有公公一起來說服她,一個女人嫁進這樣的家庭能有什麼辦法。在小瑜5歲那年她生了星林,因為是個男孩,文姨十分滿意。但是很現實的問題出現了,自己和老公都要上班,帶一個孩子本就很困難了,兩個孩子簡直是不可能的事。那時文姨已經退休了,但依仗與院長的關係竟還要留在醫院上班。讓何麗辭職,一個女人沒了工作和保險會受盡什麼樣的臉色。可她又一次妥協了,成了專職帶孩子的家庭婦女。那些年經曆的苦楚難以言盡,但最令她心疼的便是小瑜。一個人帶兩個孩子本就很困難,經常有顧忌不到的時候。可小瑜很懂事,不僅自己上下學還經常幫她做一些家務,照顧弟弟。所以每當文姨冷落小瑜而疼愛林林時,她都說不出的心疼。那時她也和劉明立說過,但他始終不願武逆自己的母親。
說起來都是淚,這麼多年都沒曾帶小瑜去旅遊過。每次放假她的同學們都會和家長去旅遊,小瑜很羨慕,卻沒有說過。小瑜失蹤的那天本是學校組織春遊的日子,那天小瑜很開心終於可以出去玩了。學校要求學生家長將孩子送到車站統一集合。偏偏那天又是林林的生日,之前就答應他帶他去遊樂園玩,一早就要出發,沒有辦法送小瑜。因為對於小瑜的虧欠,她本是想隻讓明立帶他去玩,自己去送小瑜的。可是林林不停地哭鬧要媽媽,文姨見不得自己的孫子哭,就非要我帶林林去遊樂場。她幫我送小瑜。
可是那天下午,小瑜的班主任打來電話說,小瑜一直沒到車站集合,而小瑜的奶奶電話一直沒能接通。實在已經過了約定時間很久了,他們隻能先走了。她的心當時就慌了,馬上驅車回了家。文姨和小瑜都沒在家。找到文姨時,她正在打牌,因為聲音太過嘈雜,根本聽不到電話的響聲。
那一次是她第一次對文姨發火,她實在不能接受她因為打牌而忘記送小瑜去車站。後來鄰居告訴她那天下午小瑜借了她的電話給文姨打電話,卻一直沒有接通。後來小瑜就自己一個人出門了。鄰居歎息著,小瑜這個孩子太不願意麻煩人了,就是這點小事和自己說一聲,自己就會送她去車站,也不會出這麼大事。
他們報了警,警方說通往車站的路上會經過一段偏僻的小路,很少有人經過,孩子應該就是在那裏被拐帶的,由於沒有監控很難追蹤。警方隻是象征性的做了一些調查就不了了之了。
從此小瑜就是她心中的一根刺,每次看到文姨都會碰到那根刺,猶如錐心刺骨之痛。她再也無法原諒文姨,她多次想要離婚,但老公和公公的懇求,還有年紀尚幼的林林都讓她遲疑了。公公也曾因此將文姨趕出門,最後還是被明立接了回來。但那個家已經貌合神離了。那之後文姨收斂了很多,後來丟了工作便在家中看林林。何麗也有機會出去上班了,何麗本以為文姨一向重男輕女,偏愛林林,對這個孫子應該盡心盡力。沒想到竟會狠心害死他,隻因小瑜失蹤後,何麗便對文姨多加憎恨,生活中更是多有不和。這個一向囂張的女人不甘如此委屈便狠心報複何麗害死她的兒子。
至於劉明立,小瑜失蹤後。他知道對不起何麗,便不在如以前那般處處維護文姨了。文姨心中也是怨恨他的,那晚的爭吵也是文姨的爆發點,她將長久的積怨都發泄出來,而明立卻沒有如以前那樣順從她還與她爭吵,她忍無可忍對自己的兒子也痛下殺手。
我靜靜的看了一會兒何麗,我發現她並不是一個精於算計的女人。從眼神到衣著動作都代表她本是一個溫順的女子,甚至曾經可能沒什麼主見。隻是經曆讓她生出一種內在的倔強。所以她的話應該沒有什麼編排的成分。她的內心是真的這麼認為的。但同樣我也不認為文姨有如此狠毒,她雖是個陰險算計的小人,卻並不是一個狠毒的人。也許隻是長期以來的婆媳矛盾使何麗產生了這種錯覺。狠毒的人往往出現兩種極端,一種是十惡不赦的罪犯,一種是生物鏈頂層的精英。因為他們不僅對他人狠,對自己更狠。而文姨不是,如果她對自己狠得起來就不會連個檢驗師的資格證都考不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