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曇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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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同學來了。”
院裏的學生紛紛跑出來湊在了先生的門外,屋裏的人也好奇的向外瞅。
這是個平凡的小鎮,學堂裏的新麵孔激起了浪花。鎮子裏都知道來了個官員被發配到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官員到是平平無奇可偏偏他這姑娘嬌嬌弱弱,大眼睛滴流打轉,學堂裏的傻小子哪裏見過這樣的姑娘一個個紅了臉,臉越紅越要看。
“這個女娃娃跟我們姝兒有的一拚了。”
不知是誰說了一句,那幫子堵在先生屋外的孩子們搗蒜似的點著頭,眼尖的小伍看見搭伴進來的紀姝和吳蔚修大喊:“蔚修姝兒快來,我們有了個從京城來的新同學。”
吳蔚修不以為然:“我們姝兒……”
紀姝打斷吳蔚修的話:“京城的同學稀罕的緊長什麼樣,快讓我瞧瞧。”說著便擠到了前麵,看見了那趾高氣昂的被貶之人,身後的小女嫩的掐的出水,微微一怔笑了起來,“我到以為是個俊俏的小夥子,可惜了。”
說罷轉身便走。
外圍的吳蔚修沒有興趣,見紀姝神情微妙得出來也沒多想跟在她後麵走進了學堂。不過好奇心還是有的,路過先生房間門口撇了一眼屋裏,看到了人,心裏卻想著哪趕得上姝兒半點。
到了上課的時辰,吳蔚修敲響了學堂外的鈴鐺,等學生都坐在位置上,先生才領著方才在屋裏的女娃進來。
“雖古人說女子無才便是德,但求學好識本就是難得,隻不過老夫沒想,姝兒之外另有女子,這位新學生剛從京城過來,人生地不熟,大家莫要欺負,同為女子姝兒你多照顧。”
“是,先生。”
“小女月樊隨父來此,若有不知,冒犯各位還望見諒。”說完一鞠躬不卑不亢,對著先生和學堂的學生笑了一下,“先生您看我應坐在何處?”
“同為女子,當然跟姝兒一座。”
聞言林月樊走到紀姝旁邊微一欠身,半跪坐在她旁邊,低聲道“事出突然,月樊沒帶書籍,可否借姝兒的書一同學習。”
紀姝眯了眯眼“當然當然,先生都說求學好知是難得之才,我怎可耽誤月樊的求知之路。”說完課本往她那推了推。
這一來新學生便入了新集體,一月下來相安無事,隻是這林月樊和紀姝之間總有種微妙的氣氛,每當蔚修問起來,紀姝也是不鹹不淡的說合不來。
每天清晨紀姝和吳蔚修進了學堂便開始一起溫習昨日先生所說的知識,這本是大家都知道的,此時此刻隻屬於他倆的時間,隻不過這次,出現了個不速之客。
“蔚修,姝兒。”正在討論的倆人聞聲抬起了頭,“不知可否請教一些問題,昨日先生講的,月樊有些不明了。”
吳蔚修聽了並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微微一笑便低下了頭,一旁的紀姝看了看默不作聲的吳蔚修,知道他是顧及自己,撇了一眼周圍的人,都停下手裏的事往這裏看了看,紀姝明白這若是答應了以後便沒有倆人清閑的早晨,但若不答應,這麼多人看著,自己是無所謂,吳蔚修是先生認定的管事生,難免會招人嘴碎。思前想後,紀姝轉了轉眼珠子,“不知月樊想問些什麼,我剛看見先生走進了後堂,正好我也有些問題不解,咱們一起吧。”說完也不等林月樊說話,拿起卷著的書輕輕敲了吳蔚修的頭,“呆瓜,等我回來告訴你。”抓著月樊的手腕便走進了後堂,也不知道是真問假問,倆人過了好一陣才出來,先生在堂上也誇了她倆,說你們這幫男兒還不如倆女子好學。
此後每天清晨林月樊都會來“找茬”,偏偏紀姝花樣百出,每次都能把她推出自己和吳蔚修的圈子。往複幾次,林月樊也掛不住小姐臉麵漸漸不往他們身邊湊,反倒和班上的同期打好了關係,嘻嘻哈哈的好不熱鬧。
