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東萊四年一次的殿試終於來了，對於很多人今日都必然是不平凡的一天，也注定回事改寫整個東萊的一天。
    這次因右丞相之死，所有參加秋試的考生接參與了殿試。世家子弟，商賈子弟與寒門子弟一共有二十三人。
    在大氣輝煌的金鑾殿前，除去幾位身世顯赫的世家子弟，大多數人都不免有些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商賈之家出來的，一身新衣，珠玉環佩，本底氣十足，轉頭看見一旁的世家子弟配飾簡單，不張揚，布料卻是有錢也尋不到的少見之物，不少是皇上禦賜的。腰間也並無許多配飾，隻簡單一枚玉佩，上麵刻著宗族姓名，便足夠彰顯底蘊。
    不免將商賈之家稱得像暴發戶，許多人皆低下頭，相形見絀，不免失了幾分信心。而柴門之弟，大多寒酸，大多皆為舊衣，少有新衣也是頗為粗糙的布料。且還未進大門，隻遠遠的看上一眼，便被皇宮的金碧輝煌所震撼，一路上都低著頭跟著小太監亦步亦趨的走來，生怕有什麼地方失了禮數。
    自然也是有例外的，比如寒門裏的張佑，舉止輕鬆，神態自然，也比如商賈之家的林睿，神色泰然，頗有幾分處變不驚的意味！
    而世家中，對這樣的情景自是不懼，悠悠然然。不過穆軒卻微微有些緊張，其本為穿越，這樣的場景往昔隻在殿試中見過，如今身臨其境，若不是前段時間在家做足了功課，以及天生有的好演技，恐怕也會露了怯，先下一派淡然不過是裝的罷了，麵上看著很穩，心中實則慌到不行！
    雲澤上一世雖沒有參加殿試，卻有著百年的流離，且幽魂時，這金鑾殿雲澤也來過多次，自是不懼。
    不過確實第一次在此有了腳踏實地之感，若非重活一世，雲澤怎麼都不會想到，竟還有今日！現下以人的身份故地重遊，頗有些物是人非之感！
    大殿上，皇上屏退了其餘大臣，隻留下，皇上，太子侍衛以及考生們。
    皇上見眾人形形色色，有人淡然處之，有人妄自菲薄，有人戰戰兢兢，已經粗略給眾人分了分類。皇上擺擺手笑道：“各位考生，今日乃我朝四年一次的殿試，可以暢所欲言，所談之事需各位真心所想，不可說違心之語。今日沒有放肆，也沒有大逆不道！”
    眾人：“我等遵命！”
    皇上點了點頭，示意李玥公布考題。
    李玥高聲道：“在此的各位皆是我東萊的人才，以後也會是我東萊的支柱！今日的殿試隻有一問。那便是：在各位心中，這天下究竟是皇帝的天下還是天下人的天下？”
    李玥話語剛落，眾人嘩然！這，這可如何作答？皇上就在此間，說是皇帝的那便是不將蒼生放在眼中，若是說是天下人，那便是公然挑戰皇權！自古以來，皇權與民權對立的兩麵，今日之試題是在過於尖銳，這可如何是好？
    李玥接著道：“先想好之人，向前一步便可作答，所說之回答不可違心，今日所有考生皆有赦免之權，無需擔憂，所說既所思便好！”
    有世家子弟問道：“若是作答雷同，如何處之？”
    李玥：“立場可以一致，闡述不能相同！”
    眾人麵麵相覷，這麼一來，先說者是有優勢的，可是誰也不敢第一個上前表明立場，皆在觀望之中。
    雲澤細細思索這一問題，確實有些難度，他不是難在做選擇，而是難在在廟堂之間，天子腳下，做出這一個眾人以往恐不敢思索的問題。
    皇上麵容和藹，一身黃袍，不怒自威。若是說天下是皇上的天下頗有拍馬屁的嫌疑，若說是天下人之天下又是在挑戰皇權，這可如何是好！
    皇帝與太子一派悠然，對朝堂上手足無措的考生視而不見，而是一邊談笑一邊下棋。
    幾刻鍾已經過去了，終於有人往前站了一步。皇上太子放下棋子，認真聆聽。
    是一名有些顫顫巍巍的寒門子弟王瀟，聲音微微發抖，不知做了多久的自我勸說才敢第一個走出來！
    王瀟，有些不敢大聲說話，聲音如蚊，除了身旁的之人怕是無人聽見。
    皇上笑了笑：“莫慌，孩子，你且大膽的說！”
    有了這句話，王瀟漸漸穩住了身形，聲音也大了起來，“草民以為，這天下，應是皇帝之天下！”
    皇帝笑了笑：“為何如此？”
    王瀟接著答：“皇帝手握生殺大權，有著上百萬的軍隊，是為天子，天下人莫不信之，尊之，為之，由此可見這天下乃皇上之天下。”
    皇上微微一笑，不做他答，神色不喜不怒，便也看不出王瀟著回答是否合其心意。
    有了王瀟作答，眾人紛紛上前，皆說為皇上之天下，至於緣由也是換湯不換藥，大體上差別不大。這些所求皆為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不要惹了皇上的怒氣才好。至於能不能為官儼然是次要的了。
    此時，穆軒上前一步，自信，泰然，高聲道：“天下應是天下人之天下！”眾人微微一愣似是想不到穆軒竟敢如此言語。
    唯有雲澤微微一笑，此情顯然在其預料之中！
    

    作者閑話：

    啦啦啦，二更啦，求收藏，求枝枝啊！