日月如梭,三年一晃,任誰家小孩都長成了俊郎少年和俏麗姑娘,吳蔚修和紀姝兩家正準備說媒,誰知吳家媒婆剛出門被別的媒婆堵了個正著,此媒婆是林家的。巧了的是這正被準備去找人的紀家媒婆看見了,三家媒婆便在路中間吵了起來。老媽子聲音本來就大,更何況是三個老媽子,整個小鎮都是叫罵聲。老吳頭在家正拾掇院子,外麵小廝氣喘籲籲的進來說媒婆們吵起來了,老吳頭第一個出去了,看著三個老媽子爭得麵紅耳赤不由得氣的胡子都飛了起來。“住口!住口!這是做什麼,你們不嫌丟人我還要臉呢!”老媒婆回頭一看正是自家老爺,一下子腰板都挺直了:“老爺!也不知從哪蹦出來的混賬東西,截胡也就算了,還說自家小姐願意嫁都是給我們祖上添光,這等傲慢,作甚?我們家少爺本就有心中之人,無需多言。”說完拉著紀家的媒婆準備往紀府走,誰料那林家媒婆氣不過動手打了起來,這下事情鬧大了,裏三圈外三圈的圍了一大堆看熱鬧的。
紀姝出門置辦物品碰巧看見了,好不容易擠進去見自家媒婆受欺負,心裏不好受,那媒婆也是紀姝的奶娘,平常在家院裏見了都會恭敬的叫聲奶娘,多了這一層,心裏更加不痛快,趕忙上去拉架,此番雖是給自家奶娘解救出來,臉卻在推搡中被林家媒婆抓了個口子。
奶娘從小看著紀姝長大,生的靈巧動人,好不喜歡,這一看孩子臉上有了劃痕,氣的鈍胸,一下坐在地上哭了起來,吳老爺一看趕忙下來查看。口子到不深,隻不過在紀姝臉上看的很刺眼,吳老爺子這下慌了神:“快快快,帶紀小姐去府內擦藥!”紀姝還來不及說些什麼就被自家奶娘和吳老爺子推進了吳府,林家媒婆自知有錯也灰溜溜的走了。
等蔚修知道這個事都已經是晚上了,想去看看紀姝如何卻被自家老爹壓了下來,“你若想娶紀小姐進門說媒期間就不要見了,見了不吉利,紀小姐那傷口不深,更何況我知道你不是喜歡紀小姐的容貌。早些休息吧,就要科舉考試了。”
蔚修這下心裏不樂意卻也無法違抗父命,唉聲歎氣的回了房,心裏卻像有隻小貓一樣一直撓著,幹瞪著眼睛睡不著,想起床透透氣。推開門一看,外頭皎月當空,小院子照的透亮,蔚修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發著呆,忽聞一股酒氣,尋著酒氣抬頭看到有個人坐在樹叉上,好氣又好笑:“來者何人?為何來此?”
那人聽了不僅不怕還晃了晃耷拉下來的腳,咕嚕喝了口酒:“也不知為何誤打誤撞入了這院子,這院子有著心水之人的味道,不忍駐足,來貪婪的吸一口。”
吳蔚修聽了輕哼一聲,走到樹下喃喃到“空中月,月下院,院植樹,樹上人。”說完便想看看樹上的人,剛抬頭,樹上一陣晃動,落下的樹葉擋住了他的視線,那隻剛剛耷拉下來的腳點了一下他的肩膀“別看,說媒期間,見了不吉利。”
蔚修看了看樹裏的那個陰影挑起了嘴角的弧度:“好。”
話音剛落呼啦一個人跳入懷中,未等看清,紀姝的兩隻手就捂住了他的眼睛。
“蔚修可知我是誰?”
“娘子。”
“胡鬧,我還沒和你成親呢,我問你我姓甚名誰?”
“紀府大小姐紀姝。”
“錯……我是你娘子。”
忽的嘴唇一濕,如若蜻蜓點水,那人偷完香便從懷裏蹦到樹上,隨後留下撒了滿地的桃花酒和落葉沒了蹤影,吳蔚修又呆了一會兒不自主舔了舔唇,紅著臉匆匆回屋歇息。
吳紀兩家的親就這麼結下了,兩家媒人找的鎮裏最有名的先生給算的日子,定在冬至。吳家聘禮也早早的送到了紀家,紀姝天天就在那屋子裏擦著鳳冠霞帔,不時的還要嘟囔幾句,念叨著心心念念的人。吳蔚修呢,則白天全身心溫習備考,晚上全身心想念紀姝。
說起來紀姝還與自己是世家,隻不過這件事除了父親和他們倆鎮上的其他人都不知道。當年三王爺謀反被自家祖父知曉,欲進宮稟告皇上,知道此次進宮定是艱險,跟父親交代完後事就出門去了。哪知奸人早就猜測祖父要進宮告密,祖父出府的刹那便被鎖喉拋屍亂葬崗,隔天早晨才被上山采藥的平民發現。此事剛傳到皇上耳裏,就有奸人信口雌黃汙蔑祖父與亂黨勾結,還有偽證在手,皇顏震怒卻看在祖父曾為先皇鞠躬精粹的份上,免了抄家死刑,舉家被發配了邊疆。紀大將軍與父親是同期,關係甚好,知道自家祖父是受奸人所害,隻是朝堂上偽證太真無法反駁,後來父親受大將軍提點,與我裝扮成了小廝混在發配隊伍中間。果不其然途中遭遇山賊,我倆趁亂跑了出來,幾經波折到了紀將軍布置的小鎮,才有今日這般地步。而那紀姝更是淒慘,本是將軍之女,武功高強,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京城裏數一數二的大家閨秀,豈料三王爺最終逼宮成功,將大將軍押至城門之下,第一件事就是要那紀大將軍將女兒許配給自己,大將軍啐了口吐沫:“我家姝兒就是嫁入窮苦勞民也不要與你這種人成親!”
新皇為正皇威,誅九族。將軍早知會有今天,幾天前就將自家愛女連哄帶騙拐出了京城,紀姝帶了奶娘和幾個得力的丫鬟便下了南,等知被抄家,也已是塵埃落定,又因為大將軍早就找人頂替了她的位置,所以此事她得以潛逃。事後一月才被自家父親找到並接濟至此,又在鎮中另起別院供給居住。父親平常忙於事務都是自己照顧這個人生地不熟的紀姝,來來往往兩人便有了瓜葛。隻是紀姝永遠有些琢磨不透的地方,叫吳蔚修好不煩惱。
冬至,飄雪
早晨開始吳家就熱鬧的緊,鞭炮放的噼裏啪啦的響,從巷子頭到巷子尾鋪上了紅色的紙屑,迎親的轎子從吳府出發浩浩蕩蕩得出發,晃晃悠悠的往紀府走,可到了紀府門口卻沒有停下的意思,反而走的更快,馬上的吳蔚修勒馬止步大喊:“到了到了!別走了!”沒人聽他的,周圍看熱鬧的有點愣,順著迎親隊伍想看看究竟,紀府門前突然空了下來,隻剩下一襲紅衣的吳蔚修,茫然的看著紀府的大門。
“原來接的是林家小姐!”
吳蔚修猛然轉頭去看,咣當一聲紀府大門一開,紀姝穿戴整齊,頭蓋攥在手裏,前簾的碧珠因為動作幅度太大震的叮當響,紅唇緊抿,滿眼不可置信的看著門外同樣驚訝的吳蔚修,當即明白個七八分,跌坐在門欄上。迎親的隊伍即便沒有吳蔚修在也井然有序,等倆人回神,從紀府過得空花轎上已經裝了人回來。吳蔚修立即下馬向紀姝跑去,紀姝已泣不成聲,待兩人快要抱在一起,也不知哪裏竄出來的人一下擋在了兩人之間,一個手刀敲暈了吳蔚修攔腰抱著一個起跳不見了蹤影,留下紀姝一人保持著那個要抱不抱的姿勢呆呆的顫抖。沒過多時,紀姝反倒笑了起來,也不管那擦拭多次的鳳冠霞帔,通通拆掉,青絲布下,抬手抹掉了唇上的朱紅,“關門。”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且說那吳蔚修這一暈便是四個時辰,喜宴早已吃完,院子裏靜靜地隻有蟲鳴,對麵桌邊有個小娘子,可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紅燭跳動的歡實,可在他看來確實嘲諷,對麵的人知道他醒了,也沒動微微低了點頭貌似害羞。吳蔚修實在是沒有那個心情,開了門轉身作揖:“我想你我都知,我要娶的並不是你。”
那人也不動,不高不低的說:“若是想讓前朝將軍的女兒留有一命,就回來,不想就踏出你這個門院。”
吳蔚修心突的一跳,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怪不得!今天迎親的隊伍全都是生麵孔,吳蔚修還以為是家裏不夠人手找來的外人幫忙。他同今早跌坐在門欄上的紀姝一樣坐在了地上,門外月光皎潔,與那日那人在樹上等他一樣,恍惚中他還以為那樹的陰影裏有她。
屋裏二人均是坐了一夜,第二天早晨伺候的丫鬟們進屋看了個明白,隻想扶自己少爺起來,剛喚一聲,吳蔚修便直挺挺得到了下去,大夫來了之後說:“怒火攻心,傷心過度,再加上一夜風寒,吃點藥調理就好。”可誰也沒想到,這吳蔚修如同睡死過去一連睡了三天。吳家忙了三天誰也沒時間理那個少奶奶,等老爺子突然問起來,下人沒一個知道去了哪裏。
少奶奶,不見了。
林家給吳府翻了個底朝天,也不見蹤影,直到有一天說亂葬崗有一具女屍,林老頭和眾家丁去一看,正是自家小姐,隻是自家小姐並沒有斷氣,但是生不如死。手筋腳筋已被悉數挑斷,手腳均脫臼已久關節處的積水腫的老高,身上幹淨得很,臉蛋明顯是讓人粉飾一番,但隻有等她張嘴才知道,她的舌頭沒有了。手法如此殘忍,眾家丁都不忍直視,林老頭哭的幾近昏厥,那空洞的眼神,一看便知也已經毫無用處,林月樊成了廢人一個。林老頭重金買了紀姝的人頭,可這紀姝自從那日被奪愛之後早已不見蹤影,怎麼查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漸漸的也被淡忘。
而那吳蔚修自從昏迷轉醒之後,最常做的事就是在院子裏的樹下站著,風雨無阻,反複折騰,吳蔚修最近這幾年都下不了床。下不了床也無妨,他在床上找了個能看到庭院那棵樹的位置敞著門呆呆的看著,誰都不能關。
吳蔚修坐在床上閉著眼想起她那天在門口那身嫁衣,那個模樣,喜歡卻心疼,夾雜著愧疚,心口一陣絞痛,猛的咳了幾聲,一陣清涼扶在臉上,吳蔚修僵硬著身子都不敢睜眼睛,床邊坐著一個人,這個人有熟悉的味道,吳蔚修深深的吸了口氣,睜開眼看著眼前的人。
她臉上還有淺淺的劃痕,不喜不悲,來了也不說話,抬起手從額頭到眉骨到眼簾到鼻梁再到臉頰,嘴唇、下巴,良久,方才開口:“怎的瘦了。”此刻吳蔚修再也忍不住抱著紀姝開始哭,但又不敢大聲,怕引人過來。
紀姝早就得知當年站出來要彈劾大將軍一家將其株連九族之時,就是這個林大人一手操辦,隻是自己一介女流之輩無法報仇,當看到他因被人算計貶地於此時又因為想與吳蔚修過上安穩的日子而放棄複仇,不曾想林月樊橫刀奪愛,積怨已久得仇恨便一下子爆發出來了,她憑著自己武功高強,綁了林月樊,挑掉手腳筋脈,期間叫罵不停,紀姝嫌她吵便割掉了舌頭,至於眼睛,是因為長期在暗室呆著突然接觸陽光刺瞎的。
吳蔚修聽完不知作何反應,該說是他們活該呢?還是說紀姝殘忍?但這又如何?
“我們走吧紀姝,離開這裏,深山之處,隱秘生活。”
“好啊!不過我怕是到不了那個時候了。”說完撩起了衣袖,一條紅線從手腕蔓延直肩頭,“前些日子不慎,中了小賊的毒,再過幾日我便要下去向閻王請罪了。隻是可惜了,我紀姝一生都沒機會嫁給你。”
“有的!”吳蔚修從床上彈起,晃晃悠悠的下了床,在衣櫃裏拿出了那年她留在紀府的嫁衣。“以天為父,以地為母,日月可鑒。”紀姝披上了紅衣與吳蔚修拜了簡單的天地,看著紀姝那滿足的笑容,心裏的陰霾也好了個七七八八。
這幾天吳蔚修的別院連個下人都沒有,全被趕了出去,任何人都不見,他們倆在裏麵你儂我儂的過了三天,當晚正直中秋,紀姝坐在那棵樹的樹叉上晃著腳丫看著樹下的人沏茶。
“蔚修,這十五的月亮怎麼這麼圓?”
“十五的月亮不比十六圓,明天你且看,比這更圓。”說罷抬頭看看紀姝那原來如此的表情。
“待你身體恢複好了之後帶我去江南吧,我想看看煙霧繚繞的古城,劃一方小船,吃吃茶唱唱曲,怎樣?”
吳蔚修一怔,說:“好啊,說起來早聽說峨眉山險峻,我們可以看看誰先登頂,然後看個日出日落什麼的,對了!那長白山據說常年積雪,雄偉壯闊,令人不禁下跪,那雲南麗江據說一眼望底,透如碧石,那……”抬眼望去樹叉上的腳丫子早已涼透,紀姝頭靠在枝葉上,眼簾微垂看著吳蔚修,帶著愛意,似若看他又似若在展望以後,隻是眸子裏沒有了光彩,嘴角掛著一血痕,卻笑的幸福。
吳蔚修呆了一下,又猛的醒悟了什麼,顫抖著抿了口沏好的茶。
涼了。
頭頂那十五的月亮刺的他不由得閉上了眼睛。
“是啊!好景多如鴻毛,你什麼時候陪我看?我替你看,然後下去講給你聽,你可願意等我?”
作者閑話:
這其實是我的一個夢而已,當然啦,沒那麼複雜,夢都是一晃而過的,我就記了個大概,但是醒來後那股子憂傷勁在身子裏麵翻騰,難受的很,花了一天時間寫完了之後,又有修改,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可能我有很多不好的地方沒改過來吧,bug什麼的大家都多擔待點。名字叫《曇花》是因為我覺得他倆的愛情跟曇花一樣,難得,罕見,純潔,美麗卻易逝,從骨子裏還透出一陣淒涼,所以個人認為,曇花為題,再好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